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闯入了我的梦境!
我再次睁眼已不是华丽清爽的仙乐台,而是已废置七八年不去的太极宫,熟悉的事物,熟悉的景致,还有脑海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无一不提醒着我,我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东宫。
而现在我不是什么皇孙,也不是什么权势滔天的宰相,也不是什么皇帝的宠臣许国公,而是上辈子的皇帝,当今皇帝的太子。
可又是谁引我来的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推开身上的厚准备起身。
陡然一阵失力,我抚着心腹的某处,那处似火正烧,又干又涩,我不过这般小小的动作,就开始疼了起来。
哦,忘了,眼下是贞观五年十月,皇太子自初春抱恙,病了八个月还不见好,昨夜又因为入冬的凉雨受了风寒,发一夜的高热之后烧终于褪了。
可是人也没了。
我忍下咳嗽,喉咙的喘息渐而平复,幸而未吵醒榻边累得睡着了的乳母,环顾一圈安静的殿,复靠在高枕上闭目养神。
这次成了阿挚上次的化身,而阿挚成了我此身的大儿,也是刚出生不满一年的小崽子,现下恐怕正在吃他的脚丫子呢!
我不禁一笑,想到如今的身份,又皱起了眉。
皇太子嘛,我也是当过的,然则我是当我阿父的皇太子,而非当今皇帝的皇太子,这突然提上一辈,对我来说可是大为不同了。
况且我并不想用这副破烂身体处理什么政务,当年做木头时尚且不胜其烦,更何况又没有我那般靠谱的宰相给我使唤,做皇帝什么的不得累死?
而今众皇子年纪尚轻,我当下久病不愈,正是退场的好时候。
“郎君,郎君烧退了?”
我正思索着如何应对不好糊弄的皇帝皇后,腕子的地方被人探了探,陡然紧紧攥住我的手:“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渡过一劫!”
我笑盈盈睁目,正对上乳母熬的通红的眼。
“郎君以为如何,可觉得哪里不适?”
她见我醒来,忙擦干净自己的泪不胜激动地捧起我的脸蛋:“昨夜,昨夜郎君那般,还呕了不少血,奴以为,奴以为您……”
说着捻了捻我沾了几星黑点子的衣领,原来是干了的血渍。
不待我回应端起手旁桌案上的水杯,又转头吩咐殿外打盹的侍婢取来小盂:“快漱漱口。”
我这才发觉出口里浓烈的咸腥味儿。
太……恶心了。
不知漱多少次的口,我方自那股血腥的恶心中解脱出来,脸蛋不晓得是黄的白的绿的还是紫的,反正肯定不会太好看。
我脸色难看地偏过脑袋,恶心劲儿还没缓过来,门外就传来几声“圣上”,有人焦急入内,听声音就晓得是哪位。
“我儿这是怎的了,我怎看那盂里有血?”
是当今的皇帝。
我装作虚弱地伏卧榻上任由他握住我的腕,听着乳母为我作着解释:“凌晨那会儿不知为何忽然呕血,太医没诊出什么来,奴怕惊扰了圣上,是以方才派人告知。”
原来是乳母叫来的。
我恹恹欲睡,上方长叹一口气松了我的腕:“不晓得是什么怪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昨夜竟呕了血,可是胃肠哪里的病症?”
没人怀疑他非凡的医术,自然也没人能答上来他的奇思推测,乳母默然摇摇头,求救地向我咳了一声。
叫我作甚,没看到我在装晕吗?
“你先去吧。”
“是。”
乳母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门扉开合,我紧闭的双眼骨碌骨碌转着,被人不轻不重地拍拍脸蛋:“朕晓得你没睡,只问你件事儿。”
有这样对病患的吗?
我虚弱睁目,看向那疑虑端详着我的皇帝,那眼神桀骜中带着不驯,只是比那梦境里多了几分戏谑:“朕昨夜做了一个梦。”
梦!
我想起上辈子的那个梦,捏捏被中的手暗啐了声:“陛下有梦,缘何与我说道?”
还好他与他儿子亦是这般生分,我冷酷的回应非但没能激起他的怀疑,反而使他的眉头松了些许。
不过他还是继续道:“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童,自称是什么梦神,因我杀了几个同族触怒了他,便吓唬我说什么要困我七七四十九日,却在第七日时放了我,我不久前昏迷,到今日正正好是七日。”
果然是他呢。
我强忍不痛快翻身,暗搓搓地吁了口气。
到底是什么孽缘哪,这都能遇到。
这么感叹着却又被他翻过来,很是神秘地眨眨目看我:“那小童的长相,很像你幼时的模样呢。”
“一个梦而已。”
我垂目看着他的手,作平日矜持的模样抽了回去:“梦中人物错乱,您大约是什么事想到了我,梦神是什么臣不晓得,您莫要乱猜。“
那皇帝老儿却是执拗摇头。
“不,朕可以肯定就是你,那眼神,那气度不会错,”他笑意忽然变得狡黠,将我紧攥的手自被里拿出来:“还有……这腕上的东西。”
是怨灵镯的花纹!
我瞠目看着那本该隐匿的怨灵镯自他手里现出,心腹的某处蓦地一痛,又吐出大口的血来。
是……太傅!
眼前一黑,是真的一黑,那柘袍的皇帝骤然散去,浓墨的黑雾凝结成形,渐渐现出了玄衣男子的模样。
毁灭吧,我累了。
我眼白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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