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神爱世人，我只爱你

你们刚踏上稻妻的土地，就被海祗岛的巫女找了上来，邀请你们进入渊下宫，而且他也并不想这么快就踏入稻妻的其他不那么愉快的地方。

  你们落入池中，沿岸的浮游生物散发出荧光不比星辰逊色。金色的鳐鱼并不畏惧你们，似乎想要跟着你们离开这里，却只能待在水中。

  在这样的环境中，就连一些花草也会自己发光，明明是很稀有罕见的能力，当你们看过去的时候，所有植物都发着光，他们又显得普普通通不那么特殊了。

  你们穿过一路上的遗迹，打开了机关，终于走进真正的渊下宫了。

  太阳?并没有那种刺痛感，只是一个发光装置吧。仅仅一个发光装置，就能照到渊下宫的所有地方。

  比刚才巨大了几十倍的鳐鱼在空中浮游，又在你们面前停留了下来，似乎是邀请你们乘坐它。

  你们不在意它会把你们带到哪里去，它也飞的很缓慢，平稳。这里本应是永无止境的黑暗，有了光，显得更加凄美荒凉，只有光是远远不够的。

  这一路的很多时候，你并没有看太多风景，更多的是看着他，旅途有些匆忙，这难得的寂静反而让你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你坐在前面，他要求你往后倒入他怀里，因为他希望，一伸手，就可以抱到你。

  不知道什么原因 塔上的【太阳】收起了自己的光芒。

  一个鬼影站在一旁，他盯着散兵然后大呼一声，你们跳下鳐鱼背。

  “您有着高深莫测的实力，定然会成为新起之神！届时定会带领我等重获新生！”

  散兵一脸冷漠的看向别处，似乎对此没有任何兴趣。

  罪影有点气急败坏，指着他怒斥！

  “倘若不把你这能力用来庇护世人！那么你所拥有的能力又有什么意义！”

  你们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它，有能力就有有责任，这句话是没错，可你们又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不是道德绑架么?

  散兵拉起你的手，转身回去。

  “我现在所庇护的，就是我的一切。”

  他把你的手高高举起，像是宣告自己的胜利。

  “愚昧至极！”罪影气急败坏地说着他多么的愚蠢，没有见识。你们早就走远了

  你们回到鳐鱼身边

  瑶鲲发出悠长的声音，想把你们带到什么地方。

  鬼影见到你们，欣喜地介绍自己。

  “你们的出现，对于整个白夜国都意义非凡。”

  “很多年前，世界分崩离析，我等在世人眼里早已非死即死了。如今，世界又一次迎来毁灭，我们也不想再去追寻什么，只期望你们能够满足我的私欲，把这样东西带上就好。”

  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海祈岛邀请你们来到这里，一定是有事要帮忙。

  他默认你们答应了他的要求，并继续讲了下去。

  “这本书，与我们无关，世界记得我们也好，遗忘我们也罢，我们都不在意了。唯独海祗大御神，我们接受了他的庇护，我只希望在我辈之后还能有人记住我们的神。”

  “我等的幸运，是建立在海祗大御神的不幸之上，世人眼中我等崇高的神一定背负上了骂名吧。”

  “我们是栖息于深海的弃民，大人是逃亡战争的魔神。本应被世界埋葬的我们因为有了神的指引终于可以回去原本的土地之上。”

  “如今世界再次毁灭，或许我们也将不负存在了。正如大御神大人用生命换取我们重生的机会一样，作为渺小的人类，我也想在我最后的时间里，为大御神大人做点什么。”

  这本书里承载着一位怯懦的魔神为了自己所爱的子民放弃自己的所有，付诸一切，换取了子民存活的权利。

  鬼影摩挲着书本，小声呢喃道:

  “如果我当初没有对您发出作为带领我们的神明，那般无礼的请求，您如今一定会拥有更多吧。”

  很快，鬼影自己消散掉，留下了这本书。

  散兵将它捡起来，交给了你。

  他并不想知道里面的是什么。

  然后，他拉起了你的手。

只是你总觉得他好像哪里变了。

  他一边将你带到八酿岛的蛇首上，一边说

  “曾经，我辜负了造我出来的人的期许，没能执掌天下之大权。我一度认为，我是个不该存在的假神。”

  “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所有的魔神都爱着自己的子民。神爱世人，可我爱你，我从未如此庆幸过我不是一个真正的神。”

  你们站在【奥罗巴斯】的蛇头上，这位魔神死前一直深深地凝望着它深爱的子民所栖息的海祗。

  “还好我不是神，这样 我就只会爱你一个人了。”

  他说这些煽情的事实时，一直看向前方，不回头看你一眼，也许是他本身不习惯煽情。

  他只留给了你一个傲娇的背影，你却能看出独属于少年青春般的兵荒马乱。

  此时正值日落，太阳淹没在海祗之后，死去的魔神陪着它的子民一同西落。这就是，这位魔神选择的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他的告白不需要你的任何回应，因为早在最开始，你就已经告诉过他了，也一直没有变过。

  柔和的月光吞噬掉了残剩的余阳，海平面升上了本不该出现的场地。

  曾被战争牵连的古城浮出水面重见世间，只剩下断壁残垣。

  他光着脚站在废墟之上，月色之下。

  少年开始舞剑，你不自觉就被他吸引住了。

  并没有像传统的舞剑那样死板正气凛然，那些你看不懂的招式里有一种独属于少年的桀骜，又带着他的阴柔。本应很矛盾的词语，在他身上却不差分毫。

  你被他骨子里自带的尊贵优雅所吸引在这场舞剑中，他娴熟又利落地展示着剑术，不掺杂任何复杂的情绪。

  只是干净又纯粹的挥舞着剑，他不需要经受任何打磨就足够耀眼，你感受不到曾经一直附着在他身上的压抑到快要满溢的悲伤。

  就好像，你真的回到了过去，看到了那位少年最开始，认真活在这个世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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