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间

“最怕在意的突然变了语气，那种感觉就像全世界都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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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尘旧的房间令她倍感压抑，时间一分一秒从眼前溜过，化为灰尘落在满是尘土的心间，她无声的笑了，一切美好在它化为灰烬的瞬间也曾燃起绚丽的火光。

几分钟前的画面想过电影般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最终定格在那双冷漠又锋利的眼眸。是杰克，她早该预料到的，不知怎的她却不后悔，更多的，是无力。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回应。

至少她懂得在杰克心中，从没有缔莎这个名字出现过……哪怕是一秒，一瞬间。

吱呀——木门开了一道缝隙，一束光降落在这阴暗的角落，一个穿着黑色披风，拿着枪的人踏进领地，缔莎缓缓抬头，一个钟头的禁闭让她本能地变得僵硬，以至于抗拒这份光。

她看见那人一步步逼近，鞋跟落地发出令人窒息的哒哒声，连同他逼人的气场，银白色面具随意地斜挂在脸庞，棱角分明，英气逼人，但一双暗红色双眸却充满禁锢气息的发出死亡号召，缔莎见过，在杰克杀人的时候见过。

“有话想说？”

冰冷的声音让缔莎颤了颤。

“没有……”

杰克轻佻左眉，缓缓开口：“ ‘重生’回来复仇了，嗯？还是说一枪不够，想再死一次？”

缔莎自然是怕的，生前，她曾亲眼见到这人举起枪，瞄准自己，砰的一声结束了生命，但现在她却笑了。

父亲曾说，人在临死前，头抵枪口的时候会哈哈大笑，但没人知道笑的是什么。

“是因为父亲吗，先生？还是因为您痛恨我们一族人享受富贵。”她语调平淡，本该是疑问的尾音却平平淡淡，像个陈述句，“人是我安排的，但我给他们留活路了，只是眼线而已。”我已经仁尽义尽了……

空气凝固几秒，缔莎已经感觉到夺命的子弹将要射穿胸口，正欲闭眼，耳边又是熟悉的声音：“变聪明了，你该庆幸你的决定让你多活几分钟。”

再多的对话就没意思了，杰克向来不爱那些闲聊。

“哥。”

几近沙哑的嗓音从少女口中散出，杰克擦枪的手顿了顿。

“我喜欢你，可每次都要叫你先生，”她笑了笑，脸颊的血珠也随之滑落，低落在华贵的礼裙上，像是装饰的涂鸦，暗暗地映衬孤零零盛开的绸质礼花，“我见过哥阴郁的样子、愤恨的样子……以及，杀人的样子，”

她抬头看着杰克，停在原地。

“虽然那感觉很陌生，但我更喜欢哥笑的样子，比那些军官要真实些，还有哥眼中隐匿的温柔，都很好看。”

虽然你只笑给名叫艾玛的女孩看。

“说完了？你知道我没耐心听你说这些。”杰克双眸仍然泛红。

“嗯……”

哥，你知道吗？我有无数人羡慕的东西，身份、权利、金钱、奢华，却唯独缺少你，我不知道你的生日，就把我每次见到你的日子当生日过，手边还有没送出去的礼物。

突然好羡慕艾玛，可是，哥，你宁愿去爱一个陌生人，也不肯看我一眼吗？

但是后来我放弃了，在你带着艾玛出来时我的心碎了，在你拿起枪的瞬间……我明白了，原来有一天，向日葵也会主动放弃太阳。

缔莎把这番话咽回去，静静地看着她爱了许久的人，默默擦好了枪，枪口漆黑，如同她此时的心境，枪身锋芒，如同她永远逾越不了的沟渝，‘没关系，想说的都说了，生前的遗憾也完成了’她自顾自地笑了笑，叹声气，嘴角保持着僵硬地弧度。

“哥，死在心爱的人枪下，溅出的血液也会凝结成最美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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