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周末我俩一块学习时,我接连提到各种男生各种事,假装成陷入心动的小迷妹,本想借此钓出凌肖的状况,可这期间他愣是一声不吭。
太久没听见他有动静,我疑惑抬起头,见他正死死盯着我,眉头紧蹙,眸光变得锋利起来,手上的笔被紧抓着,好像随时会断。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哪句话说得有问题?”
“你就,那么喜欢他们那种男生?”感觉这句话是从他牙缝里勉强挤出来的。
被他这样注视,我莫名心虚,“我,不是喜欢,就普通程度犯犯花痴……不是,你咋就不能唠嗑下你自己的情况啊?”
凌肖咂舌一声,烦躁抓挠几下头发,安静了好一阵子,再次看着我,向来吊儿郎当的脸竟浮现出认真。
“问你个问题,老实交代,谈过在谈想谈,你占了哪些?”
“不是,不应该是你先回答我吗,怎么话题又回到我身上了?”
他又一次无言看着我,被这阵视线几乎刺穿,我有点生气,干脆全盘托出:“没有没有,一个都没占!没谈过也没在谈,现在也还不想谈!春雷同志,这个回答你满意没有,听我说了那么多,现在能不能也给我说点啥内容?”
似乎确认了我话语的可靠性,他神色缓和下来,继续埋头动起笔,似有如无说了句费解的话。
“你不想谈,那我谈什么。”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算哪门子内容?
话题就这样以潦草的结尾关上,他不再多说,我没有多问,思来想去不理解他最后一句的含义。
刚升高三那会,我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封情书。
对方是我隔壁班的学委,温柔那一挂的男生,我看见署名时全然出乎意料,回去路上和凌肖说了一大通话表示惊讶。
光沉浸在自己的惊讶,我并没有注意到凌肖越来越难看的表情,直至后面我察觉到不对劲,回头才发现他一言不发停在原地。
“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他低着头,额前刘海在面庞投下一片阴影,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朝他走近,刚想问点啥,就猛地被他扣住手腕。
手腕上的力度很重,扯得我有些发疼,凌肖对我的叫唤充耳不闻,使劲抓着我快步走,终于我实在受不住,使劲把手从他手里抽出。
“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平时肆言无忌怎么现在吭都不吭声?”
他终于回头和你对着目光,眼中的复杂波涛汹涌,遮挡了原本的透亮。我不曾从他的眼睛见过这种情绪,所有话被吞回肚里,整个人动弹不得。
两个人相看无言,良久,他蓦地嗤笑一声,终于张口:“我还真是大意了,赶跑了好几个,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什么……”
“你未免白痴过头了吧,所以收到一点好就开心得翘上天,是吧?之前说不想谈,怎么,有人随便送张纸就想为他破例了?”
被扯着走我本来就挺生气,他一套阴阳怪气更是火上浇油,我忍不住增大音量,朝他破口大喊:“是啊,我可开心了,人家这么彬彬有礼的大帅哥,搁谁不喜欢?不像某些人,怕是‘温柔’俩字都写不来吧,这一对比,瞎子都知道该选谁!”
凌肖闻言一愣,脸色迅速变得阴沉,连带周围的温度跟着变冷,气压骤降,夜晚分明晴朗,却如有惊雷在脑海响彻。
“你是真喜欢上他了,是吧?”
深吸一口气,我强迫自己冷静,定定看向他说:“凌肖,从小到大你没把我当过姐姐,这我倒是知道,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来冒犯我。你是我邻居,是我竹马,是我学弟,但不是我家人,请问,你现在凭什么这么质问我,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干涉我?”
沉寂在我们之中无限放大,耳边只听得见枝叶窸窣作响,融于此氛围我全身发麻,却还是努力站直瞪着他,等待他下一步回答。
僵持许久,他忽然有了动静。
“想听我的答案,好啊,我现在告诉你。”
话音未落,凌肖倏地抓住我的手,往他的方向一带,我站立不稳,径直靠在他怀里,一抬头,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近在咫尺。
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朋友,这个距离也远超出正常的社交范围了。
街边路灯闪烁,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显得格外冷冽,长久以来他总挂着戏谑的笑意,我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像是蛰伏刚结束的猛兽,对捕捉新猎物蓄势待发。
心脏被一阵异样感充斥,我挣脱不开,看着他贴近我耳旁,压低嗓音,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撞在我心上。
……
……?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淡淡的讥笑声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惹得我全身发麻发痒。
“我说得可比谁都要更、认、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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