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几乎是强忍住自己不在女儿面前对着温以诚歇斯底里。
那明明可以只是一个父亲充满对女儿关爱的吻,可她却透过那双她少女时期无比迷恋的眼睛,看到了里面不该充斥着的渴望与情欲。
床边放着的盆和打湿的毛巾,想到最近一段时间温昭总是会在自己拉她手时喊疼,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太过用力,不小心伤到了她;可现在看到这一幕,还能有什么不明了的?
他在对自己的女儿施暴。
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吗?她几乎是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抓住丈夫的手,用尽全身的力,发了狠地将他连拖带拽的带出女儿的房间。
似乎有丈夫在的一秒钟,就会污染这里的空气。
期间温以诚也只是沉默,任由情绪崩溃的妻子扯着他,好似什么天大的事情对他都惊不起什么波澜,哪怕他的龌龊心思被枕边人发现。
一扇门,隔绝开两个世界。
自此,属于温昭的虚假乌托邦,被现实毁得稀碎。
在拉扯的两人怎么会注意到,房间里本该熟睡的温昭早已被他们的动静吵醒,隔着那扇厚厚的木门,她被母亲的质问声怔愣在原地,想要下床的动作也硬生生地停住,最后还是选择蜷缩进了被子里,无声地淌着泪。
哭着哭着,不堪疲惫,却是陷入了昏睡。梦里她好像还是生活在一个缥缈的童话世界,那里一切如初,美好地令人流连。
她也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又能懂多少,又能记住多少。
爸爸对她做的事情她羞于同妈妈说,可她不知道这被爸爸当做放纵的一个信号,哪怕季思看得再紧,也总能被温以诚钻到空子。如同亚当夏娃偷尝禁果时,那追求刺激一般的禁忌。
不时的骚扰已成常事,换做别人看来,那兴许只是父亲在陪孩子玩,可事实上呢...
是一个狼性爆发的父亲在一步一步逼近道德底线,刺探着女儿幼小的心灵。
她都已经快记不清,多少个深夜她被爸爸用巧劲桎梏,一寸一寸抚摸着她因为睡觉不老实而暴露在外的肌肤。
在黑夜里,感官刺激更加明显,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偶尔会被父亲发现她装睡,伪善的父亲只会在这个时候褪下一切伪装,对她恶狠狠地威胁:
温以诚:“爸爸只是在跟阿昭玩游戏呢,这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
温以诚:“不能告诉妈妈哦。”
然后假惺惺地抹去温昭因为挣扎而流下的眼泪,然后如同精神分裂了一般,又满是愧疚地安抚她,附在她的耳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多少次,温昭都想问爸爸,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错了、为什么会抓着她不放。可她不敢,她只知道,反抗会带来的是爸爸的惩罚。
每次她有意识地反抗时,爸爸就会阴沉着脸拿起提前准备好的湿毛巾裹住手,把她的嘴堵住,就算是收着力度,可打在身上仍旧很痛,却是不留痕迹。
她又该如何同妈妈说,爸爸打了她。
温以诚就是看中了这点,所以肆无忌惮地对她使用暴力。他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昭如濒死的鱼一般不停地挣扎,那绝望的眼神,也唤不醒他最后的良知。
季思:“温以诚,你敢昧着良心再对着我撒一句谎吗?”
季思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指着他的手也因为情绪激动而不停地晃动着。
季思:“你对女儿这样有多久了?你背着我干这些干了多久了?啊?我问你话啊?”
就算是压低了嗓音也掩盖不住她泼天的怒火,光是看到那湿毛巾,她就止不住地去想女儿在她熟睡时都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察觉到不对。
或者说,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及时制止。
或许一开始抱有希望的行为,就是对温以诚的纵容。她错了,错得彻彻底底。她怎么会觉得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会十年如一日的待她如初见般那么好。
从故事的开始,她就主动踏入温以诚为他精心打造的以爱为名的牢笼里。
温以诚也懒得再装,干脆主动撕破自己的伪装,同季思摊牌。
不留情地从季思手中甩出来,活动着自己的手腕,眼里的晦暗不明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
温以诚:“季思,你比任何人清楚我有多爱你。”
温以诚:“你怎么会觉得我背叛了你,又或者说是会伤害我们共同孕育的小生命、爱的结晶呢?”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用着PUA的话术,试图让季思失去理智,唯他是从。
可季思在看到茶几上堆放的几叠DVD时,不等温以诚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抢先一步拿到手中,翻看着。
上面无疑都是温昭的名字,压在下面的甚至还有她从未听过的孩子的名字。
一切都清晰了。
季思捂着胸口,快要喘不上气地大口呼吸着,精神濒临失常,眼前的画面错乱无章,冲动快要压过理智。
温以诚一开始是只想拿出来整理好,藏进女儿床下的。却阴差阳错地被季思发现,一向对任何事情都有把握的他,彻底慌了。
温以诚:“思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温以诚:“思思...”
这会的季思又哪里听得进去他的半句谎言,大脑里充斥着混乱,眼睛一片猩红,余光瞥见餐桌上放置的那一把她用来给女儿削苹果忘记放回厨房的刀,像是被迷了心智一般,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把它死死地拿在手上。
在温以诚只顾着追她,没发觉她的动作自然也就丧失了警惕,他总是想当然地以为季思不可能伤害他。
而这次,确实都出乎两人的意料。
在温以诚不断靠近的时候,季思握着手里的刀,心跳不断加快,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决绝地转过身,刺向身后的男人。
而温以诚也毫无防备地被季思刺中了腹部,鲜艳的血就这样喷涌而出。而季思看到血仿佛更加兴奋了,像是泄愤般,又趁温以诚脱力,连续刺了他好几刀,几乎是刀刀都下了死手。
最后,以温以诚失去生命特征、带着不可置信,怒目圆睁地倒在地上而结束。
血被喷射了一地,四处都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季思手里的刀因为脱力而滑落在地,颤抖着手去试探温以诚的鼻息,直到确定他真的死了,她才松了一口气,也跪坐在地,望着被血沾满了的双手,陷入了沉默。
季思:“宝贝,妈妈爱你...妈妈爱你...”
她开始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她几乎要疯掉,这会神志清醒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亲手手刃了自己的丈夫。
不顾手上的黏腻,她捂着嘴开始痛哭。
事情又怎么会发生到如此地步。在这之前,无数个日夜都在折磨着她,仔细回想,那些可以称得上是甜蜜的过往现在看来无比地讽刺。
今天会这么冲动,是因为她早就有过这个念头了。
可真当做了以后,内心却是止不住的空洞与怅惘。她好像真的迷失了自己,迷失在了一个虚假的世界里。
温以诚无疑是爱她的,可又如何解释他对女儿的所作所为呢?
最后,季思在无限的懊悔中、在痛与爱交织中,却是选择了割腕自杀。
死前,嘴里还在呢喃:
季思:“对不起昭昭,妈妈爱你。”
被束缚住的鸟,终于是摆脱了困其一生的笼,去拥抱属于她的自由。
喻舒:回忆篇到这里就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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