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帮凶

吴姨娘面容扭曲，怎担得起质疑侯爷的话。

她哇的一声痛哭：“苍天啊！我春儿温柔善良，一生未做过恶事。谁知偏偏就是她太过纯良，毫无城府才中了奸人的毒计！落得这般清白尽毁，还无处伸冤！”

她不敢指责叶政不替女儿出头，侯府颜面怎么都比一个庶女来得重要。堂堂侯爷若连自家女儿都保护不好，任由歹人玩弄，那他将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身为历代帝王都封赏的簪缨世家，他的出丑便是整个正弘王朝的耻辱！

这一桩祸事捅出去，帝王脸色无光，他忠烈侯府便成了众矢之的。这对原本就人心离散的侯府是雪上加霜，未来的仕途再难走通。

“姨娘别哭了，再哭能哭死那五个歹人不成。”叶香君冷笑，她这般作态在前世已是看腻了，“爹乃是忠烈侯府之主，自然不会让歹人在太岁头上动土，你这般哭闹是觉得爹没有能耐替妹妹报仇吗？”

吴姨娘的哭声戛然而止，抬眸就见到叶政铁青的脸。

女儿家清白名节只在一夕之间，叶春容被羞辱已是事实，就算将那几个歹人抓起来千刀万剐也换不回她的清白之身。

叶政心疼不已，但被吴姨娘这般质疑也是愠怒。

叶香君身为侯府嫡女，清白尚在还可嫁得高门，犯不着嫉妒谁。春儿便是侯府唯一跟皇室联姻的希望。她嫁得越高，侯府越显贵，叶香君这嫡出大小姐也脸上有光。

吴姨娘一直不让求证其实就是心中不平，想找个人宣泄怨气。春儿嫁不得高门，侯府逐渐势弱，对她这嫡出大小姐也没半分好处。

就凭这一点，叶政便有七分笃定不是她的毒计。

“妇道人家就知道哭哭啼啼，本侯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是香儿做的本侯自有惩处，若不是她做的本侯也绝不冤枉无辜！”叶政厉声说道。

吴姨娘见侯爷发话，只是掩面抹泪。常嬷嬷秋家姐妹等人的话仍没有将叶香君入罪，她若再说也讨不着便宜，很识时务的闭了嘴。

“爹，女儿想到一件怪事。”叶香君见姨娘收了声，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

“怪事？你莫非见到了什么鬼鬼祟祟的人？”叶政心中一惊。

叶香君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常嬷嬷：“常嬷嬷的屋内好像没有香炉？”

常嬷嬷身子一颤，脸色微白：“大小姐从未入过老奴的屋，怎知老奴的屋内没有香炉，大小姐怕是记错了。”

“那炉子羊兽雕铜，样式奇特，我怎会记错。”叶香君冷笑，“爹匆忙下山，姨娘照顾二妹也无暇顾及其他。那香炉或许仍在那长廊原地，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常嬷嬷吞了口唾沫，吴姨娘见状立即开声道：“常嬷嬷是我临出门前才调派给你，她屋内没有香炉，这有什么稀奇？”

她言语中还在暗示那香炉是叶香君自己备下，是用来放迷香的作案工具。

“就算是我备下的又如何？”叶香君反问。

吴姨娘眼睛一亮：“老爷，你看她承认了！定是她在外私自买了香炉，用迷药害了春儿！你可算是说漏嘴了！”

叶香君冷冷一笑，目光一抬：“姨娘，这时候胡搅蛮缠可没意思。你可知你包庇的，是害了二妹的帮凶！”

吴姨娘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光怔怔望着常嬷嬷。

二人年纪相仿，相识相交十多年。在花楼里便是最好的姐妹，最好的知己。李嬷嬷走后，她急于笼络一个值得信任的心腹来帮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常嬷嬷年老色衰，在花楼里已是沦为打杂的贱婢。要不是她帮她赎身，这会子还在替人洗痰盂清便盆，甚至可能被酒醉的公子那来取乐玩耍，活生生被愚弄而死。

“姨娘，你可千万别听她胡说。老奴在侯府时日虽短，但也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怎会去残害二小姐呢？”常嬷嬷哆嗦跪下哭道。

叶政不知常嬷嬷的身份来历，只听说是死了儿孙的外地流民。吴姨娘见其可怜便将她买进来，替了李嬷嬷的位，他也没有多想。

“侯爷，你看看这个贱人。她颠倒是非，含血喷人，做尽恶事还巧舌如簧。秋家姐妹善良不愿揭发她，她便愈加气焰嚣张，反而污起妾身的身，边人来了！”吴姨娘气得发抖，火眼通红。

叶香君冷眸上前，对那指责充耳不闻：“爹，是不是女儿备下的香炉根本无关紧要。若是常嬷嬷屋内没有香炉，那便是没有嗅到迷烟。也就是说，昨夜嬷嬷跟一众丫头们只是睡着而不是昏睡，那为何她们没有听到隔间的动静？”

常嬷嬷储面容僵硬，吴姨娘身子颤抖，二人脸色越发难看。

五个歹人对一个妙龄女子行不轨之事，怎么可能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响动。况且羽儿的屋内都有迷香，可见那些歹人还是有所顾忌，但为何偏偏就漏了常嬷嬷这一屋。

他们心知那间屋子里住着侯府千金，不会不知道她身边带着多少丫头住在哪个厢房，常嬷嬷跟一众丫头挤在一间屋子，没理由歹人会疏忽。这一点却是令人狐疑。

“姨娘早先来看我，还特地嘱咐常嬷嬷跟丫头们轮流值夜，定要护好我的周全。莫非常嬷嬷在值夜时打了盹，又或是那帮丫头都聋了？”叶香君语调微微压低，似重重乌云笼罩心头。

常嬷嬷牙关已在打颤，在寂静的书房内是偷出阵阵脆响。那晚她清醒得很，在死寂一般的夜里，她清晰的听到隔间传来的淫笑声，还有女子被捂住口鼻发出的痛苦闷哼声。

整整折腾了快一宿，她还怕会不会闹出人命，直到听见歹人离去的脚步声她才放心安歇。原以为那人是叶香君，谁成想竟是变成了二小姐。

“常嬷嬷。”清冷的嗓音惊动了所有人的心头，“昨夜你当真睡的那样沉，一点动静也没听见吗？”

询问如一柄凌厉的匕首，狠狠扎入了常嬷嬷的心！

“老奴老奴守了一整日，到了夜间已是有些撑不住，便让丫头们起来轮番值夜。或许是路途奔波过于疲乏，睡得有些沉了，没听见什么响动。”常嬷嬷将烫手山芋推给了几个丫头。

那些个丫头面面相觑，不知怎的常嬷嬷竟改了口。她们明明见着嬷嬷出去抵住了门，对那求救声也置之不理，到了大半夜才让她们起来守着，那时隔间痛哭呻吟，她都是听着的！

“好啊！你们几个贱蹄子！受尽侯府恩惠，到头来居然贪生怕死，躲在屋内对二小姐见死不救！”吴姨娘发了疯般的狂吼起来，“来人，将这几个贱蹄子拖出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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