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undertale：帕派瑞斯

8.

买买买！！能买多少买多少！！

在到达雪镇之后，留下了部分必要的钱财以防万一后，我就直奔商店把所有必要的、有用的、富含魔力的东西都买了。因为嘴馋和饥饿，我还忍不住吃掉了一些，剩下的依旧把我的小挎包塞得满满当当。这里的魔力真的充沛得有点过分，害得我过得越来越奢侈了，再也不复以前的小心翼翼、省吃俭用。我在看到在地底居然延续保留着如此完善的怪物文明时，就已经敢肯定这里有着一个极为稳定强大的魔力核心了。如此众多的怪物生活在这里，甚至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城镇，让我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另一个世外桃源。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样震撼的景象了。自从神代湮灭以后，依赖于魔力生存的生物就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人类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主宰。这里却恰好相反，人类变成了极其稀有的物种——我走在路上都会被他们偷偷围观，甚至偶尔还会担忧因此遇上麻烦——怪物们却逍遥自在、大摇大摆。他们对人类的态度也相当奇妙，可能是看到我是个没什么威胁性的小孩子而存有一定的宽容心吧，然而在很多地方他们又对我表现出了一定的……呃，他们其中有些家伙想要我的灵魂，虽说这么做的理由当中掺杂的好奇与警惕感觉上远多于恶意和贪婪。

无论何时何地，对非人的存在来说人类潜力无穷的灵魂总是很有诱惑力的……我对此再清楚不过。我在这个小镇上跑来跑去，收集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情报，关于小镇的历史、骷髅兄弟、怪物本身、人类的灵魂等等。我其实并不是很关心这些，我不认为他们能强迫我交出自己的灵魂。这里大部分的小怪物都还不成气候，本性也算不上邪恶。我现在已经在考虑如何利用这个地方的魔力核心了，我需要知道它的大概的基本构造及输出功率，但这些或许是属于更为机密重要的信息，我并没有找到。

通过和友善的怪物进行简单的交流，我知道这个地底世界是存在他们的‘王’的。怪物们被困于结界之中想要重获自由，或许我可以借此和怪物们的王做个交易，但我更倾向于悄悄地进行自己的计划，这样比较妥善安全。如果功率足够大，我只需借用十分钟他们的核心供应就行了，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留下什么隐患……我也会留下一定的报酬。可如果要帮他们研究破解结界那就很麻烦，说实话，我不是很清楚这里的实际情况。先不论是不是所有的怪物都和我遇见的一样单纯，这个与世隔绝的地底魔法世界保存得如此之完好，不解开结界才是更好的选择也说不定。

不知道累了多久——毕竟这是在地底，我也没有去注意时间——把雪镇转了个遍的我终于闲了下来，选择在雪镇上的旅馆舒舒服服的住了一晚，洗了个澡放松休息了一下躺在床上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我其实在考虑要不要在下次遇见衫斯或帕派瑞斯时和他们聊聊，能稍微套点话出来也好啊。只是前者性格看似慵懒随和却沉稳冷静、意图不明疑似在暗中观察我的行踪的行为真的有点让我发怵，而且我还在他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简直是不忍直视。后者可能是要好说话一点，但我又担心他知道的不够多。那还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去和他的哥哥谈谈看呢。

目前魔力供应已经相当充足了，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选择短暂的激活自己跨种族交流的功能模块，这样就不会再闹出之前那种笑话来，但是却会暴露我的特殊性。在此之前我并不担心这一点，可我根据我在图书馆找到的情报来看，怪物们是明确了大部分的普通人类其实是不会魔法的认识的。我不知道要是他们发现我会魔法后会有什么连锁反应……我有点害怕。虽然我一直觉得那些不太聪明的小怪物是不会注意到我灵魂的独特性的，可是像托丽尔那样的高等怪物在看到我的灵魂时明显察觉到了什么，她的惊讶并不只是停留于外观上。

然而，那些感觉上高等一些的狗狗皇家守卫，对我的灵魂却没有特别大的反应，最多只在看到时会夸一夸它的罕见或美丽。也就是说，不同的怪物对人类灵魂的了解程度实际上不一样的。这应该也涉及到了某些机密高层的情报结构，那同样作为皇家守卫的哨兵，衫斯是不是知道得更多呢？还有那个听上去疑似将领的‘安黛因‘应该也知道的的不少。衫斯是第一个出来主动‘迎接’我的怪物，仔细想想看这原本就不太寻常。还有那朵可疑危险的金色花朵，从我第一次提醒过后衫斯就再也没有主动谈起过这件事。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隐瞒？这些我都不得而知。

我是个贸然闯入的外来者，但我已经知道以前也有人类的小孩掉到这里过来。他们去哪里了？如果都死了，又是怎么死的？他们的灵魂呢？被怪物拿走了吗？怪物拿走多个人类的灵魂有什么用？——突破结界？为了变强？用来献祭？或者是…、将这几天的事情全部理了理，我觉得我似乎被迫卷入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中。无论是以上哪种情况，我觉得都不太好办。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没办法抵抗它们把我的灵魂强制召唤出来的战斗机制，这是我最大的劣势。我不想让更多的怪物看到我的灵魂了，那样只会增添更多的麻烦。要知道中国的妖物就从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样做的风险相当大。把人类的三魂七魄全部揉成一团作为一个整体提取出来，这让灵魂很可能依旧存在着强烈的自我意识，而让接收者无法完全吸收甚至还有被反噬的危险。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便于一步到位的进攻和夺取。

我并非是看一眼就能破解西方法术的天才，我需要进一步的解析。

我需要挑一个高等一点的怪物下手。我想直接和对方进行单方面的灵魂链接以获取所有我想要的情报，太低等的怪物知道得太少不说，用这种方式它们的灵魂过于脆弱，根本无法承受我的入侵，一不小心还容易受伤甚至死掉。选择高等一点的怪物理论上应该能坚持久一些，最好能撑到我谨慎迅速的搜索完。之后我会将它的灵魂修复再将这一段记忆全部删除，那样应该就没有任何问题。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格外矛盾的思来想去，目前我只能想到唯一个勉强满足条件、自身还不危险的怪物。我并不是很想对他下手，但是我已经想不出更合理妥当的计划了。我没有那么优秀的策略机制，更别提这个身体的配置严重影响了我的发挥。我就思考了这么小一会儿就开始感到脑袋在隐隐作痛了，这可能意味着脑内信息的计算分析和组合运转已经过载，超过了人类孩童短时间内能够接受的限量之类……好吧，我根本没有相关经验。我现在必须得睡觉了，其他的每天再说。

是时候启程了。

因为魔力较为充沛恢复的效率相应有所提高，休息够了的我早起收拾好东西后下楼去把房退了，然而前台长得毛茸茸的很可爱的兔小姐却非要退给我一半的钱。她说是因为我昨天来得太晚今天又起得太早了，只不过算是睡了晚上没有住到一整天。我对此表示十分的感谢，于是送给她的孩子一个肉桂兔包吃，自己也啃了一个作为早餐。走在应该算是‘清晨’时间、活动的怪物还较稀少的雪镇上，我依然在犹豫该不该按照自己昨天晚上的想法行动。可当我抱着侥幸心理揣揣不安的呵了口热气快要走出雪镇的时候，设想的目标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身材高大、白铠红巾的帕派瑞斯独自一人双手叉腰出现并挡在了我的必经之路上，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和我对峙开始一脸热切真挚的大声对我吐露心声。我冷静认真的听着，不得不说我发现他真的是有点自恋，说出来的话也太过直白容易让人不知所措了。反正我是没办法用中文去斩钉截铁、慷慨激昂的说这些话的，无论是对于他人诉以衷肠还是自己给自己打气，我还没真的说出来估计就已经被自己给羞死了。

果然他们这些怪物说话就是这个调调，还好我说的是英文……虽然是很差劲的英文。就在我红着脸低着头，单手托着下巴用脚尖蹭着雪泥听着他的话神游太虚，以为他就是想跑过来和我做个朋友的时候——我是答应呢答应呢还是答应呢——他就突然话锋一转让周围的气氛一瞬间急转而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强行把我拉进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看到了我的灵魂。

——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在看到我灵魂浮现出来的那一瞬间就露出了类似于托丽尔那样惊讶迟疑的神色，这让我更加肯定了他一定是知道点什么的。我默默的捏紧了右手里的树枝，把它插到了小挎包里摸出了更加趁手坚硬的玩具小刀。帕派瑞斯似乎没有去在意到我的小动作，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我的灵魂吸引了。他怔怔的看了看我出现在胸口前微微浮动的灵魂又看了看我，表情困惑错愕的欲言又止：“嘿…人类，你的灵魂为什么会是——”

“Papyrus。”【帕派瑞斯。】我冷不丁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歪头把小挎包取下来用力一把扔到了远处。沉甸甸的小挎包砸在松软的雪地里发出啪噗的一声，接着我完全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我现在身体里的累计下来的魔力储备只要正常利用是足够一战的，所以并没有临时想要摄入魔力的打算，“You are a very kind monster。 I really like you very much。”【你是一个很善良的怪物。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我朝他走近了一些，用粗糙的英语简单直白的回应了他之前的说的话，然后停在了一个较为安全公平的距离。根据我的经验，大部分的怪物都是先用魔法远程攻击打头阵，只有那些狗狗卫兵一上来就习惯于近战，所以我有必要留出一些供他发挥的空间：“But this is not enough。I think I need a special expression to show how much I like you。”【但这不够。我想我需要一个特别的表达方式来表明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So……as you wish……”【所以，如你所愿……】

我后撤一步压低了重心，反手握住了玩具刀——这才是匕首的标准拿法——抬手摆出了进攻的架势，双腿肌理紧绷蓄力，魔力开始在身体里缓缓流动。若非实在必要我不打算使用远程性的魔法，那样太耗魔了，如果不是百分百命中就是浪费。而且力道也不好控制中途也无法撤回收势，要是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就不好了。我打算把魔法用在自己身上，短暂性的强化自己的身体素质以获得胜利。

——“catch me if you can。”【尽可能的来抓我吧。】

战斗一触即发。

还好立志成为皇家卫兵的帕派瑞斯也不算太傻，在我这么明显坚持决然的宣战示意下至少还是有战斗意识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说喜欢他的时候，这位年轻的战士感觉上微妙的扭捏害羞乃至于动摇犹豫了一下，不过他最终还是坚定了要抓住我的信念。他表示在这件事完了以后他希望我能说说我灵魂的这么变成这幅样子的，我很高兴他没有再因为我灵魂的问题而分心，这才是正确的临战判断，于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在他说完话的下一秒我就像离弦之箭一样朝他奔去，他反应迅速的抬手迎面就给我来了个瞬发魔法。

果然是远程攻击优先——但为什么你是扔的是骨头？！因为你是骷髅吗？！

雪地很滑，我利用极速奔跑带来的惯性七拐八拐、左突右进的单手伏地身体倾斜拉出飘移走位、前滚后翻的躲他接二连三投射过来的骨头棒子。松软的雪被用劲过猛、强行刹车的我铲起飞溅得到处都是，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出现在雪地上，紧随其后一排排白骨沿着轨迹猝然深深的定入雪地，过一会儿又化作魔力消失不见。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在后空翻跃起转身落地的瞬间用包裹着魔力的玩具刀叮叮当当的格挡甩开迎面刺来的白骨，飞快的动作带起隐隐约约的缭乱残影，上面残存的力道震得我虎口直发麻。

双方身高和体力差距太大了，必须速战速决。

即刻明确了这一点后我不再一味的依靠被动闪躲前进，而采取了主动进攻。眼看着夹着着蓝色特殊攻击的一波远程从天而降，我把玩具刀在指尖旋转迅速切换成正拿。我在刀刃的位置凝聚上高纯度的魔力，挥动后压缩成为破空而出的锋利风刃将接连不断瞄准我灵魂突进出现的白骨通通一刀两断。为了以防万一，除却加大强化身体所用的魔力输出以外，我开始向我的灵魂灌输余下的所有魔力以构成一层牢固透明的防御屏障，它开始有规律的在我一呼一吸之间慢慢闪烁。

“你会使用魔法？！”

“Yes，”【是的】已经不打算向他隐瞒这件事了，在战斗中听到帕派瑞斯这样询问的我低低喘息着诚实的回答道，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粘上的雪。我抬头目测了一下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觉得已经可以发起最后的冲刺了，“I can。”【我会】

实话实说，跟这种骷髅打架其实挺吃亏的，人家又没有肌理、筋脉和内脏，也不会流血。也就是说相比于同等体型的人类来看，能抓住的弱点和限制少之又少，最糟糕的是没办法利用强烈却不致命的肉体疼痛或是看起来吓人的流血伤势进行恐吓使其丧失战斗力。只有骨骼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他的灵活度更高，不用担心做高难度或大力度动作而造成肌肉拉伤、肌肉疲劳等问题。但不代表他真的能比我柔韧、迅速或是使出的力气大到无法招架……只要能近身我就能缠住他，短期内他不可能熟悉我的战斗方式。

我倒是很熟悉人类骨骼的结构，就算是骨骼密度初步测定高于人类的骷髅迫于身体构造也应具有相似的关节脆弱之处。可要是直接破坏骨骼我又担心弄得他伤势过重一会儿救不回来，毕竟他就是一骨头架子啊。所以我之前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在不伤害他骨骼的前提下把他的四肢给卸掉，这种做法看上去是野蛮残忍了一点，但按照常理来说骷髅应该是可以拆掉再拼回去的——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去冒这个险。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西方的怪物，经验不足。

因此剩下的只有最后一个最为简单粗暴的方案了…不过相当有效。

那就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利用重心和加速度——一口气冲上去把他先扑倒再说！！！

成败在此一举，机会只有一次。我义无反顾的把自己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企图在他还没适应跟上我速度的时候冲过去纵身一跳，直接猛扑上去，然而事实证明我果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就在我刚刚才助跑完毕跳起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身体一沉，我胸前的灵魂突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蓝色，不受控制的带着我的身体往下方坠去。我就知道帕派瑞斯的技能肯定比普通怪物多一些，但这是什么招数？！无视一切防御绝对性的重力控制吗？！

帕派瑞斯随手拿了根长骨头当武器，再这样下去我就得结结实实的挨上‘当头一棒’了！于是我立刻使用了紧急注入灵魂的全部魔力，在这场战斗中使用了第一个高等级的法术。我瞬移贴脸了，成功的猝不及防的砸到了他的白色的胸甲上把他按到在地。我毫不客气的身体前倾跨坐在了他的胸甲上，右手玩具小刀就紧贴在他的颈侧——或者说颈椎骨旁。反正我这个体型身板是绝对压不断他肋骨的，坐在他身上歇一会应该没有关系。帕派瑞斯也没有再试图反击，他就双臂摊开躺在雪地里任凭我这么跨坐在他身上呆呆的望着我，好像完全不明白我刚刚做了些什么。

这样进行战斗是很快捷便利，然而使用这样高等的法术的代价就是它一瞬间把我身体里的魔力基本上抽了个一干二净，我甚至来不及用魔法去初步恢复一下我躯体高速运转带来的损耗。随着魔力的强化作用慢慢消退，小刀忽的从我手上滑落掉在他颈侧发出啪嗒一声。我喘着粗气努力支撑着这具过于年幼且使用过度的身体，断断续续的和帕派瑞斯宣告了自己的胜利：

“I …、I…win。”【我赢了。】

“是的…我看见了。”躺在雪地里身后压着的红色的披风看上去愈发鲜艳的帕派瑞斯稍稍动了动脑袋，喃喃自语般这样说到，用那双黑漆漆的、看上去却相当人性化的眼眶望着我。随及他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样高高的扬起了眉骨，情绪激动、语无伦次的提高了声音，“你确实赢了人类！可、可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这看起来根本不可能！但是你——”

他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了。

因为我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在下一秒就完全脱力，整个人往前倒去，狠狠的砸到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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