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到了。”慧儿扶着我下了轿子,我抬眼打量甬道。我曾在这条路上嬉笑玩闹,也曾恭谨规矩、轻移莲步缓缓地走完这一路,只是此前的回忆都比不上今日,时事迁移。
我坐着一顶小轿从侧门入宫,成了表哥的常在。是的,表哥,我同皇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太后娘娘是我父亲的长姐,我的姑母。
我入宫是姑母一力促成的,父亲在三年前离世后,姑母就一直在为我绸缪,或许也是为她母家绸缪。但我是自愿的,我曾同皇帝有一段极快意的时光。
青梅煮酒,焚香品茗。有过亲下庖厨的烟火人间,也有留得残荷听雨声的附庸风雅。
那时他还是皇子,每日想的都是寄情山水,而我是唯一能坐下来听他说说心里话的人——毕竟整个周府上下,全都在为皇权富贵奔走,只有我,我的身子不允许我有外出看看的想法。
他成为皇帝后我便很少见他了,一是我的身子难以反复奔波,二是九五至尊政务繁忙,哪有时间留给我这小小女子。我们的关系也渐渐淡了,就在我以为不会同他有纠葛的时候,家里来了圣旨,封我为常在的圣旨。
母亲拉着我说了半宿的话,我这才得知一切都是姑母的意思。当皇帝是,做常在也是。听说为此他们大吵了一架,连平日的表面平静都难以维系。最终二人各退一步,皇帝接我入宫,位分由他来定。
莲稚引着我入了建章宫,姑母端坐着,满头朱翠,面上却是慈祥的笑。只是皮相之下,又是如何贪婪残忍,谁也不知。
“璃儿,一路上累了吧,喝盏茶润润嗓子。”我接过宫女递来的茶盏,很烫,我却不能摔开,只好两手捧着。
这是她的下马威,她知道我和皇帝曾经的情谊,她是在警告我。在这后宫,步步为营,行差踏错,就如置身滚水之中,唯有依靠她才是正道。
“你这孩子,手都烫红了,还不快放下。”姑母满意地看了我一眼,又吩咐莲稚:“去取烫伤药来。”
清凉的药敷在手上,疼痛褪去,倒觉腻得慌。我从没如此觉得这深宫像一头猛兽,吞吃了我慈爱的姑母,将她变成一个只知算计的怪物。那宴云呢?他也会如此吗?
回宫中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却发现搜刮了所有记忆,我都难以将那个爱玩乐的哥哥和皇帝联系在一起。
再见他的时候是半年后,我第一次侍寝。嬷嬷教了我许多男女敦伦之事,听得我常年苍白的脸也染上了红晕。
脚步声缓缓逼近,我心如鼓擂,不自觉地咬住了唇。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几年不见,妹妹反倒害羞起来了?”
祁宴云伸手拨了拨我的发,我松开唇,坐起来:“宴云哥哥。”
他轻嗤一声,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几乎是光裸在他面前。脸颊变得滚烫,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傻孩子。”他一把将我搂到怀里,淡淡的檀香气味在鼻尖萦绕,令人无比安心。
“宴云哥哥……”我轻轻地唤,气息喷到他的胸膛上,他的身子一僵,下一刻便抬起我的脸,覆了上来。他灵活地在我口中席卷,引得我如处云端,晕乎乎飘飘然。
“笨蛋,换气都不会。”他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檀口微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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