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撕毁了羁绊上十几年以来的标签,我们之间被劈开一条深不可测的裂缝,有人竭力想跨越,伸手却够不到向后瑟缩的另一端。
自那之后,我和凌肖已经七天没有碰面。
确切来说,是我单方面在逃避他。
尽管从小到大没少被气死,但绝不可否认,凌肖在我心中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伴着我走过太多年年岁岁,是我人生页上要好的朋友。
那好朋友要是变成恋人呢?
我对周遭人的恋情有大致了解,若无法及时有效沟通,桥梁上的裂痕愈发加深,最终会导致整座大桥坍塌,到时候只能隔着断桥眼巴巴朝对面遥望,却再也踏不出一步。
如果友谊能够长存,又为什么一定要冒险将其变成易碎的爱恋?
近期我尽可能避开和他的任何一点接触,但整个脑子被凌肖占据得满满当当,就连此时站在小卖部里瞥一眼货架,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能一下子浮现在我脑中。
不想失去,可现在这样摇摇欲坠的关系又算什么……
我耷着眼皮,心不在焉绕过货架,眼前出现的人打了我个措手不及,与脑海的面孔完全重合。四目相瞪下,哽在喉间的千言万语几乎要冲口而出,但一瞧见凌肖嘴巴张动,我下意识拔腿就麻溜跑走了,
本就烦闷的心情更是糟糕,偏偏体育课我又被什么东西绊倒,当着众人的面摔了个狗啃泥,膝盖被磕破。
在医务室处理完把朋友送走,只剩自己待着时,我眼泪随着外边突如其来的大雨往下掉,被阵阵雷声嘲笑狼狈,一股迫切的渴望涌上身心。
真的好想好想见到凌肖。
下一秒,医务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心房紧闭的门一连被打开,熟悉的身影不是虚幻,而是真真切切站在我对面。明明户外还是乌云密布,凌肖却破光而至,携来他独有的能力,把我心上的雾霾驱赶散尽。
水珠从他的头顶不断滑落,淌过脸上每一处棱角,衣衫被浸得湿漉漉,手上紧抓着收好的折叠伞,看样子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看见满脸泪水的我,他愣了一下,目光紧紧把我从头到尾扫视一遍,落在膝盖上,拧着眉间快走过来。
“还伤哪了?”
声音一出,我哭得比刚才还凶,看着凌肖有些慌乱向我伸手,指尖触碰到脸之前又停住,从兜里掏出纸巾,在面前蹲下身,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水痕。
“哭成花猫了,等等回班上怎么办,嗯?”
他勾着嘴角,不同于以往的戏谑,夹杂着少有的柔和,耐着性子轻拍我的后背安抚。
雨好像,越来越小了。
凌肖走在我旁边倾斜打伞,有意放缓脚步,我也故意走得比平时更慢,希望时间能停在这时候,停在他在我身边的每一刻。
类似的情景,我的记忆飘到久远的过去。
那次体测我也像今天这般摔得擦破皮,还崴了脚,一瘸一拐刚出医务室,就瞅见大口喘息的凌肖,看上去火急火燎的,在我全身上下扫视,扫到膝盖处,问道:“还有伤吗?”
“膝盖破皮加脚扭……凌肖,你不是提前回班了吗?”
他顿一下,眼神瞟向旁侧,双手抱臂摆出漫不经心状,“从小卖部出来听说你摔了,刚好顺路瞅瞅你摔成什么样。”
紧接着,他在我面前蹲下背对着我,双手招了招,“上来。”
“什么?”
“啧,少耍嘴皮子逞能。该说你乐观还是蠢,路都走不正还和她们说没事,难不成你要当蜗牛一步步挪回去?”
这死茄子头在这种时刻也不会好好说话。
不过……
趴在他的背上,细风捎来他的发香,裹挟着他的温度在我心尖挠痒,我不自觉收紧环着他脖颈的手,枕在他肩上喃喃道:“你不嘴欠的时候明明挺让人喜欢的嘛。”
他莫名身子一僵,锢在我腿上的手力度加重,刻意拔高了些音量:“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我又不是特地来关心你,都说了只是顺路……”
一阵叫唤猝然将他的余音打断,只见远处有个男生冲着这里大喊。
“凌肖,你跑那么急做什么,可乐落收银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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