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当初 4

卡维已经不记得是怎么走到家的了，思考能力在头触碰到枕头的时候才堪堪恢复。“海瑟姆到底什么意思啊……”卡维试图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永远不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窗外的不知名鸟雀发出别吵醒的咕咕声，夜幕愈深，须弥城的夜，降临了。

卡维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潦倒失意地坐在酒馆喝闷酒，没有艾尔海森，也没有教令院的同学们，身边全是高谈阔论的酒鬼，他很不喜欢这种喧闹，他想要去找看到就会心情平静下来的艾尔海森，有他在的地方永远静好安心。

快点醒过来啊，卡维跌跌撞撞走出酒馆，抬头却意外看见了最想见到的人。“海瑟姆！”卡维欣喜地试图伸手抓住眼前这个人，“卡维？”艾尔海森躲开了他的手。

卡维错愕的看着他，疑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艾尔海森又说道：“海瑟姆？不是说过了别再这么称呼我吗，你看看你这一身酒气，我劝你下次喝醉了酒不要乱跑乱喊人，毕竟正常人都不会想沾惹你这个麻烦，不是吗。”

艾尔海森的声音冰冷又锋利，眼神里满是嫌恶和不耐烦，卡维的心跳狠狠的停了两拍，“我这个麻烦……”他不可置信地又重复了一遍：“你方才说，我这个麻烦？”几近将他撕碎的刺痛在脑子里疯狂肆虐，父亲的死，母亲地郁郁寡欢……往事一幕幕在眼前走马灯一般闪过，父亲刚去世、最难熬的那几年里，负罪感和想要得到关心的孤独感在这一刻从隐秘的角落被挖掘放大，现在连艾尔海森都开始觉得，他就是个给人添乱的麻烦。

“我没有想过给你们添乱、任何人都没有，”卡维抱住头蹲了下去，泣不成声。

“或许是吧，但是，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艾尔海森冷漠至极的绕开了他，“离我远一点。”

卡维从梦中惊醒时，窗外已经日光明媚，日上梢头了，他喘着气慢慢蜷成一团，将噩梦中留出来的眼泪和汗水摁进被子。

我这么一个人，海瑟姆他值得更好的人啊。

卡维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依仗着和学弟一起合作了几次课题，靠着这些比旁人多交流多了解的优势，以此换取海瑟姆的怜爱迁就——太不公平了。

海瑟姆值得更好的人啊。

卡维强打着精神起床洗漱，看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每次做完噩梦都会冒出来黑眼圈，这次好像比以往都深。泼到脸上的冷水让他清醒了不少，幸好昨天晚上他们没有说破，现在还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

——至少在看见艾尔海森之前，卡维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初夏的阳光耀眼夺目，照着灰色的发丝温暖蓬松，那双绿眸红瞳在金色的阳光下看过来时，卡维突然很想跑。

他感觉，他要陷进这双眼睛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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