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生命挽歌

无垠的虚无之下，开满了，满山遍野的鲜花，而站在奥奇面前的是早已长大成人的凡尔维斯

奥奇：你……你是小凡吗？！你怎么长那么大了？！还有我们这是在哪……

凡尔维斯：没错，确切来说，我的名字叫做凡尔维斯……奥奇，对不起，现在只能以这副面貌与你相见，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奥奇：所以我们这是成功了吗？

奥奇喜极而泣，无声的眼泪从脸上划过，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流泪，还是无声的泪

凡尔维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错

奥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要道歉，你根本就没有错！

凡尔维斯温柔的轻抚着奥奇的头，就像奥奇从前对他做过的那样

凡尔维斯：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接下来每一句话都很重要

凡尔维斯：大陆精灵体内的暗蚀已经被我吸收殆尽，你的家人和伙伴现在应该安然无恙，余生不会再被暗蚀所困扰

奥奇：但是？

奥奇不再迟钝，也能发现那些隐藏在话语间的难言之隐

凡尔维斯：但是这股力量我无法承受，也没有办法控制，如果他们在我体内转化为黑蚀，那么这之后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灾祸———无穷无尽的衰亡

奥奇：所以……那该怎么办？

凡尔维斯温柔的用双手递给奥奇一枚白骨，白骨上似乎有黑渍，也许是凡尔维斯的血迹，随后，他一板一眼的开始讲解

凡尔维斯：好好保管它，然后记住“以骨为基，化灵为剑”这白骨脱自我的骨血，它即代表我，意味着只有它才能伤害我……

奥奇：什么意思………？

奥奇呆呆的接过了这枚白骨，试图追问原因，但凡尔维斯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什么

凡尔维斯：所幸那些被我伤害的无辜灵魂也愿意帮助我，他们都是很善良的精灵，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从精神与物质两个维度层面之上……真正意义上的……

凡尔维斯：杀死我

奥奇的泪水止不住，从脸上滑落，已然无法抑制这股没有尽头的悲伤

凡尔维斯：我的圣龙之心已经受损，无法回到创世圣龙的身边，所以只要杀死我，这些力量就会走向死寂，归于虚无，这样做，一劳永逸

奥奇：不，我做不到……我无法接受！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又偏偏是我？

凡尔维斯：不要悲伤也不要哭泣，只能是你，这是我的选择，所以，对不起

凡尔维斯轻轻抱住了奥奇

凡尔维斯：所有事情我都记得哦，即便是在龙蛋中，啊……与你一起冒险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但是每当回想起那些记忆，我就很开心，甚至想早点破壳见到你的模样……

凡尔维斯：奥奇，是你让我有了选择的勇气，去踏上那条最为艰难的道路……

奥奇能清晰的感受到凡尔维斯的身体正在变轻……消散

奥奇：小凡……

凡尔维斯：我没有失言，你想要的，我都会做到……那么现在我把这份勇气分享给你，请带着这份勇气好好下去

凡尔维斯：不要流泪，我不想闭眼时的最后一幕是你伤心的模样，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奥奇大汗淋漓的醒来，只见维达与敖九一脸凝重，而悬浮在空中的正是被黑蚀围绕的凡尔维斯，只有硌痛手心的白骨彰显这并不是梦境

奥奇：凡尔维斯……

维达：小友啊，我很抱歉，似乎我们已经走到了没有选择的尽头，先前的法子并没有奏效……

敖九：奥奇……又下雨了？什么时候……

敖九抬眼看去，天色异变，灰尘的天空卷起巨大的漩涡，但此刻飘下的雨滴似乎遮住了高天之上的电闪雷鸣，如同神明的庇护一样

在敖九的故乡离阳下雨意味着许多，人们会祈雨渴求神明的垂怜，将其视作祥瑞……但如同这无缘无故的落雨一般，仿佛是天空在鸣泣，为逝去的英雄名奏挽歌

奥奇：以骨为基……化灵为剑

无数灵魂从凡尔维斯身上涌现，它们安然和谐的聚集在白骨上，组成一柄大剑

敖九：奥奇，你这是要？

维达悄无声息的制止了敖九，泪水淌过奥奇的脸庞，与漫天的落雨一同，掩过了深深的泪痕

奥奇：凡尔维斯，你也是我的家人啊……

奥奇提着剑颤颤巍巍走向凡尔维斯，临近似乎正在迫切寻找着自己的宿主，而满溢的黑蚀此刻就像一句棺椁

奥奇：小凡……

凡尔维斯用尽全身仅剩一丝的气力挤出一个微笑，已经无力再发声，奥奇却依旧能从他口型中清楚知悉，这最终诀别的话语

“ 动手”

灵剑自主刺进凡尔维斯的胸膛，如同一道光刺破无边的夜，但奥奇始终无法下定决心，雨势渐渐变大，带来了奥奇与凡尔维斯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

梅瑟：兰德斯大人，保护龙蛋！

兰德斯：不愧是你啊……你愿意一直照顾它？

伏妖：物归原主，怎么想都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吧，完全搞不明白你在坚持着什么……

小龙：papa……麻麻？

小凡：伤害你的……敌人，干掉

无敌：无辜？好好睁开眼睛看看四下，到现在还看不明白罪魁祸首所犯下的罪行，幼稚

小凡：我的过错……我来承担

凡尔维斯：奥奇，对不起，但你想要的，我都会做到

小凡……对不起！！！

凡尔维斯伸出手握住剑身，借力将灵界刺穿自己的胸膛，奥奇想阻止却也为时已晚，黑蚀狂躁的鼓动着，嘶哑的悲鸣着，所有黑蚀汇聚一点，随后爆发

整个世界迎来了一片黑暗，凡尔维斯迎来了一片黑暗

凡尔维斯：……你是？

本至太一.原初圣龙：凡尔维斯，你不记得我了，不记得我们了？

黑暗中，迎来了一道无法泯灭的光

凡尔维斯：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无法描述的黑暗，无可言说的虚无，就像盲人闭上了双眼……

凡尔维斯：如果你也是我曾经伤害过的生灵，我很抱歉

圣龙纯白的羽翅缓缓舒展，带来了宁静的祥和，一瞬微光点亮了此刻，百川汇聚，万泽归一，洁白的花朵，顺着水流向万事万物的源头

本至太一.原初圣龙：不必道歉，你已经为龙族奉献了太多曾经的祖神，战争末期，是你主动牺牲自己，拦截下追击的祖神……就那样，毫无防备的落入敌人手中————被没有尽头的被羞辱、折磨

本至太一.原初圣龙：这就是真正的你，守护龙族的圣龙，凡尔维斯

原初的话语如雷贯耳，但并没有引起凡尔维斯情绪上的波动

凡尔维斯：很抱歉，我不记得了，而祂是祂，我是我

本至太一.原初圣龙：怎么会……仔细回忆，你一定能想起些什么，回到我们身边，凡尔维斯，龙族需要你

强烈的光映入凡尔维斯的脑海，但如同飘入大海的枯叶，掀不起丝毫波阑

本至太一.原初圣龙：回应吧，回应我们这份期待，履行你的职责

凡尔维斯：世事变迁，被抛弃的我已经不再是圣龙，而是背负着原罪的恶龙，而现在，这就是恶龙理应得到的下场

凡尔维斯胸口闪烁着聚光，流淌着黑蚀的残陨之心，正在跳动黑暗再次汹涌而出，吞灭微光

本至太一.原初圣龙：恶对立于善，而龙族只是单纯为了守护而生，履行职责而死，而你短暂的今生都在行善————再次选择牺牲自己，帮助奥奇，这就是有力的佐证……但你为什么要跻身黑暗，拥抱阿撒托斯？

凡尔维斯：我……因为……为什么……

凡尔维斯开始主动在脑海中追寻答案，在无数鲜活的记忆中搜寻真理，但这些记忆发了疯似的逃窜，喜、怒、衰、乐……难以言明的混乱情绪带着无尽痛苦将反维斯吞噬殆尽，似乎这就是整个世界中那些黑暗的由来

凡尔维斯：为了守护奥奇！

发尔维斯以骨为基，化灵为剑

本至太一.原初圣龙：创世圣龙的一缕灵魂么……原来如此，你的答案我已知晓，那么你现在要对往昔的同族刀剑相向吗？

凡尔维斯：对不起

这柄灵剑并非指向原初圣龙，而是对准自己，斩断了自己身后的无边黑暗

本至太一.原初圣龙：呵呵，我可真是一点都不奇怪，数、百、千、万……无论重复多少次，你总会做出牺牲自己的选择，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能无限接近“起源”或者说，你就是万事万物的源头……

本至太一.原初圣龙：我还不会放弃，我会独自追寻每一种挽回你的可能，届时我们会一起真正回归协盟，凡尔维斯去经历吧，去感悟吧，去成长吧，期待下一次……与你见面……

本至太一.原初圣龙：毕竟死亡并不是结束，你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灵剑再次贯穿凡尔维斯的胸膛，但这最后一次轻柔而又温和

发尔维斯能闻到大地泥土中草木的腥香，触摸到雨水滴落的滋润，听见心中燃起那份想要活下去，想要守护奥奇的熊熊之火！

他于黑暗之中徒手接纳、汇聚光芒，在虚空之中，只身创造，蜕变升华，他终于想起自己所维系的职责与所要守护之物————自己究竟为何而诞生？

吾名为凡尔维斯万事万物的源头，将以创世圣龙的名义守护奥奇，直至永世终结……

世界不再遍布黑暗，温暖的光照亮天穹，数道炽烈烈的光束冲破云霄，震退了奥奇，而光芒褪去，至于一道高大的身影————不过很快，健壮的凡尔维斯肉眼可见的退化成少年的模样，小凡手中的黑蚀，蜕变成没有颜色的液体流淌进土地，似乎作为养料赐予了这片大地新的生机

维达：凡尔维斯……果然是你，不过这股没有形色力量……居然能够涵盖万千？！

敖九眼中顿时一亮，但很快暗淡了下去，另外一边，小凡的力量似乎已经枯竭，晃晃悠悠的将要倒地

奥奇：小凡！！！

奥奇眼疾手快将小凡抱在怀里，流流满面

奥奇：太好了，你没有死，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小凡：奥奇……

敖九与维达十分识趣的体力为节后重逢的两人同让出了场地

奥奇又哭又笑，上下左右打量着小凡，随后将小凡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重逢，生怕小凡再次消失，但怀中温热鲜活的躯体不会说谎，凡尔维斯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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