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最后一场游戏

艾玛：我有时候真不明白。

看着巴尔克的笑容，艾玛接过那颗指甲大小的药丸，忽然间心情很是沉重。

艾玛：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艾玛：制定了那样的游戏规则……就是为了有趣而已么？

巴尔克：当然了，人类难道不是世界上最有趣的物种吗？

他伸出手在空气中画了个圈，咧开嘴笑了起来。

巴尔克：当生活安安静静的时候，什么有趣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人性中的黑暗面都潜伏着，压制着……直到关乎了生死存亡…才会肆无忌惮地暴露出来。

巴尔克：为了看这出大戏，光是制定剧本和搭建戏台，就花费了我不少力气呢。

艾玛：说着这种话…拉帕杜拉先生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艾玛：你明明也是你口中所谓“人类”中的一员啊！

巴尔克：没错。

老人放下了手臂，浅笑着看她，周身似乎都染上了淡淡的颓然。

巴尔克：所以……我也拥有着你们所拥有的一切。

巴尔克：来吧，来找我的弱点，用你们所谓齐心协力的正义一方…利用我的情感漏洞，来击垮我！

夜莺小姐：嘻嘻嘻嘻嘻嘻……

语毕，清脆的女声嬉笑起来，艾玛打了个哆嗦，压下手臂上浮起的疙瘩，匆匆走了出去。

不对劲，所有的东西都很不对劲。

这些话…是正常人能够说得出来的么？

她早该感觉到的，玛尔塔，海伦娜……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是了，一切都是计算好的！

艾米莉医生，皮尔森先生……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误打误撞取而代之，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早早地在他们的计算之中！

佣兵团，佣兵团也许也是一个陷阱……

早该觉得奇怪的，佣兵团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轻易收留我这种不知根不知底的小园丁？

那般强硬地就指派了奈布来这儿，真的只是因为他身手最好吗？

那么多地方可以去，我怎么偏偏就迷路进了杳无人迹的大森林？

阴谋，全都是阴谋！

她越想越觉得可怖，心底有着什么东西在悄然蔓延。

还有夜莺小姐……

一个会说话的头颅？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艾玛只感觉到自己在发颤，面临巴尔克时被强忍的压迫感一点一点地爆发了出来，联合这一切惊悚的真相，在侵蚀她的理智。

奈布…对……奈布…我要去找他……

她此刻只想扑进他的怀里，狠狠地大哭一场。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未来要面对的困境太难太难……

她其实本没有信心，但她必须要有信心。

艾玛不愿意一直躲在奈布身后。

她想做的是，保护他的那一个。

但她真的力不从心，特别是此刻，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是了，再向前走几步，拐过那个角落，敲开那扇门，她就能够得到她的心安。

艾玛：奈……

手已经抬起来了。

奈布：不要哭了！

她听见门内传来带着抚慰的责骂。

奈布：多大的女孩儿了啊，哭哭啼啼的，相信我好吗？

奈布：海伦娜，我是你哥哥，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男人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哄着。

海伦娜：那根本就不是！

海伦娜：我才不需要你来保护！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海伦娜：既然都自身难保了，就依赖我们一下不可以吗？我就只有你了啊，奈布•萨贝达！

奈布：这不是你要代替我参加接下来比赛的理由。

奈布：我们两个的定位根本就不一样，海伦娜，你听我说……

争执的声音一直不落，女孩儿的手停在空中许久，极轻缓地落了下去，叩出微不可查的声响。

是啊，多大的女孩儿了。

既然都决定要保护他了，就只有这点儿决心吗？

你真是太没有用了，艾玛•伍兹。

是的，艾玛，你很厉害，你会很多事情，你能做到。

她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有时间悲秋伤冬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哭哭啼啼只会惹他心疼而已，没有任何用处。

她的眸子晦涩下来，所有的恐惧和不安被强行压下，脚尖一转，敲开了另一扇房门。

艾玛：玛尔塔…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女孩儿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是怎样的引人揪心。

她只能笑了。

孤儿院的姐姐告诉她。

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真的难过的话，就应该笑才对，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其他的一切。

艾玛：关于最后一场游戏…我知道一些……

她正要和盘托出，刺耳的警报声却猛然从庄园各个地方响起，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手上的通讯器便亮了起来。

集合！集合！

集合！集合！

鲜红的大字争夺着她的视线，艾玛打了个哆嗦，伸手去关，字样却发生了变化。

“最后一场游戏，宣布开始”

她的瞳孔猛地一瑟缩，咬紧了牙关，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现在？怎么…怎么可能……当初说好的时间明明不是现在…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我被骗了？还是说那场“交易”改变了他们的计划？

玛尔塔：艾玛？

她抓住她的双肩，企图使她冷静下来。

玛尔塔：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颤得这么厉害？

艾玛：玛尔塔…

原本就一直小心翼翼地前进，每走一步都担心跌入万丈深渊，仔细计算着每一个时机与节点……

这一切的一切！轻易就被推翻！

她怎么能不害怕？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好多事情没能弄明白……

没有先机，艾玛•伍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艾玛：我只能靠你了…你听我说……你一定要相信我…

艾玛：我们不能…不能让奈布去参加最后一场游戏……他会死的，他会死在那里的！

玛尔塔：艾玛？

玛尔塔听不懂艾玛慌慌张张的叙述，有些着急地喊她的名字，但她却并没能有所反应。

玛尔塔：艾玛•伍兹！

玛尔塔：你先冷静下来，你慢慢说…

艾玛：你，要你……你得去参加，不能让奈布去…来不及了，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她忽然想到了唯一的方程解，鼻头一酸，瘫在女孩儿怀里哭了起来。

艾玛：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们，只有我们能够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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