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年你如今很有能耐,结交了许多的大臣,也不需要母后为你费心。
我看着长大成人的元禧,心里满是欣慰。
徐知年你没有兄弟,地位自然稳固。有野心也好,只是一点,你父皇不喜那些结党营私的事儿,拿到明面上来,反倒叫人抓住把柄。
我细细叮嘱,元禧只是默默聆听,间或点头。
徐知年你也到了开府的年纪,该娶妻了。
我将手中的茉莉茶递给他:
徐知年尝尝,宫中婢女新做出来的,合你心意吗?
元禧:花香四溢,倒是巧思。
元禧略一点头:
元禧:儿子如今尚未建功立业,还不急着成家。
徐知年虽说不急,也该准备起来,你父皇前两日还同我聊到此事。我们觉着你的性子该有个跳脱些的人陪着,只是太子妃还得选个贤惠能持家的。
我看着静默不语的元禧,继续说下去:
徐知年所以母后的意思是选个文臣的女儿为太子妃,武将的女儿为侧妃,你觉得呢?
元禧:便按母后说的办吧。
珠云:母后在同皇兄聊什么呢?
珠云风风火火地进来,手里捧了一束花:
珠云:母后,瞧,御花园里的百花开了,女儿摘了一些为母后装点宫室。
徐知年说到你皇兄娶妻之事,你只比你皇兄小一岁,也到了年纪,可不许逃了去。
珠云长发飘飘,几朵梨花点缀在发间,斜插一支梨花步摇,眉间白色花钿中是红色朱砂,口脂嫣红,越发显得清丽可人。我不由打趣道:
徐知年我家云儿貌若神仙妃子,不知要便宜哪家儿郎。母后已经有了几个人选,其中一个最是钟意,你来瞧瞧。
珠云倒是不恼,近前来看。我指着那簿子道:
徐知年世袭的国公,老国公刚去,他母亲也是早逝,没有婆母,你过去便是当家主母。这孩子且有能力,你父皇前两日还夸过他。
珠云:母后跟自己嫁儿子似的了,说得这样好。
珠云一甩帕子,问:
珠云:女儿只有一个疑问,他的容貌比之父皇来,谁更胜一筹?
徐知年你倒是挑嘴!
我嗔怪道:
徐知年有你父皇十之一二已是不错,哪有样样都好的道理?
徐知年你自个儿去瞧一眼就是了,正巧,到了下朝时间了,能赶上遥遥看一眼。
我命兰娆陪着前去,也好让这丫头不要太过莽撞。
半晌,兰娆回来告诉我,说是珠云已经同意了。如此,这两个孩子的婚事也就全然安排妥当了。
刚办完了喜事,兰娆忽然跌跌撞撞地进来,告诉我赵公公派了人过来,请我立即动身前去圣宸宫。
未至殿内,却已经瞧见太医们已经赶来。
赵公公看见我近前来:
赵公公:参见娘娘……皇上他、皇上他这回怕是不好了!
我想到这两年他总是忙碌,心情也不好,这样也是意料之中,我问道:
徐知年如今人可还清醒着?
赵公公摇头道:
赵公公:只能看太医院的药方子能否凑效……但此前陛下已经交待,若他卧疾不起,余事便由娘娘操持。圣上乃天子之尊,应是无事,但……娘娘还是先做足准备,以防万一吧。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候在殿门一侧,离得和榻上之人并不很远。
殿内,太医和宫人们仍手忙脚乱地来往穿梭。
不知为何,皇城的上空此时竟已诡谲波云密布,压得下头的人们喘不过气来。
不多时,太医们一个个地开始摇头叹气起来。
我忽然明白了这笼罩了整个皇城的闷灼之感从何而来。在这里上演的死亡几乎从不停止,但这一次要送别的是它最尊贵的主人。
——风云又怎能不为之变幻?
建昭二十一年一月,皇帝君祝原驾崩于圣宸宫,享年四十四岁。
谥“景”,庙号“成宗”,葬于皇陵。
先帝的丧期过后,盘旋上皇城的天空的波云终于渐渐散去,金色的光透过云层照了下来。哪怕他曾是全天下的主宰,也留不住时光为他过久地悲伤。
太庙下是乌泱的人群,周身是铺陈开来的繁复仪制,耳边有鸣鼓乐声响彻。我从容站在太庙的最高处,却只有缓步上前的那道身影能走进我的眼底。
……祭先祖,告天地,宣诏书,礼成,新帝元禧即位。阶下众人朝着他们的新君高呼万岁,然后长久而崇敬地跪拜,一如昔日无数次地朝着君祝原跪下时那样。
而对我来说却是第一次,看着皇帝跪在我的面前,再接受他所献上的尊号。晔皇后的故事终是落幕了。但在这已然到来的新的轮回之中,徐太后或许仍会亲手书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
新篇是婢女上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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