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噩噩地躺在榻上,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手抚上小腹,眼里流出泪来,怎么偏偏是我遇上这样的腌臜事。
“吱呀——”窗户打开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警惕地坐起,果不其然看见了熟悉的面容。
“你还敢来。”我赤着脚下地,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子就朝他刺去。他反手将我搂到怀中,笑:“你有孕了?”
“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留下他。”我的双手被紧紧抓住,动弹不得,只好用眼神告诉他我的愤恨。
“别这样看我。”他覆住我的眼睛,“乖,会没事的,听我的,生下他。”
“你疯了。可我没疯!”我咬住他的手,他“嘶”地一声收回,我得以逃脱。
我拿剪子对着他,他却还在笑:“你总是这么不听话。”
我哭着将剪子对向自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就是想要我死——”
他的脸上少见地露出惊慌:“别、别伤害自己。”
“那你去给我寻落胎药,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你快去——”
他点点头,翻身出去,大概半个时辰便回来了,手里拎着几副药。我接过来,他缓缓靠近,捉住了我的脚:“夜里凉,我给你捂捂。”
“你快走——”我推他一把,他却坏笑着靠近:“过河拆桥?我好累,让我睡一会儿。”说完,他便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我换上衣衫,悄悄地溜去小厨房寻了一个药罐头。那药闻着苦,吃起来更苦,我一口闷下去,眼泪都要落下来。他忽然出现,手心里赫然摆着两块糖。
“娇气。”话虽如此,却将那糖塞到了我嘴里。甜津津的,压住了那股子苦味。
等到困了,想象中的痛也没有传来。我终是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了。
——
“主子,这吃食似乎有问题。”子卿看着我,犹豫不决地开口,“奴婢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主子,里头下了毒,能夺人性命。”
“皇上驾到——”
听见赵公公的传唤,我心里一慌,面上却还是恭谨地行礼。
“没吓着吧。”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惊异地抬头,看见了镜玄。虽然换了龙袍,但的的确确是镜玄。
“皇上?”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眼里都是泪,既是怕的,也是喜的。
“韶选侍。”他微微颔首,牵上我的手,“怎么哭了?”他示意众人退下,随后抚了抚我的脸:“是朕不好。”
“都是你不好,你……”我抽噎起来,“你吓死我了。”
柯御君面色和缓下来:“莫哭,朕只是觉得你可爱,才想逗一逗你。”
“这种事,怎么、怎么可以玩笑呢?”
“是朕孟浪了。”柯御君挽住我的手,“可你也吓了朕一跳。”
想到前日拿剪子威胁他,我不由红了脸。我蓦然抬头:“那碗药?”
柯御君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是安胎药。”
我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回忆起同子卿的谈话——
“子卿,你知道……瑾年吗?”我状似无意地开口,却看见她面色大变。
“主子,您又是从哪里听见的闲话,以后可不许说了。”她张望着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奴婢也是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的,您说的,大概是先帝的宠妃,楼兰的和亲公主。”
“哦?”我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先帝偏宠她,甚至欲立其为后,不过后来先帝驾崩,这事就被搁置了,那位娘娘,也随先帝去了,倒是个忠贞的主。”
“那位娘娘,可是喜欢海棠花?”我撑起下巴,兴味盎然。
“仿佛是吧,奴婢好像听那嬷嬷说,那位娘娘还有个春日海棠的称号。”
“原来如此。”我勾了勾唇,溢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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