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东西？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做什么？”一个衣衫略显破旧的小姑娘跌坐在地上，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再配上那哭腔，让人不由得心疼。

“做什么？这话该问你自己吧。”一旁的高大男子态度十分冰冷。

只见他手握腰刀，慢慢逼近。他那巨大的影子像是恶魔一般，将小姑娘彻底禁锢在黑暗之中。

正当他想把那看似吓傻了的姑娘提起来时，周遭的围观群众不干了。

“干什么！欺负女娃娃啊！”

“一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对女子动手？”

“别以为你有刀就能横行，若是见小姑娘无依无靠就强掳，我们可不答应！”

众人说着，便纷纷上前去阻拦男子靠近那姑娘，有拽胳膊有抱腿的，一时间那男人居然动弹不得，只能无奈大吼：

“我是捕快！那姑娘是个偷儿！”

咦，这个，看来真是人不能貌相啊。

人们讪笑着放开了李捕快，而刚刚那个倒在地上的姑娘，早就不知趁乱跑到哪里去了。

李捕快一腔怒火不知该如何发泄，这阿燕是个惯偷，十分狡猾，自己跟了她三个月，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一次现行，谁知却被众人放跑了。

这下可再去哪里找她？

对了，阿燕会不会在老叫花子那里？她从前偷了钱，总爱分一些给那无儿无女，无依无靠的老叫花子。

可李捕快去了，却没发现人影，于是便扔了几个碎银子给老叫花子，顺便听他说了许多什么称心如意，早觅良缘的吉祥话。

“我一个大男人，你怎么说些女人才爱听的东西？”李捕快皱着眉红着脸走开了。

若不是在老叫花子这里，便是在小路子那里了吧。

小路子今年才七岁，父母死的早，常常被哥嫂虐待，阿燕常会买了糖去哄坐在河边哭的小路子。

可李捕快走遍了整条街，也没瞧见阿燕，倒是小路子正坐在河边洗衣服呢。

李捕快生气，便又拉着小路子回家，训斥了一遍他的哥嫂。

“洗衣也是重活！不许他再做！否则，还记得上次我是如何罚你们的吗？”李捕快撂下狠话，小路子哥嫂连头都不敢抬，连忙留李捕快吃饭。

“吃什么吃，我找人呢。”李捕快满是怒气。

“哥哥是找阿燕姐姐吧！可以去大黄那里看看呀！”小路子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捕快赶忙去往包子铺。

“吃吧，吃吧，别客气。”果然，刚刚在众人面前战战兢兢的阿燕，此时已经脱去了伪装，又变得活泼快乐起来。

她怀中抱着两个包子，想必又是一荤一素，这阿燕总是将肉的那个包子掰下大半，素的那个掰下小半，掰得碎碎的，然后铺在大黄面前。

大黄是条老狗了，嚼不动太大的东西，总是吃得很慢。

阿燕伺候完大黄吃饭，怀中的包子早就已经凉透了，但她倒是不介意，随意地塞进了嘴里。

“狗都知道细嚼慢咽，你怎么就这般邋遢。”李捕快皱着眉，然后将刚买的热粥递了过去。

阿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直到李捕快冷着脸问：“你是等着我喂你呢？”阿燕才慌慌张张喝了起来。

“啊，好烫。”阿燕低呼了一声。

“你不会吹吹啊，照顾别人时的细心劲儿呢？偷东西时的眼力呢？都不见了？”李捕快骂着，然后又恶狠狠地问：“没烫到哪儿吧？”

“没有！但我要再说一次，我阿燕虽然是偷儿，可我偷的都是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或者那些不孝父母的人，也算得上是替天行道。”

阿燕那粉嘟嘟的嘴一边呼哧呼哧地喝粥，一边还喋喋不休，听得李捕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别忘了，你还偷过我呢。”

“那时不是误会嘛，而且钱袋子我早就还你了，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阿燕嘴角扬起，轻轻一笑。

“可你还有别的东西没还。”李捕快依旧皱着眉。

“我几时还偷过你别的东西？你可别冤枉人！”阿燕这下恼了，可李捕快却更认真了，甚至还抓住了阿燕的手腕。

“你就是偷了。”

“我偷什么了？”

“我的心。”

阿燕的脸红了，李捕快的脸更红。

李捕快许久不说话，倒是阿燕先开了口：“你真觉得我偷了你的心？”

“嗯。”李捕快重重地一点头，阿燕笑了。

“那你还不快将我治罪，偷心可是大罪，你要罚我罚得久一点。”

“最好是一辈子。”阿燕在心里悄悄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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