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执勤室的艾米丽听到身后的细微动静,原本就有些心虚的她更加不安,仅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她重新开门,快步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少女。
“她还是看到了……”艾米丽看着少女脸上未干的泪迹以及身旁一张皱皱巴巴的报纸,皱了皱眉。她将丽莎扶到床上,看着她紧闭的眼,心中五味杂陈。
伦敦的深秋依旧阴沉,也许是昨日才下了雨的缘故,空气更加潮湿,仿佛轻轻一搓,就能感受到那水气。
昏迷中的丽莎真正的像个孩子,那稚嫩可爱的脸仿佛倾尽了世间一切美好的精致,微光打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留念在她姣美的容颜,衬着她的安静,美得似一个洋娃娃。如果她能睁开那缀着星光,又含着绿波般的眼,更是点睛,但同样会让人看到她眼底如秋日伦敦般的阴沉。
艾米丽对于这个孩子,说没有丝毫内疚是不可能的,但她把错全都堆在了玛莎的身上,时间久了,她就骗过了自己。对,这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是他们自找的,自己只是拿钱办事而已。而且,从前的一切和她没有关系了,在诊所倒闭时就没有关系了。现在的她是艾米丽·黛儿。
就在艾米丽思绪万千的时候,床上的少女动了。艾米丽一愣,紧盯着她的动作。
少女睁开了眼睛,但和艾米丽想的不一样,她开始好奇地打量着她,那好看的眼睛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干净得像清泉,碧波荡漾,和丽莎原本阴郁又犀利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少女嘴角弯弯,笑得甜蜜,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姐姐,你是谁呀?”。
艾米丽又呆住了,但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她恢复的很快,心中升起一种猜测,于是开口说道:“丽莎,你确定不认识我吗?”语气深沉又冰冷。少女好像被她吓得呆住了,先是没反应过来,然后用手抓着被子挡在面前,声音软软的又带着哭腔:“姐姐不要吓我!呜呜……”艾米丽又把声音放的温和,说道:“不怕啊,姐姐刚才开玩笑呢,你认识丽莎吗?”少女过了好久才弱弱地说:“不认识。”艾米丽看着她,陷入沉思。她与她对话的整个过程自然得完全不像装的,即使动作是,那种清澈至极的眼睛是装不出来的,她这种人都装不出来,更何况一个涉世未深的十三岁小孩。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有那种可能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
“不知道……”
也许是内心的不安和那仅存的愧疚,艾米丽没有告诉她她原本的姓名,不由自主的骗了她。
“你叫艾玛·伍兹,知道了吗?”
“嗯嗯!艾玛有名字啦!”少女开心地笑着,傻得没有一丝防备,天真又单纯。艾米丽苦笑,就这样骗着她吧,这是丽莎自己的选择,对丽莎而言,这是最后的保护手段了。
艾玛·伍滋,是艾米丽小时候最喜欢的洋娃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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