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按照约定的时间，第二天早上六点顾允准时在二中门口前等待。二中早上起床的时间是六点二十，除了顾允和林柳霖两个人是外宿生外其他四人都是内宿生，为了不迟到，他们为此定了个早早的闹钟，并约定谁早起谁就在群上打电话，互相提醒早起。

六点十分，小组六个人集合完毕。寸头作为领队在队伍面前带队，他家离二中不算太远，但如果要走至少也要走20分钟。

“要不我们先去吃个早餐？”考虑到早起二中饭堂还没对学生开放，寸头回头提议。

其他人点头，转头随便找了家开店的早餐店坐下。

“昨晚我和艺雯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霖哥，学委，你们呢？”陈慧婷问道。

顾允将包里的那份人物关系思维导图交给她，“昨晚就搞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陈慧婷一边赞赏地点头一边说好，惹得坐在他旁边的黄灏也不自禁地看过去。

寸头在一旁皱起一张脸，“你们都做那么快啊，我一根毛都没动呢！”

“这不是做完了可以帮你做吗，你看看谁不是自己完成的，就你还要五个人帮你！”刘艺雯白他一眼。

肠粉店店主把四人点的肠粉端上来，刘艺雯和寸头喜欢吃肉，各自点了一份牛肉肠和一份猪肉肠，黄灏和陈慧婷则偏爱加蛋，顾允和林柳霖由于吃过早餐，没点。老板娘分发好肠粉，餐桌上热乎乎一片，香气弥漫。

“行了行了，你俩少斗嘴，先吃早餐。”陈慧婷夹了一口放在嘴里，蛋液匀在粉皮上，配上这家店独特配制的酱料，甜咸交错，回味无穷，“好久没吃过外面的东西了，真好吃。”

她看向林柳霖和顾允，“霖哥，学委，你们不来一口？”

“我吃过了，还很饱，你们吃吧。”顾允笑笑拒绝。

老板娘又端了一份上来，黄灏赶忙叫住她，“欸，老板，我们只点了四份，是不是上错了？”

“没有啊，你们看账单，是你们点的吧？”老板出示点单app的下单页面，上面确实是五份。

“哎呀，我不小心摁多一份了，怎么办？”刘艺雯看到自己点的那份猪肉肠是两份，才意识自己多付了一份的钱，“我还以为牛肉涨价了才会比猪肉肠贵那么多呢！”

“你们谁还要吃吗？”她求助在场的各位，不幸的是，那三人的肠粉已经吃下了一大半，没有其他胃口再增多一份了，她把那份推向林柳霖和顾允，“要不你俩分着点？”

“我吃。”林柳霖拆开一双一次性筷，顺带问了问顾允，“你吃吗？”

“好吧，你分我一点。”见推辞不下，她也拆了一双。

刘艺雯让老板娘多上了两个塑料碗，林柳霖将那份肠粉上有肉的地方特地挑下来，夹到顾允的碗中，知道她吃的少，没分太多，但一份上的肉，基本上全挤在了顾允那边。

“你……？”她有些诧异。

“不喜欢吃牛肉？”林柳霖回忆，“之前去吃麻辣烫你不是夹了很多腌过的牛肉吗？”

“难道我记错了？”

“也不是……”但是你也不用夹那么多给我吧！

“那有什么问题？”

“算了，没事。”她低头吃肠粉，余光瞄见那人一碗几乎都是皮，混合着酱汁在一起，却吃得不亦乐乎。

这家伙……

或许是察觉到顾允的视线，那人毫不避讳地看过去，两人目光撞在一起，顾允慌张地移开眼睛。

那人低低笑了一声，心情似乎变得更好了。

吃了早餐过后，一行人步行到达寸头的家。寸头家是一栋楼，周边是据说是祖上买下的几片地，种了很多蔬菜植物。

他们家一楼专门放车，二楼是客厅，还有一间他的爷爷奶奶的房间，三楼有两间客房。四楼则是主卧，靠左边的一间房是他的房间，右边是他爸爸妈妈的房间。

“我爸妈去外地打工了，平常是我爷爷奶奶在家，你们随意坐就好，他们估计上集市买菜去了，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

他马上去烧水，泡了几杯茶。寸头家的电视是智能彩电，既能接受天线看央视，也可以网络搜索看自己想看的内容。他翻箱倒地地把遥控器找出来给陈慧婷，陈慧婷输入《平凡的世界》，搜了几集典型情节出来打开播放。

“我之前上网做了功课，反正一部电视剧一个上午是看不完的了，但是把典型的那部分过一遍，还是可以把报告写出来的。”陈慧婷把遥控器丢给寸头，“行了啊，你自己看，要是你不理解再找我们讨论，作业得是你自己完成才行。”

寸头乖乖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努力的看剧，其余五个人各做各的，互不干扰。陈慧婷和刘艺雯在讨论如何把任务做得跟完美，因为黄灏要作为代表进行小组发言，在小声练习陈慧婷写给他的发言稿。

顾允带了作业过来，铺在茶几上，思考题目。最无聊的一人——林柳霖，虽然很想打游戏，但在此浓郁的学习氛围之下，他只好不得不暂时收下这个想法。

“好学生，有题吗？”

“你要什么？物理，数学，还是化学？”顾允问，“干脆你写生物算了，我记得你上次月考生物考得不是很优秀吧？”

说到生物林柳霖就头疼，书没看一页，知识点又很零散，写十题错一半估计都有可能呢。

他试图耍赖，“你教我我就写。”

“你爱写不写。”顾允不理他。

“我开玩笑的，我写我写。”他忙应道。

顾允丢了一本五三生物课外练习给他，他笑盈盈地接过去，没再贫嘴。

耳边是电视剧情声音的流淌，身边是互相学习的模样，时间渐渐流逝，两个小时不一会儿转瞬即逝，寸头的爷爷奶奶买菜回家，看到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客人，热情好客的属性藏不住，笑得脸上那是一片褶子。

挨不住老一辈人的关心，临走的时候，爷爷奶奶给每个人硬塞了一个红包才肯放行。

“许小杰，你记得把报告写了啊！”陈慧婷不忘叮嘱他，看爷爷奶奶在身边，她赶紧添油加醋，“爷爷奶奶，他可爱玩了，记得多多提醒他，让他别忘了这事儿。”

爷爷奶奶满口答应，目送完五人的离去，转身忙唠叨寸头，寸头只得不住点头，凭着刚看完电视剧，回房间趁热打铁，打算就算是死憋也要憋出一份报告。

“还有好长时间欸，我认识一家奶茶店，卖的东西又便宜又好吃，难得一次请假出来，要不要去坐坐？”刘艺雯叫住他们，兴奋地说。

“我和黄灏都可以，就是霖哥和学委……”陈慧婷看向林柳霖和顾允两人。

林柳霖直接问顾允，“你去吗？”

四人的目光齐聚她身上，她刚想应允，兜里静音的手机却不合时地振动起来。

是黄静儿的来电。

她并没有和家里人说今天她请假的事，所以她们应该都知道现在这个点是在上早自习才对。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间打电话过来？

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先接个电话。”

她不好意思地对四人笑笑，隐到一旁摁下接听。

“你现在方便回来吗？”黄静儿的声音难得慌乱。

她心下一沉，“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沉默片刻，依稀听见那边传来争吵喊叫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那边安静下来后，才听见黄静儿略微颤抖的声线。

“你快回来吧，他们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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