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

汽车停在一片荒芜的树林中。

湃风打开车门。又有两辆车从另外方向驶来，血月和光闪前后下车。

田明阳站在不远处，戴着墨镜，背靠好几辆黑色越野，嘴里叼根雪茄，熟练地吐出一个个烟圈：“陈先生，下午好啊。”

他背后走出两个黑衣人，挨个搜了一遍身，把影天的葫芦、血月的枪以及众人手机全都拿走，放到两伙人中间的地上。

田明阳玩味的目光扫过众人：“这么多人啊。”

“沐氏的千金，我准嫂子。”

“唐影天，寻道社前长老，你退社的事闹得可是哄哄扬扬啊，腿怎么了？”

“这位……”他盯着血月看了一会儿：“是沈学姐吧，我在平大附中的光荣榜上见过您。”

“别上来就攀亲戚，”血月毫不留情地打破了空气中最后一丝遮掩，“你要我们做什么。”

“学姐真是说笑了。”田明阳掐灭雪茄，扔到脚底下，“您几个可都是自己过来的，我想见的人，只有陈先生一个。”

他伸了个懒腰：“昨天回去之后，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能让陈先生知道我的把柄。”

“所以说，我们做个保护措施，陈先生，没意见吧？”

他拍拍手，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彪形大汉，从车里粗暴地拽出一个人。

冥月嘴角带着血，额头一大片淤青，衬衫领口被撕掉一片，衣襟好几处撕扯裂痕。田明阳扯着冥月的手腕，把他强行拉到自己旁边。他们都是山纹，一个重伤在身，一个气定神闲，高下立判。

光闪的牙快被她咬碎了。

湃风示意血月稳住她，走上前去：“你想干什么？”

田明阳朝大汉努努嘴，后者会意，拿着把铁锹走到树下，扒开一层薄薄的土后，下方露出一具女人的尸体。

“我要你在她指甲里留下点东西。”田明阳刺目地笑着。

他要湃风和他做一条绳上的蚂蚱。

影天拉拉湃风的袖子：“要动手吗？”

湃风摇摇头。他在数对面的人数。

三辆车，保守估计十五个人。他能解决，但冥月被挡在田明阳身前，他不敢保证冥月的安全。

想到这里，湃风沉声道：“我办不到。”

他扯开领子，露出颈上的枫叶纹。

“对啊，我忘了。”田明阳摸着自己的下巴，“那我们换一个。”

他手指一动，指向影天：“就唐先生吧。”

影天死死咬着嘴唇，唇边已经发白了。他动怒了。

“冷静，冷静，”湃风见状赶忙拍拍他的手，悄声道，“还不是时候。”

紧接着，湃风转头朗声道：“可以，你先让我看看冥月。”

田明阳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行。”

“您要看哪里？”

他抓住冥月的右手腕：“这里？”

随即传来骨骼被强行压弯的鸣叫声，断裂的前兆。冥月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紧绷的神色，他拼了命挣扎，想把手解救出来。

“住手！”湃风一惊，喝止道。

“陈湃风，”田明阳终于卸下那副假得像抹了一盒粉底液的笑嘻嘻表情，松开冥月，轻佻地拍拍手，像拍掉脏灰，“你那点心眼，当我不知道？”

“我劝你啊，也别搞那些弯弯绕绕，让唐影天过来，在尸体指甲缝里留下皮肤碎片，然后拿钱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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