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放弃我吧

海伦娜：奈布？

似乎有棍杖叩响地面的声音，一个女孩儿紧随而来，停留在恰好能看见的地方。

海伦娜：你在做什么？

海伦娜：谁在那里？

奈布：我……

他还未想好怎样回答，想要继续前进的海伦娜却忽然栽了下去。奈布下意识地冲上去抱住她，因为惊慌而跳动的心脏在静谧中剧烈地撞击着。

靠近自己的温暖忽然消失，艾玛一时混沌的思绪也一下子清明起来。

从前那个抱着她的人儿，如今全意护着另一个人。

曾经为她而加速的心跳，如今鲜明得那般讽刺。

奈布扶着海伦娜站好，转身欲抱起她，却被她挥手挡住了。

艾玛：别碰我。

奈布：艾玛……

奈布：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海伦娜：…艾玛？艾玛•伍兹？

她忽然出声，却在下一秒愤怒得颤抖起来。

海伦娜：你就是那个艾玛•伍兹？

海伦娜：就为了这种女人，你可以不回来，可以丢下我，可以不管自己的命？

海伦娜：奈布•萨贝达，你真是疯了！

奈布：海伦娜！

他厉声喝住，脸上有了几分愠色。

奈布：想好了再说话！

海伦娜：难道不是吗？

她不甘示弱。

海伦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来这种地方全都是为了她！如今她却还拿捏着架子……

奈布：那本来就是我的错！

海伦娜：你有什么错？你都为了她不要命了！

奈布：你闭嘴！

哦——上帝见证！这绝对是萨贝达第一次对自己的妹妹呵斥出声。

与话音一度落下的还有他的手臂，他愣住了，一时间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他曾经暗暗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不会让海伦娜受到任何伤害和委屈。

奈布：你听我说……

海伦娜：有什么好说的？

她嗤笑出声。

海伦娜：我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海伦娜：奈布•萨贝达，你到这儿来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吗？你有想过我是怎样地希冀，期盼着你平安回来吗？

奈布：我…

海伦娜：你没有。

她沉下声线。

海伦娜：奈布，我不想再与你多费口舌，我只想知道，我和她，到底哪个重要？

她灰蒙蒙的双眼此刻怒目圆睁，奈布一时间噎住了，他想转身去拉住艾玛的手，身后响起的话音却更加让他进退两难。

艾玛：好啊。

艾玛：萨贝达先生，我和她，你到底要选谁呢？

艾玛•伍兹此刻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般顺承她的话。

明明……她最讨厌的就是选择题了。

尤其是…答案还那般的显而易见。

理智的人儿阻止她继续听下去，答案她承受不起；但感情又钳制住她的脚不放，抱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切实的幻想。

奈布：我……

海伦娜：一样重要？奈布•萨贝达，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她冷冷出声，对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只要他一开口，她便知道他要说什么。

奈布：海伦娜•亚当斯，不要再玩这种任性的游戏了。

他终于生气了，脸色也黑下来。

一个是他至亲的妹妹，一个是他愿意付出生命的爱人，他没得选，也不明白为何要选，偏偏故事的主角都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海伦娜：ok

海伦娜：我明白了。

她脸上挂上嘲讽的笑意。

海伦娜：奈布•萨贝达，你就和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吧。

说罢，她转身疾步离去。

被迫做出选择的奈布低咒了一声，伸手想要将艾玛拉起来，却忽然听见一声尖叫。他的瞳孔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身借力，拉住了仅差一步就要掉下去的海伦娜。

该死的，这里为什么会有断层？

奈布：海伦娜！别再任性了好吗？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海伦娜：哦？这次你又想编什么故事骗我妥协？

海伦娜：奈布，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和我一起回去；要么，我就当做你没有拉住我。反正我一个瞎子，一个人活着也没甚用处，要是能换得你清醒，还算一个安慰。

奈布：海伦娜•亚当斯……

他咬牙切齿，却还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奈布：上来。

这里离大厅不远，玛尔塔还在门口等他，只要把海伦娜交托倒她手上，之后的事再慢慢解释。

艾玛……

他咬了咬牙。

她应该不会到处跑，就算回去了，大概也不会有危险。

他努力这样想，心里却有强烈的不安。他有种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的感觉，几乎是重蹈旧辙的一幕，他却不得不妥协。

脚步声逐渐远了。

她愣在原地，痴痴地看着黑暗的通道。

她以为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明明是她心中所想的结局，此时的怔愣和怅然却提醒了她内心的真正渴望。

艾玛：我爱你。

她忽然笑了，双腿已经走不了，仅仅是移动也很吃力。

她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

大概是……直面了内心，才能够说的起放弃。

她明白萨贝达先生会回来找她，但是她一点儿也不愿被他找到。

她笑着，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向来的方向爬去。

身体的痛也隐匿了心灵的堤。

她开始止不住地想。

又被抛弃了啊。

这一次……也没有选择我呢…

萨贝达先生，究竟是怎般看我的呢？

是不是，我从来不应该让他做选择题？这样，我至少能自欺欺人。

更加过分的想法也接连冒出，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有光亮从头顶洒下来，她怔然抬头，却见到杰克面无表情地蹲在地窖口看着她。

她以为他要说：回来了？

她以为他要说：真是蠢啊，何必走一遭呢？

她以为他要嘲讽她，然后翩然离去。

但是她看着伸下来的，被布条包得紧紧实实的爪子，她愣住了。

你早就猜到了，对吗？

海伦娜的突然到来，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笔？

她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对着这伸向她的唯一援手止不住地哭泣。

艾玛：杰克先生……

艾玛：放弃我吧…我不明白我继续活着是为了什么……我找不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找不到任何我想去做的事……

艾玛：我觉得我活得很失败，很茫然，这种感觉痛苦极了。

艾玛：就……放弃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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