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元旦节狂欢

深秋带着它那一份独有的深情渐渐降临这座小城。然而秋天总是在不经意间便转瞬即逝。

在小飞对我的“私人辅导”下，期中考试我的成绩终于提升了好几个名次。班里一共53个人，我从原来的倒数第一，变成了倒数第十。虽然没有多明显的进步，但我觉得这份成绩对我来说已经很惊喜了。竞赛课前我轻轻的对小飞说了句谢谢，他表示这是兄弟应该做的事儿，他谦虚的说他自己也从我身上学到了很多。

此后一遇到不会的问题我便问小飞，如果他也不会我就和他一起跑到办公室去问老师。老王每次坐在办公室里看见我们两个人左脚一起踏入办公室的门，脸上都会露出那种长者般满意的微笑。有一次他拍拍我俩的肩膀说到：“你俩小子，关系不错嘛！”

小飞的生日是十二月末，那一天之后便是元旦假期。高一与高三的同学在班里组织元旦活动，高二的同学则被强制着去学校里的大礼堂观看学校组织的元旦文艺汇演。

班长王浩组织起班内同学庆祝元旦。他将班级里所有的桌子移到教室的边上，中间腾出一大块儿的空地作为舞台，然后运用起班级里的多媒体设备，所有人都可以上来展示自己的才艺，唱唱歌也行。有表演小品的，拉二胡的，唱歌飙高音的，还有老姐让我去她家帮她搬来电子琴，弹奏起李闰珉的《riverflowsinyou》。所有人安静的聆听着她的琴声，指尖流淌出的音符让人陶醉在浪漫与幻想之中。我站在一旁，拿出我从网上搜了半天打印好的谱子，等待着老姐结束她的表演。她的音乐渐渐走向尾声，我的手紧张地颤抖起来，心也开始加速跳动，我望了一眼莫铃飞，他正单手托着腮以音乐为背景对着黑板发呆。

老姐带着满脸的笑容结束了自己的表演，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都在赞叹着老姐精湛的演奏技巧。我急忙小跑到老姐身边，恳求老姐把琴借我一用，并发誓自己不会出任何岔子。老姐点了点头，我紧张到脸已经红了起来，用手指敲了敲琴键找找感觉，然后将谱子放在前方。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琴键上。班级里意外的安静，我甚至看见前排的几个女生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我的表演。我没有说话，指尖在琴键上找感觉。弹了几个音，我的表情终于轻松，我笑了起来。《someonelikeyou》的前奏，声音由小渐渐放大，我跟着节奏前后微微摇晃起身体，却始终不敢抬头，眼神一直徘徊在琴键与谱子之间。我听见旁边有人小声说着：“哦，这是那个谁来着，她唱的《someonelikeyou》，很有名的一首歌了。”

四句的前奏结束了，我深吸一口气，眉头又紧皱着，准备自弹自唱起来。突然下面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了，我露出微笑抬起头看着莫铃飞，他竟然唱了起来，而且唱的竟然很好听。我冲他轻轻地眨了一下左眼，紧张的神情也突然放松开来，他也冲我笑了笑，同样调皮地对我眨了一下右眼。同学们也跟在他后面唱了起来，我索性闭上了嘴，毕竟一心二用我还做不到。

“NevermindI'llfind,someonelikeyou.Iwishnothingbutthebest,foryoutoo.”全班的大合唱，让我觉得我似乎表演成功了，老姐向我竖起大拇指，但我还不满足于这样。节目表演结束后，我弹奏起生日快乐歌，同学们左顾右盼着，满脸疑惑的讨论着今天是谁的生日。我站在讲台上，声音略有些颤抖的大喊出：“小飞生日快乐。”

何莫第一个带头起哄，所有人都看向莫铃飞也跟着起哄起来，他的脸突然就红了，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一直红到耳根，脸上挂满了腼腆的笑容，还坐在座位上假装镇定。班长王浩突然大声提议到：“把小飞抬起来，阿鲁巴庆祝一下。”班里几个健壮的男生直接跑过去抬起了小飞，小飞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像一只猎物一样双腿被强行掰开，用力的撞在门上。所有人围在他的周围，一边拍照一边起着哄，大伙都满脸洋溢着喜悦，嘴里喊着生日快乐。

小飞脸上也写满了快乐，他被众人放了下来，还有点站不稳的样子。我正在帮老姐收琴，突然被小飞从身后用手臂拦住脖子，我被压在了他的怀里，几个男生也见状跑了过来把我抬了起来，小飞嘴里起哄喊着：“把沐离也阿鲁巴一下。”我就这样不知所措的被抬起来双腿掰开从门上撞了一下，一堆同学也围在我身边帮我拍照。小飞调皮的凑近我耳边跟我说到：“以后还对不对我玩这个低俗的游戏了？”

我被放了下来，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搂在怀里，他的额头紧紧贴在我的下巴上：“肯定以后还要的啊，你刚才那么享受这个被阿的过程，以后还得多阿几次。”

“咦……”他伸出左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无论如何今天是过的最快乐的一次生日了，谢谢你啊。”

“以后都得这么快乐才行，生日快乐啊！”

那天晚上我帮老姐把琴又背回了她家，姑姑和姑父正在家里包着饺子，我向他们问好，他们很客气的让我留下来吃一盘饺子再走。我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但还是偷偷捏起了两个姑姑包的已经下好的饺子，放在嘴里吃着，猪肉芹菜馅儿的，我很喜欢这个味道。老姐把我送到了电梯门口，伊泽正好也在电梯里准备下楼。

“你和叶文景住一栋楼啊？”我问。

“是啊，偶尔上学放学在电梯上还能遇到呢。我在17层，没事儿可以来玩啊。”

“好哒。”我回到家，看见爸妈也坐在家里包着饺子。我在一旁边帮忙边跟他们绘声绘色的叙说着今天我在班里的表演。父亲一直笑着点着头，我跟母亲说，今天在姑姑家也看见她们家包饺子的。母亲告诉我说下午她在菜场买菜的时候遇到了姑姑，正好也买了点肉回来包饺子吃。她知道我是个肉食主义者，当然我是属于狂吃不胖那种类型的男生。

那天晚上我看了会儿书，打开电脑玩了会游戏。睡前翻开手机看了会，看到何莫发的动态，一张她，楚子婕，莫铃飞三个人在电影院里等待电影开始的照片。何莫坐在中央，楚子婕与何莫亲密的搂在一起，看上去应该是小飞拿着手机在给三个人自拍。图片配的文字是：与楚宝一起跨年，为小飞庆生。

我顺手点了一个赞，评论区里跟风的评论都是：“莫学霸生日快乐！”我也长按评论，加一跟风。

2015年的第一场雪下的很早，早到我还觉得自己处在深秋的季节，天空中便飘起了阵阵雪花。在窗台外边铺上薄薄的一层白色的膜。阳历新年的第一天我便感受到窗外透过窗玻璃渗入屋内的寒意。我蜷缩在被窝里，脑海中回想起昨天跟小飞一起被抬起来阿鲁巴的场面，我咯咯的笑起来。

我下床后披着羽绒服，一个喷嚏把我的脖子都震的酸疼。我抽两张纸擦了擦鼻子，鼻子突然酸了起来，眼泪竟然顺势从眼角流了出来，流过鼻尖滴了在嘴唇上。父母出门买菜去了，伴随着晕乎乎的脑袋，我意识到我可能是感冒而且伴随着轻微的发烧。我在小柜子里找出体温计，自己一个人边擦鼻涕边测着体温。三十九度？！窗外的雪正哗啦哗啦的下，从楼上望下去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白色。我听见门外父母的脚步声。就这样，整个元旦三天的假期，唯一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就是坐在小区的诊所里打点滴。诊所内的空调暖风对着我吹，可我依然觉得很冷。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打着伞，或者带着帽子。一位来拿药的小伙子还没进门便在门口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又摔了下去。诊所里开药方的老大爷跟他说道：“年轻人呐，走路走慢一点，走稳一点，别毛毛糙糙的。越急越办不成事情。”

小飞这两天没见着我去上自习，还特意问我出了什么事儿，我说我去爷爷家呆了几天。直到假期最后一天，也就是三号晚上的晚自习，正巧那天晚上上竞赛课。他看见了我左手上的针孔印，关切的问我：“这两天感冒了？还是发烧了？”

“就感了个冒，鼻子现在还有些难受。”

他用手背轻轻贴在我的额头上，突然有点像是对我训话的感觉：“烧到多少度啊？”

“这你都能感觉出来，烧都退了，现在没事儿了。”

“我爷爷可是老中医，我至少也继承了他一点点的基因而已。”

“果然这些事情都瞒不住你。”

“为什么要瞒我啊？”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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