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偶”

良久，荧睁开眼睛，起身。门上的黑色封印和空金色散开的长发极其惹眼。

空守她守得睡着了。

反正空暂时没什么紧急任务，那就让他休息一会吧。

荧把门的封印拍掉，披上在至冬国长期执行任务的执行官的斗篷。从气温判定，才发现现在的时间大概在半夜，难怪空已经睡着了，四周还安静到可怕。

睡了将近八个小时，荧现在一点睡意也都没有。于是走出了据点，对着提瓦特辽阔的天空发呆。

至冬国难得半夜没有下雪。天上没有雾气蒙盖，可以清楚看清星空。

原本她和空早就应该在这些星星上了的，只可惜……

荧站起身来。她如果不进行任务，就会有一种时间将被浪费的焦虑感。仔细思考，似乎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

天理造成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准确说，应该是被自己的血液吞掉了痕迹。

因为他们的虚空可以吞掉一切，只要够强。

荧拿出自己的剑，去了愚人众的训练场地。虽然在这种普通的地方她再怎么练习也许都不会有什么长进，但至少能有事情做。

“砰———”

荧正在前往地点，被突然出现的树木被猛烈击断的声音微微吓到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树木倒下的声音。

“……”荧还听到了雷电的滋滋声。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

荧又往前走了走，才看到散兵脱掉了一件外衣，正在对着训练场撒气一般到处乱炸。看来心情非常不好？

荧突然想到什么，把剑尖正对着散兵的左胸口掷了过去。

散兵先是一次侧身，因为幅度太大又进行了一次空翻，这才稳稳站住。

散兵的脸色出现一丝错愕，然后回归平常。用怪异的语气盘臂笑道：“怎么了？原来强大如公主殿下也喜欢玩偷袭？”

“哦，反应很敏锐。”荧接到回旋回来的剑，“想不到你作为人偶的反应力比人类还要快，造你的人有点本事。”

“呵，我只是她扔掉的垃圾罢了。”散兵依旧很轻飘飘地说出这种话，“所以，公主殿下有事找我？”

“没事，偶然而已。”荧撤去了剑，“人偶不需要休息？”

“自然是不需要的。”

“那样的话，执行任务倒是挺方便的……”荧随口说道，“你的左胸腔这里，有每个人类都应该拥有的东西吗？”

荧指指散兵应该存在“心脏”的位置。

“……”散兵那种玩味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消散。

荧收回了手，背过身去脱掉了厚重的毛斗篷。

“看来是没有这种东西的。”荧摆出无武器战斗的姿势，“也许这就是你的价值所在。”

“此话怎讲？”

“没有心的人不会在意自己生理和心理上的疼痛，也不会需要任何人的情感和帮助。执行任务不会抱怨任务的困难，也不会为了生存浪费物资。”荧说道，“只是为了他人而存在的事物。”

荧抬了抬嘴角，“没有任务的时候，很空虚吧？我说的对吗？”

散兵感到有一把刀刺进了他的胸口，但又没有感觉到疼痛。他随着荧话音落下也摆出了格斗的姿态，笑意尽失。

“公主殿下，很敏锐啊，居然短短几天的观察就能洞悉下属的心理。”

“我并没有观察你。这只是我游历于千百个世界的经验。”

荧率先出手，小腿骨向散兵的侧脸砸去。散兵用手肘勉强挡住，抓住了荧的脚踝，作势要将荧往身后摔。荧单手撑住地面两脚踩住散兵的身体，将自己弹开。刚刚落地便借助反作用力向前冲过去，手肘关节对着散兵胸口，散兵扭身躲开，荧顺着攻势，一手扣住散兵的后脑，向地面砸下去，另一只手锁住了散兵的双手往后撕扯。一只膝盖压住散兵的两个膝盖窝，一只膝盖抵住散兵的脊骨。

体术方面，散兵果然还是弱了太多。

“好了，你输了。”荧松开了散兵，拍了拍手心的汗，站起身。

“哈啊……”散兵松开紧绷在肺部的空气，一脸茫然。

“你如今很弱，想杀死我，还早得很。”荧把散兵从地上拉起来，把被散兵脱掉的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我得告诉你，神的制造其实是不可能的。你想成神来击败我，那也是不可能的。”

“什么意思？”

“神不是我的对手。再者，神对于自己的民众是慈爱的。民众对神的信仰就是神的力量来源。”荧说完补上一句：“所以我才觉得神虚伪。”

散兵恢复了思考能力，问道：“那么为什么你之前对于神的制造计划那么看重？”

“神造不出来，用能源维持力量的伪神可以。如果愚人众不提供能源，伪神是没有力量的。”荧的视线转向散兵的眼睛，“如果你想打败我，你甘心用来自我和愚人众的力量来打败我吗？”

散兵突然又大笑了起来，但比起嘲讽更像自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主殿下，我真是小看你了。”

“过奖，但我不需要。”荧收回目光看向前面。

“愿意坐在雪山顶聊聊你的身世么？”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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