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奉茶宫女,但是皇帝对嬿婉所泡的茶,从来没有满意过,不是太冷就是太热,反正总能挑出些刺来。
魏嬿婉也并不像御前大宫女,她还要去干许多繁重的杂事,整理些杂物。
她也尽量小心了,但在这里,要想针对你,是不需要理由的。
要不然世上怎会有“莫须有”这一条罪呢?
看似没怎么样,其实要支使得你疲惫不堪,那可太简单了。
但魏嬿婉前世在金玉妍那儿都强撑着熬了四载有余,从小也是过惯苦日子的,现在这种招数,就想让她屈服,未免太低估她了。
像前世一样,轻易成为皇帝的一个玩物,过得艰难的低位妃嫔,稍有不慎,稍有松懈,就是和其他失宠的妃嫔一样,一辈子都不会再被皇帝想起。
那样,有什么意思?
咱们这位乾隆帝,他谁也不爱,归根结底,他只爱他自己。
在这样喜怒无常的人身边,她胆战心惊了那么多年。
她已经受够了,若是能换个活法,换条路子,嬿婉怎么会不愿意呢?
‘这点儿事能算得了什么?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哪怕嘉嫔前来伴驾,再三奚落于她,阴阳怪气,有意针对,皇帝也视若无睹,若在前世,嬿婉或许会因为这样强烈的对比,而心生动摇。
但她如今却是心如止水,对嘉嫔如何,全不在意。
玉氏贡品,低八旗一等,心怀几乎不可能实现的谋划,终其一生,都在为他人,母族而活,谁又比谁好到哪儿去呢?
这般活着,难道不可悲么?
魏嬿婉这辈子养了一双很好看的手,像水葱嫩根儿似的,水灵灵的,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暂,指甲放着莹光,柔和而带珠泽,亮晶晶的粉色,比象牙还要洁净。
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
确切地说,她身上的每一寸,其实都是这般好看的。
丰盈但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
这样的丽人,纵使未曾示好,在有心人眼里,那活色生香的风韵,亦是遮掩不住的。
她若是当初肯主动送上那春葱般的柔荑,让皇帝握着。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憋屈地受气,接受到无孔不入的打压。
皇帝的态度,可以影响许多事。
不需要直白刻意地说什么,手下人就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所有在养心殿伺候的人,都在心照不宣地排斥打压着魏嬿婉,这样才能让她最快速度地意识到,只有服软,只有皇帝才能解救她,皇帝就是“神明”,皇帝的态度决定她的命运。
只有进忠,他不想针对魏嬿婉。
可是其他人也不是傻瓜,但凡进忠想要帮魏嬿婉什么,都会用各种理由,将进忠调开。
李玉因为惢心的缘故,一向偏向如懿,对慧贵妃身边的死忠,没有丝毫的好感,自然是默许甚至是推动手下人这么做的。
——反正魏嬿婉一天不服,就是恶了皇帝一天。
若是做了妃子,也未必能和慧贵妃再一条心了。
因为主子平日待她再好,此刻却也救不得她。
真能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
李玉不信。
收拾好破碎的瓷器,又有进保在左催右催,魏嬿婉的手便不慎割伤了一道口子。
鲜红温热的血液顿时涌了出来,魏嬿婉恍惚停顿了一瞬,可进保还在身后不断催促她干活。
忽然有人伸手将进保推开了些,沉声道:“这位公公未免太心急了些,这位姑姑已经受伤了,就不能等她处理一下伤口,再继续做手头的事么?”
“在养心殿见到血污,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说着,那人便拿了干净的手帕,微微蹙眉,手上却很小心地给嬿婉包扎好了伤口。
没见什么碎渣在伤口处,包扎好以后,那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还好吧?”
傅恒的声音、举止,都和他这个人一样,沉稳且克制。
是个堂堂正正的端方君子。
眉如墨画,鬓似刀裁。
挺鼻薄唇,气宇轩昂。
有时候看着很有些冷峻,但他瞧着魏嬿婉的眼神,似乎又有那么些不一样。
少女摇摇头,道:“多谢富察侍卫,奴婢并无大碍。”
富察傅恒抿了抿唇,道:“姑姑也要注意自身才是。”
两人略微交谈了几句。
富察傅恒才离开,去皇帝跟前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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