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西琳的渴求

“看来你知道了。我只是对你发出了邀请，你同意才来到这里。你可能现在想的是你想离开，但你好好问问自己心的深处，真的全心全意的是想走吗？如果是，那你随时都能离开，没人拦得住你。但你还有放不下的东西，比如你的女王大人。”

“还不是你们这些虚伪的人类？”少女面瘫般的脸有了些变化，语气中是无法抑制的愤怒。“你们对女王大人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如果不是你们……女王大人怎么可能受那么多痛苦？”

“没错，我还留念女王大人，还没帮女王大人毁灭人类！”

“可无论以前，现在你所说所做的不都是想让西琳开心吗？毁灭人类同样是因为西琳，不是吗？”

少女噎住了，像是狠狠一拳，却砸在棉花上。

“我们换个角度，于人类而言，崩坏兽是没有感情思想破坏我们美好的生物，律者是崩坏的代言，是文明永远的敌人。可这是谬论，因为有像你这样的崩坏兽，也有站在人类阵营的律者。同样，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们印象那般，这个世界并不是单调色彩。”你将茶一饮而尽，“比如我。”

“你的名字，贝拉，是曾经西琳重要的玩伴；在梦境中，是西琳人生中最快乐的时间；后来的战争中，她仇恨人类，出手时却对几个人犹豫。贝贝龙，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女王大人。”

“不可能！”像是踩到尾巴的猫，她瞬间炸毛。

“那我问你，西琳到底想要什么？”

“女王大人想要毁灭人类……”你笑而不言，少女自己顿住了。

少女反复回忆，确认每一个细节。

确实没错，女王大人的每个动作，每个决定，那君临天下的姿态，那反复强调的强大，正是对其心理的最好写照——想要力量，想要毁灭人类。

那为什么会犹豫？

少女陷入迷茫，踩着时间的薄冰，向着记忆的海洋询问。瓷杯悬浮到她面前，她下意识接住，喝了一口，苦得把她从剥离状态抽回。

好苦，苦的她邹成一团，就像此刻的心情。少女毫不怀疑自己是与女王大人最亲近者，但头一次，他觉得自己对女王大人一无所知。

“其实简单，西琳孤单，很孤单。”

“不可能！”再一次不假思索的否定，没有第一次那般愤怒，更多是惊讶和不解。

“西琳那段时间是不是一直很狂傲？她一直在说我很强并反复强调。可这并不是她原来的样子。越是孤单寂寞就越要告诉自己很强，因为很强，孤单算什么？”

“但那只是让自己不被孤单吞噬的方法。她为什么犹豫？因为在梦境中找到了真正的幸福。为什么叫你贝拉？因为那是她的玩伴，在冰冷铁塔中唯一的温度。她想毁掉这个世界，是对痛苦和绝望的反抗，她只是将另一个自己藏了起来，但无时无刻渴求美好和幸福，更胜于她的痛苦。”

“这种真正的幸福，不是有了强大的力量就能获得的。所以她在月球也曾追忆，问过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她是不是也会像别的女孩子一样？我也会关心别人，也渴求关心，我们都在追寻自己的幸福。”

你垂首低眉，双眸黯淡，“更何况，她还只是是个孩子啊……”

一生轻长悠叹，却吹起狂风，喧嚣的枫林中，炽红霜叶漫天飞舞。

少女久久无言，只觉得入口的茶更加苦涩。

“可是……女王大人已经……”

“西琳还没死，她善意的延续，发誓要为世间一切美好而战，你已经看见了。在那段孤单的时间里，你确确实实陪着西琳走过，你同样是她重要的人。你同样也希望她找到幸福。在她满心绝望，发现自己最重要的人还活着，她该有多开心。”

少女明亮的眸子明显心动了，但她没立刻答应，却又没有拒绝。

“那这样吧。”红色的风吹起你两鬓的长发，你伸手接住一片枫叶，点在少女额头，融入少女身体。

“你慢慢想，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真的是想拯救你们，无论是你还是西琳。”

“凭证我给你了，如果你想好了，就回这里来找我。”

世界忽然变得明亮，像是一颗逐渐亮起的太阳，刺眼的白炽拢住所有色彩，包括你柔和笑着的脸和摆动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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