但愿如果

“霖......霖哥，我没听错吧，你说那个朱主编是你......你的妈妈？！”

不止那个跟林柳霖搭话的男生感到震惊，讲台上凑热闹的，不小心听见的，无一不是瞪大双眼，张大嘴巴，直勾勾地看着林柳霖。

对于他们的讶异，林柳霖并不感到意外，“确实是啊，我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种地方。”

最后一句话说得并不大声，他喃喃自语，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一样，但不偏不倚恰好被站在他旁边的顾允听到了。

那人双手垫在后脑勺上，隐去的笑容又逐渐浮现了出来，似乎刚才听到他妈妈名字而有些失措的表情只是眨眼间的恍惚感。

上课铃声正好响起来，下一节课是语文课，纵使大家都对林柳霖爆出的惊天大秘密有多么地好奇，也只能在李国强的威严之下，把这种妄想一探究竟的渴望尽数咽到肚子里。

六人帮的群消息飞快地接着一条有一条刷屏，恐怕班上也只有这帮家伙敢在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肆无忌惮了。

“@LIN，霖哥，你妈妈原来是这么厉害的大人物吗？”黄灏双手藏在桌肚里，借着桌上厚厚的书立，手指趁势快速地敲打键盘。

"@LIN，霖哥，能不能拜托你妈妈在我们表演时给我们班多打一点分啊，这样我们就更有把握拿一等奖了！【哀求jpg】"寸头一手扶着脸颊，装作在看书上的习题，实际空着一只手收在桌底下打着字。

“得了吧，就你不正经的鬼点子多，与其用这种类似于‘开后门’的手段拿到第一名，还不如实实在在地排练，拿名副其实的一等奖呢，霖哥，你别理他。”

刘艺雯在后面发了个“敲打”的黄豆表情，寸头看样子很不服气，接着回复刘艺雯一个“愤怒”的红脸黄豆。

这俩小学生斗嘴吵了差不多半节课，从刚开始的嘴战到后来莫名其妙发展起来的斗图，直到刘艺雯把收藏的表情包全发完了，寸头奸笑着想要狠狠嘲讽她一波，顶头突然传来一个亲切而又带着些许愠怒的声音，一举把沉浸在手机聊天而无法自拔的家伙，立马拉回了现实。

“许小杰，升上高二之后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啊，暑假作业至今都没见踪影不说，现在你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手机，我看你这阵子没水喝口渴了，想去谢主任的办公室喝喝茶是吧？”

“老师......”寸头干笑着把手机推到桌肚的最深处，“我，我哪有玩手机啊，我这不是在思考您刚才问的问题嘛。”

“那你说，我刚才问什么了？”李国强一巴掌拍在寸头的桌上，震得他不禁一哆嗦。

班上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放在他身上——包括刘艺雯幸灾乐祸的眼神，自从这学期开学以来，寸头还是第一回感到这么绝望。

刚才他不过是下意识为自己洗脱嫌疑而随便扯出的话，说什么思考不思考问题的，甚至他连李国强到底问没问都不知道呢。

他低头闷声不语，最终像是认输似的可怜巴巴抬起头，“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上课开小差，我马上写检讨，今晚晚自习下课交给你，您就别把我逮去燕姐那里了，行吗？”

“犯了错还想跟我讨价还价？我看你小子真是翅膀长硬了，不知道这个班的班主任叫什么了是吧？”李国强看上去根本不想放过他，“下课后把手机交给我，检讨在晚读上课前交过来，要写够3000字，你别想着这边抄抄那边抄抄敷衍我，要是你认错就想敷衍了事，你这手机可就别想要回来了！”

寸头欲哭无泪地乖乖把手机双手奉上，从此记恨刘艺雯，这个小气的直男，连着两天都没跟刘艺雯再说多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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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下课铃准时而至，二中的一天在规规矩矩的三点一线中走到了最后，顾允收拾自己的东西，转头离开教室。和往常一样，林柳霖跟在她的身后，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继无言，一直到走出校门口，她身后的那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才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

“你没事吗？”两人一路到路口，等待红灯变成绿灯的一分多钟，顾允忍不住开口问他。

“我有什么事，我今天一天都挺好的呀。”他笑着搭上顾允的肩，试图想就此掩饰过去。

少女转头对上他的眼眸，没有说话，他脸上的笑意不减，就像在大胆展示自己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僵持到了这一分多钟过去，绿灯亮了，夜晚的人行横道映出一片诡异的绿光，顾允抿了抿嘴唇，想摆出让他“招了”的证据，被审判者却率先败下阵。

林柳霖无奈笑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不用太担心我，我和我妈的关系还没像我跟我爸那样紧张，尽管我不讨厌我妈，但这也不代表我会想见她，所以这次知道她要过来，我多半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况且......”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林柳霖自嘲道，“她难得一次过来看我，应该是带着点什么目的过来的。”

顾允牵起他的手，男孩子的手一般都会比女孩子的大一圈，小手轻轻摩挲着大手的纹路，然后温柔地包住掌心，握在手中。

林柳霖轻笑，感觉好像被少女误认为自己是一个脆弱的家伙了，不甘示弱地轻揉顾允的头发，“怎么了？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玻璃心，这么久以来我都是这么过的，早就变得无坚不摧了，别担心。”

“没担心你，只是......”顾允收紧手上的力度，路口的红绿灯交替更换不知是第几次了，她想想还是没把后句话说出口。

“我走了，店铺好像准备打烊了。”

“好。”

顾允穿过空无一人的马路，消失在夜色之中。少年盯着被少女牵过的那只手，眼底闪过不知是何种情绪。

云雾缱绻遮住空中的弯弯明月，散发光芒的星星随即吞没进无边的阴云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少女停在了某处店面的立牌之后，合适的高度完全挡住了少女的身体。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不知道该怎么把你拉出不愿意回想的过去之中。

不久之前，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少年的话又一次回荡在少女的耳边。

“如果真的要分开的话，能不能由你说出那句分开的话......”

分开吗？但愿这个如果，永远只存在于如果之中吧。

椿樾：最近灵感不佳，所以写出来的可能有点流水，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也希望能提出能让我改进的宝贵意见！另外说，准备要虐一下下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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