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以军人的名义

不久前还可怜兮兮地在地窖通道里装乖巧，还大言不惭地要哥哥做出选择，现在却又言笑晏晏地和他在一起。欲擒故纵的手段失败了，便要觍着脸贴上来吗？

艾玛•伍兹……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哥哥？！

海伦娜：你难道就没有任何羞耻心吗……？！

她紧紧地蜷缩着拳头，颤抖了半晌，终于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这句话。

艾玛被这忽然爆发的怒气吓到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状况，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但在海伦娜眼里，她定是嚣张地笑着，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海伦娜：你还要怎么害他才够？他都为了你到这种地方来，你却还要吊着他的胃口，现在又要他去帮你进行游戏！

海伦娜：你难道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玛尔塔：海伦娜！

玛尔塔看着艾玛逐渐苍白下来的脸色，玛尔塔一下子急了，慌慌张张地出声阻止。

玛尔塔：你先冷静点儿，事情的始末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海伦娜：还能是怎样？！她难道看不出来奈布喜欢她吗？她百般不愿，却又不明话拒绝他，可不就是在吊着她吗！

玛尔塔：哎呀，真是，他们小两口吵架你瞎掺和什么！那是因为之前萨贝达选了我，惹……

海伦娜：他本来就该选你！

她再次厉声打断玛尔塔的话。

海伦娜：我们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他不选择你，难道还选择这种女人吗？！

海伦娜：就算再来一次，不，再来千次万次，我相信他的选择都不会变！

海伦娜：这种女人……

玛尔塔：闭嘴！

她终于发了怒，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眼睛威胁地半眯着，警告似的落在眼前的人儿身上。

玛尔塔：海伦娜•亚当斯，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

玛尔塔：在不清楚事情的缘由时，仅仅凭借自己的主观臆断感情用事？！

玛尔塔：好样的，你可真是好样的！

说着，她忽然挥起手，直直地朝着海伦娜的脸庞而去，却在最后一刻收了手。

看着海伦娜下意识躲避的动作，她皱了皱眉，继续说着。

玛尔塔：这次我不教训你，一来是你已经大了，我给你留几分面子；二来是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

玛尔塔：我不告诉你来龙去脉，是因为我尊重萨贝达的心情，而不是给你撒泼胡闹的倚仗！

玛尔塔：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回答我！

海伦娜：……是。

她还是有些不情愿，却仍旧应了声。

玛尔塔看向站在一旁低着头的艾玛，朝着她走了过去，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玛尔塔：我很抱歉，这一次是我的失误。海伦娜确实做的不对，我也不要求你原谅她。

艾玛：啊……贝坦菲尔小姐…你不用这样的……

她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惶恐，着急地摆了摆手。

艾玛：其实…亚当斯小姐也没说错什么，我确实是拖累了萨贝达先生了。

艾玛：我现在也想清楚啦……下一次，我们都没有生气的理由了吧…

她露出一个自以为释然的笑容，孰不知她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艾米莉想上前去抱抱她，却被玛尔塔抢先一步。

玛尔塔：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逼你的。

玛尔塔：你明明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玛尔塔：伍兹小姐，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好吗？我能够保证，萨贝达他是爱你的，你是他心头的至宝。

玛尔塔：请你们两个都不要再回避了，都勇敢一次好不好？我保证，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玛尔塔：我玛尔塔•贝坦菲尔以未来空军上尉的名义起誓，结局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被紧紧环住的艾玛愣愣地听着她深沉的劝告，一时间有些涩目。她忍下鼻尖的酸意，轻轻地回抱住她，微笑着说道。

艾玛：好啊…那你就……给我这个契机吧。

——————

夜色沉得有些发凉，傍晚下过雨，因此天空没有繁星。艾玛•伍兹躺在床上，看着沉沉的天空发愣。

她今天为什么会那样同意呢？

是因为贝坦菲尔小姐过分恳切的话语，还是因为罗比天真的话？

思绪飘回颠簸的回程，精力旺盛的小男孩儿抱住她的一只手，一路絮絮叨叨。

她终于开口问着。

艾玛：罗比……你…为什么放过我？

男孩儿似乎愣了一下，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罗比：姐姐曾经说过，你想要得到幸福。

罗比：你对我说，即便深陷囫囵，也不应该放弃被爱。

罗比：每次我哭的时候，只有你从不安慰我，而是冷眼旁观到最后，再给我一个拥抱。

罗比：你知道吗？

罗比：在你之前，很久没有人抱过我了。那些无畏的安慰有什么用呢？不过信口拈来罢了。

艾玛：我只是觉得…所有人都很可怜，可怜的不知你一个。如果哭泣能够解决事情，为什么要阻止呢？

她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

即便他可能会改变主意，破碎他所谓的“情谊”，她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她不是什么顶顶善良的人，所谓的安慰，也不过是顺势为之。倒不如说如果不在她跟前，就算他有轻生的念头，她也不会去管他的死活。

毕竟她那时都自顾不暇。

罗比：姐姐……离开后回去看过吗？

他突然这般问。

艾玛：就…刚刚。

她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和窘迫，像是抛弃了父母在家的游子，被询问起双亲的近况一样。

哦——原来她早就把那里当做“艾玛”的家了。

罗比：我记得，你在墙上画了很多画，有大树，有鲜花，和爸爸妈妈手牵手……

他拿起自己天蓝的斗篷，图案竟都整整齐齐地印在了上面。

艾玛：你……

罗比：艾玛姐姐还在上面写了字吧…

罗比：“罗比要永远微笑”

罗比：小罗比……有好好听艾玛姐姐的话哦…

说着，他靠在艾玛的肩头，似乎已经有了倦意。

罗比：我知道姐姐想说什么。也许你只是一时的好意，并没有想过要给予我什么安慰。

罗比：但是因为什么，做了什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无论姐姐是因为什么写下了这句话，我从中得到的都是真的。

罗比：有时候，学会放下一些东西，糊涂一点儿，才能够更好地达到目的。

罗比：所以啊，姐姐也要，好好活着哦……

看着肩头的男孩儿陷入梦境，她不由得笑了。

其实她看到了。

慌乱之中跳下窗前的最后一眼，来自男孩儿的稚嫩笔迹

——艾玛•伍兹要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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