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灯光之下，是非真假

聚光灯落在拍卖台中心的位置上，穿着白色旗袍的拍卖员手拿一柄拍卖锤，而旁边的玻璃展柜上则放上了第一件拍卖的古董。当然，它的价值并不大，至少不会落入吴邪等人以及药不然眼中。所以这也是一层的普通顾客才会争抢拍买的小东西。

不过，吴邪他们也算是见证到了雪坊的资产丰厚程度，毕竟那放上来的东西可都是真品啊。比如那个宋代汝窑，还有那个秦朝青铜器，以及那个唐朝唐三彩，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来，都应该是真品，更何况那些东西还有明眼梅花出的证书，那就更是做不得假了。

“嘿哟……这龙鳞怕是要放到后面去了，前边儿的价格都开的相当高，给的玩意儿价值也不差……”胖子看着下边儿的规模喃喃开口，“那龙鳞得开到多高的价去啊？虽然胖爷我也相信小花的资产，但总不能又上亿了吧……更何况最后一件藏品还不太清楚，万一看着了我们也想拿下怎么办？”

“那就只有先看看了。”解雨臣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半晌呼出一口气，如果最后一件物品更叫他出乎意料，他还真有跟那位坊主言谈的必要了。

而另一个贵宾雅间之中，药不然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旁，只是脸上并无笑意，反倒是严肃了许多。他已经「叛出」五脉有一段时日了，但是并不等同于他完全不知道五脉内部的事情。这个拍卖坊能够拿出这么多五脉的鉴定证书，无外乎两种情况——第一，这个坊主同现在五脉的许愿往来甚好，但他很清楚许愿的人脉关系，所以可能性不大；第二，这个人和五脉老一辈，也就是刘老爷子那一群往来甚好。

而符合第二种情况的，除了许愿和黄烟烟以外还经营着拍卖坊的人只有一个人——一个月前在郑州的时候见到的，同老朝奉有着小合作的……白泗安。

药不然心中颇为不宁静，握着茶杯的手略微攥紧。他与那位“四爷”的交锋，虽然只有一次言语交锋，但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似乎将他的本质看的清清楚楚。这种被透视的感觉，实在叫药不然无法平静。他开始怀疑，收到老朝奉的命令，得到那件古董来到这里参与拍卖，究竟正确与否。

他一时间想笑自己。身为京圈的药二爷，被无数人说过狐狸和耍滑头的自己，现在竟然面对那个家伙打起了退堂鼓，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接下来，是我们坊主巧合得到的来自应龙的龙鳞，根据一些特殊手段我们鉴定其为真品，具有相当的收藏价值，起拍价是一千万，诸位贵客，请！”拍卖台上的拍卖员高声宣扬着。话音刚落，二楼亮起一盏天灯。

是的，雪坊的拍卖同新月饭店相似，如果有足够的财力，可以点起天灯，而其余顾客轮番叫价，最后由点天灯的人结算最后的拍卖成交价。而这盏天灯，正是吴邪等人点起来悬挂在雅间之上的，证明他们对这龙鳞势在必得。

只是，这龙鳞对于并不清楚老九门往事的群众而言，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顶多只有一个收藏价值而已，转手出去也不一定能得到多高的价格，所以除了喜欢收藏的人乐意加价以外，其他人都选择等待最后一件物品。最后，应龙龙鳞以三千八百万的价格被吴邪等人买下。

“也算是你的预料之中。”在最后一件展品登台之前，卡迈恩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味道还不错，晚些时候要点茶叶给埃德尔带去。卡迈恩收回思绪侧过头看着白泗安悠悠开口：“要是我，这应龙龙鳞我也不会要，又不是修仙的世界观，顶多算是比较好看的鳞片，在外边儿买个塑料的放那儿还要便宜好几倍。这些加价的，是刻意把价格抬起来讨那个解雨臣开心的吧？”

“没有人愿意自己看上的东西价值太低，就算那东西他们势在必得也一样。”白泗安目光始终看着药不然所在的包厢，一边回应着卡迈恩的话，“适当的抬价而又在对方的接受范围之内是一种巧妙的讨好方式，贵宾包厢的都是老油条，这道理他们清楚得很。”

“你可以稍作准备，卡迈恩，我们或许要跟那群家伙打上一架。”白泗安侧过头看向旁边的卡迈恩轻声开口，“有些东西啊，要是得不到，是会引起骚动的。”

“接下来的玩意儿，绝对叫诸位来的大呼值得。”拍卖台上的姑娘笑着掀开遮挡展柜的红布，里边露出一个青花瓷罐，上头绘制的是焚香拜月的场面。下头窃窃私语，眼底都是对这罐子的贪婪。而注意到效果的拍卖员声音更加激动几分：“这个罐子是我们坊主不久前收购的，据说，里面还藏着关于宝藏的秘密，起拍价五千万，各位老爷请！”

原本想要离场的吴邪瞬间停住了脚步。他记得前段时间在雨村的时候，他曾无意间听见有人说自己刚收了一个新罐子，是孤品，用了他全部家当，要是卖出去得翻三番。当时得意的不行，后来听说坚定出来是假的，直接放火自杀了。那个家伙还跟吴邪他们关系不错，平常会往他们这儿送点蘑菇和鸡之类的，难以想象人就这么死了。

而那个人买下的，正是同样的名为“焚香拜月”的青花人物罐。这倒是勾起了吴邪的好奇心，虽然他对于鉴宝一窍不通，但是这种牵扯出人命的罐子又在这里出现，很难让他不好奇。他记得以前对决的“它”的势力在作假这方面也有一手，要是能触碰到“它”……

吴邪朝解雨臣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五个人重新坐下来低声商讨着。

而药不然已经在雅间内皱紧了眉头。他当然知道焚香拜月罐是什么东西，这是老朝奉指明要拿到手的玩意儿，也是同他爷爷家中的三顾茅庐罐同样出处的青花瓷。但是就他知道的，焚香拜月罐踪迹不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展柜中的焚香拜月未免……看起来太新了，是赝品？不，不能妄下定论。

药不然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就他现在这些资产，这已经快要上亿的拍卖价格，直接拿下恐怕不太可能了，但是老朝奉那边又有交代说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拿下……他深吸一口气，接着摸了摸衣兜中的九五式。没办法，只能搏一搏了。

当拍卖锤将要落下的一瞬间，还没等到吴邪等人与药不然动手，另一间贵宾雅间率先传来了玻璃破碎声。

三楼单向玻璃背后，白泗安虽仍旧温笑，但卡迈恩看见了他眼底的暗流涌动。好吧，那个人估计活不久了。

“该打扫一下垃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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