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一无所有，却想给你一切

你努力挣扎，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你很努力的弯下腰，终于够到手了，把头纱摘了下来。

  这纱跟没有似得，根本就不是让你看不清东西，是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他不想看到你。

  你这番举动，果然引起了他的不满。

  “我可从没允许过你反抗我。”

  他走到你的面前，用力地压着你的胳膊，他想看你，你喊疼的样子，你被他弄哭的样子，你因为他而痛苦不堪的样子。

  你可没让他得逞。

  “你也就是个只会逃避的胆小鬼，你害怕我，假装很危险反过来吓唬我的样子，不是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么！”

  他被你激怒，加深了力道。

  “你要是真的生气，就该把我的胳膊砍掉，不做到这个份上，我会哭?”

  你很怕死，却也要挑衅他。这种根本赢不了的局，不是才有意思么?

  元素力化为利刃，朝你刺去。这次，是对准了喉咙，绝对会要了你的命吧。

  刀刃改变了方向，以一种扭曲的轨迹刺向他的腿部。元素附着也灼伤了原本的伤口，一定会留下消不掉的疤痕吧。

  你趁着他们两个人争抢一具身体，反过来扑向他。

  你可是赌在散兵要是讨厌一样东西，一定碰都不愿意碰的常识上。

  他马上就推开了你，第一次对你咆哮道

  “你不要命了么！我会杀了你的！！”

  他总是这样，每一道锋利的言语，无论是他，还是他们说的，都准确无比地刺向他。

  其实你真的好想上去看看他的伤口，好想问问他会不会很疼，好想告诉他，你没事。

  他永远都是对自己最狠的那个，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却永远都是牺牲自己。

  然后，他才明白到你的用意，又意识到自己惹得你哭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痛恨他，他只知道自己一定很讨厌。

  在他纠结之余，解开了你的绳子，你抱住了他的腰，埋在他身下。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他只知道，任何人都可以因他而死，只有你不可以被他赐下死亡。

  救?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听到这个字是什么时候了，他只记得，失败后人们的哀嚎。

  可现在你说他救了你的命，他又觉得在你身边回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是多么的浪费。

  他把手盖在你的头上，你抓着他的手，对他说出地位相反的话。

  “想要你再依赖我一点吧。”

  然后又蹭了几下他的手，你想看他喊疼的样子，你想看他对你哭泣的样子，你想要看遍他的所有情感。

  他抬起了你的头，然后悄悄吻落在你的额头上，又十分配合地开口

  “我现在算是好孩子了么。”

“一直都是。”

  你将冒险日记交给他，是给婆婆看，还是留下，都是他的选择。

  即使他舍不得这个少数的朋友，却也明白这是她最好的结果。

  “丫头啊，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勇气见你，你为我抛弃了自己的出身，自己拥有的一切。我为了自己的理想走到了这里，其实我知道，我很有可能会出不去吧。突破下一个冒险，这是冒险家的追求。如果我活着回来，那么你将会是我的最后一个冒险……冒险赐予我勇气，而你赐予我冒险。和你相伴的那些日子，就是我此生最美好的冒险了。”

  婆婆看完了这本日记的最后一页，她并没有哭。

  “请不要因为失去我而感到难过，为我曾经活着而感到庆幸，这就够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在看着散兵。

  想要告诉他，离别也不总是坏事，你和七婆婆相处时间并不长。

  但每个对他好的人，你都会喜欢。

  她又转过来对你说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让这孩子幸福吧。”

  你有种婆婆嫁儿子的错觉?

  还想再多说一些什么，婆婆已经抱着笔记本开始消散。

  你们看着婆她渐渐去往该去的地方，前面的路，只要有它一起就够了。

  散兵把你架起来，让你坐在桌子上，然后把头埋入你的脖颈中。你措不及防没能撑住他，被他撞倒在桌子上。

  他也没有起来的意思，你感受到他传出来的几声抽泣，顺着他的背拍了几下安抚他。

  他也许察觉了自己的失态。

  “是你说的，我想依赖一下。”

  他温热的吐息，无不彰显着自己的慌张，你安静地陪着他，不戳破彼此的尴尬是你们的默契。

  许久，他才起身。

  他扣住你的手，似乎是不满足，抱住你，恨不得把你揉在怀里，又怕弄疼你而变得小心翼翼。

  不，还是不够。

  你张开手，让他抱你起来，又趁他对你放松警惕，咬上一口他的肩膀。

  他总觉得没有安全感，是因为两个人只有一方在主动，还好你们两个都不是被动的那一方，你们幼稚的行为好像永远玩不腻。

  他并没有把你放下来，而是对你说。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不知道要怎样才算好。他也没有不要脸到只要对你好就可以换取你无条件为他付出。他想要和你建立……公平的关系。

  你很爱他，所以你甘愿放低自己臣服他。

  不，他不想要这样，这样的感情很快就会消失的，他更贪心……他还想要更多。

  你永远付出的比他多，他爱的也总比你少。有时候他很希望你能停下来等等他，又觉得这太不切实际了。

  他想说的很多话都没能说出口，辗转反侧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会离你太远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他想要给你一点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只能给你空口的承诺。

  “嗯，我在未来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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