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富察傅恒与魏嬿婉倒也有那么几分缘法。
魏嬿婉没见过他几回,却得了他两方帕子的“恩惠”。
虽然说,像傅恒这样的大少爷,身上多带几方干净的帕子不稀奇,每日换新的更不稀奇了,但毕竟承了人家的好意,魏嬿婉是知道的,像他们这样上三旗的侍卫,身份远比她这样小小的宫女,要高得多。
帮你是因为情分、好意,或是怜悯。
但不帮你,人家也是守着本分,无可怪罪指责的。
能得到帮助,那都是意外之喜。
魏嬿婉是不会强求什么的。
她现在很有耐心,也很沉得住气。
皇帝召了六王前来下棋品茶,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许是不想在自己的弟弟面前表现出有意针对女儿家的样子,他暂时无视了嬿婉,而其他伺候的人,这个晚上也没再折腾她什么。
上次让皇帝妻弟撞见,本就让进保有些心虚,要是再让其他贵人撞见,那只怕影响不好,皇帝虽然心里是那么想的,但主子可从来没有明令要求什么,出了事,还不是都怪到他们这些奴才身上来吗?
月华澹澹,月色如水,轻风徐徐。
今夜的天色很不错的样子,道路亦有几分清亮。
魏嬿婉忽然就很想出去走一走。
她心里想着:不知道弘曕此刻在做什么?他可知道,我被调来了御前做事?
知道了,他又会怎么想呢?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远远地,有一人在唤自己的姓名。
“嬿婉。”
那人的声音含着既担忧又柔和的情绪。
她身子一僵,仿若在梦中,有些不敢置信,也不知如何自处,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望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王爷…”
那人望着她的眼波,含着真切的怜爱之情,从树后转了出来,向她走来。
那身着青衣的少女,亦稍稍显出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反应,急急走了几步,行到那人面前。
明明面对那些个人的时候,再难相处,她也没有掉过眼泪,心里难受愤怒,也是不动声色地忍耐,可不知怎么的,真真切切见到六王的时候,她心下却是一酸,这些时日所有的忐忑、委屈,都尽数涌上了心头。
不知不觉,望着他,就落下了泪来。
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对他的信赖。
坚强的人,有一副坚硬的外壳,要让他们卸下心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月光清淡,落在他眉宇间是殷切、担忧的神色。
六王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婉婉,你别哭了,我知道你在这养心殿定是受了许多委屈。”
“我都明白的。”
少女问道:“爷是怎么知道的?”
六王似已洞悉她深深的哀伤不安,却含着一缕淡薄如雾的微笑,轻抚着她的脊背,依然在安慰她,只道:“傻姑娘,御前的人事变动,可不止是后宫在关注啊,宫里宫外,都有无数双眼睛,在关注圣上身边的事。”
“谁值得靠近送银子,谁不值得,他们都是知道的。”
“为了得到更多,养心殿伺候的这些人,有时还会特意传出一点儿风声。”
便是傻子都知道,拉拢一个皇帝“厌恶”的宫人,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因为这样的人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事,更不要说近身伺候,影响皇帝了。
而魏嬿婉又是一个女子,是要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皇帝那样针对她?
六王是知道的,但他不会怪嬿婉。
他会认真、冷静地考虑问题,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而不是无能狂怒。
“婉婉,我想过,直接在皇兄面前求娶你做福晋,法乎其上得其中,至少也要以侧福晋记入玉碟的位子,迎你入府。”
但是,皇兄的性格…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人和他争抢还好,若是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他就非要显得自己最强才行,反而不会放任你好好的。”
六王对皇帝心理的解析,恰如其分。
连魏嬿婉都愣了一下,着实没有想到,六爷对乾隆这波劣根性的分析,竟有这般一针见血的理解。
而六王没有说的是,出于某种微妙的嫉妒心,如果是他这个做弟弟的,表现出某种程度上的在意,只怕皇帝掠夺的快意,还会更强。
魏嬿婉懂得他的意思,也明白,他是要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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