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午夜的召唤

奈布：没事。

他此刻有些疲惫不堪，虽然早就明白了事实的严重性，但真的将真相和盘托出，他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海伦娜红着眼眶，低着头不知所措，显然还没有从弄错解药的绝望之中晃过神来。叙述完事实的玛尔塔禁不住无力感，匆匆忙忙地逃回了房里。

他摸了摸海伦娜的头，努力扬起一丝微笑。

奈布：没事。

奈布：只是下一次……不可以再这样瞒着我了。

奈布：父亲走时已经年近四十，我们还有机会。不要再哭丧着脸了，嗯？

她没有回答，失去神采的眼睛不知对焦在哪里，心绪也阴晴不定。

他还想说些什么，手腕上的通讯器却洽时剧烈地抖动起来。

夜莺小姐：请求生者门于10分钟内在匹配大厅集合。

机械化的女音冰冷地响起，使得海伦娜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这时候？

奈布皱了皱眉，仰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已经过了11点了。

又是要玩什么把戏？

海伦娜：奈……布？

他晃过神来，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海伦娜：快走吧…时间太短了……

奈布：好。

不论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庄园主想要耍什么鬼把戏，他都会一一拆穿。

他会，他奈布·萨贝达一定会带着他在乎所有人离开，以他雇佣兵的信誉起誓，他一定会。

这是属于他的希冀与骄傲。

开门声打断了他热血沸腾的思绪，奈布收敛起神色，又露出了他所独有的冷清面容，凝神准备着面对半夜警铃所羁旅着的戏耍与阴谋。

然而走进来的却不是夜莺小姐。

而是艾玛……和被她牵着的伊莱·克拉克。

奈布：…艾玛！

这位年轻的佣兵在遇见和她有关的事情上从来都没有镇静可言。

艾玛：嘘！

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中摆满了愧疚与无奈，手上却握得更紧了。

艾玛：克拉克先生，你有好一点儿吗？

伊莱：嗯。

他发出一个鼻音，却很难让人相信他听到了她的询问，艾玛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手。

没关系的。

她有足够的自信他们之前的感情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出现裂痕，他们对彼此都有着无可比拟的信任与爱意。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种安全感…这种期望感……这种…彼此信任的感觉，迅速拔除了长久以来盘根错节的自卑，害怕，猜忌与懦弱。

艾玛：刚刚收到广播后，克拉克先生的役鸟忽然飞走了，怎么叫唤也不回来，时间紧迫，我只好带着他来了。

她简短地解释了原因，同时示意了大家不要多问。

有些事情……在这里说出来绝对不是聪明的选择。

气氛陷入沉默，一个女孩儿巍颤颤地举起了手，吞吞吐吐地问道。

玛格丽莎：时…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呀……你们有谁知道…夜莺小姐去哪儿了吗？

最关键的问题被提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拿得出解答。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头顶巨大的白炽灯忽然闪烁了一下，昏昏黄黄的光线刹那间变成了艳红的血色，将整个大厅拖入一股令人窒息的狂热氛围中，宛若神话中寄宿着恶鬼的地狱。

发生了什么？！

不安在众人心中腾地蔓延开来，明明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害怕的神色，所有人却都明白了气氛的诡异。

一声尖利的吼叫忽然从某个房间传来，生生叫所有人怔住了。威廉捂住了特蕾西的耳朵，却被她冷漠地掰开，她蹙起眉心，神色中闪过一些晦暗不明的东西。

奈布：我去看看！

奈布最先反应过来，有些担忧地看了艾玛一眼，视线凝结在两人牵着的手上一瞬，又猛地弹开，推门冲了出去。

她根本没有阻止的机会，他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不行，不能让奈布一个人去，这太危险了！

此刻她哪里还顾得上伊莱·克拉克是否能够独自行动，松开手想要一起出去，却反被男人死死地钳制住。

艾玛：你放开我！

艾玛：克拉克先生！

伊莱：他没事。

伊莱似乎已经清醒过来，全然没有方才沉默痴傻的样子，隐藏在眼罩后的眸子里所承载的，是她所不能够明白的东西。

艾玛：你先放开我！

艾玛：既然克拉克先生已经无碍，就不需要我牵着你走了吧？

伊莱：不行，你会坏事的。

他淡淡地说着，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艾玛吃痛地咬了咬牙，脸色微变，却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没想到克拉克先生看起来那么瘦弱，力气却大的惊人。

伊莱：如果我放开你，你现在就会冲出去吧？

伊莱：我的神告诉我，这件事只能奈布·萨贝达一个人去做，谁都不能够干扰。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极有力量，生生止住了几个人蠢蠢欲动的想法，明明是可笑至极的理由，却奇怪的有一种莫名的牵制力。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艾玛逐渐惨白下来的脸色叹了口气，手上的力道松开，只是浅浅地握着。

伊莱：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如果我的预言出了错，我的这条命，赔给你。

她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偌大的准备大厅中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却安静得连呼吸的频率都能够被觉察。不知是谁的心跳开始紊乱，在被大脑觉察之前，已经像是致命的病毒，传播到了每个人身上。

不安，强烈的不安。

艾玛：克拉克先生，你说的是实话吧……

她害怕极了，不祥的预感盘旋在她心头，愈演愈烈。

伊莱正要回答，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他很是识趣地松开了艾玛的手，走向窗边呼唤他的役鸟。

威廉：萨贝达……

他的沉默让所有人不安，即便开了口，却说不出询问的话来。似乎有什么情绪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口，卑鄙地等待着奈布·萨贝达自己说出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奈布抿了抿唇，张口又张口，最终才颤着声线说着

奈布：夜莺小姐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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