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被雪城爱给收复了。”维丹谛翻了翻诫典,抬头看着正在缓缓重建的四神之域。
芙洛黎摇摇头:“建议各位好好想想待会怎么和伊赛德斯交代。”
涅麟在一旁做口型说:“交代什么,四神这次并没有参与行动,是菲尔自己的失手。”
奥菲克兹信手拈来一缕星光,把它弯折成各种形状,懒洋洋的应和道:“我同意涅麟的话,但是我觉得芙洛黎的意思是,我们要怎么交代四神没有参与这次任务的问题。”
芙洛黎点点头:“是这样。”
维丹谛叹了口气:“事情是真多啊,你们知道了吗,丰饶之树又开始枯萎了。”
奥菲克兹不动声色:“大致能猜到这样的结果,毕竟荒芜还没有散去,涅麟的符咒撑不了太久。”
“算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四神之域就差不多重建完毕了。”芙洛黎看了看星空里缓慢漂浮的废墟,“走吧,你们想好怎么狡辩了吗?”
另外三个人用清澈的目光看着她,异口同声道:“没有。”
然后用着同样期待的目光看着最擅长扯谎的芙洛黎。
芙洛黎:6
另一边,圣殿里。
菲尔垂着眸不敢抬头,伊赛德斯坐在王座上,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她咬了咬牙,只听对方缓缓的说:“你应该知道,我召你回来的原因。”
他的一只手握着暗影长矛,另一只手指尖轻敲王座,菲尔知道那是他极度烦躁的表现,老老实实应了声是。
“我很抱歉。”她最终只是那么说,右手轻抚胸口微微躬身。
伊赛德斯很明显并不想听到无用的道歉,他一抬手,暗影长矛尖端凝聚暗红色的能量,长矛横扫,便如飞箭般射向菲尔。
菲尔猝不及防,但她也没敢躲开,只是站在原地。
她知道,一旦自己躲开,暗影长矛便会毫不犹豫的刺穿她的身体,吸干她的力量。
她也知道,伊赛德斯不是要对自己下死手。
暗红色的能量划过手臂,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残存的黑暗能量流连在伤口处,炙烤着血肉。
她疼的浑身颤抖,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这是对你的小小惩戒。”王座上的人语气淡淡的说,但菲尔很明显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杀意,“如果下次再犯……”
“你应该知道后果。”他轻描淡写的说,好似威胁别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记住,拉贝尔是夺走我们光明和希望的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菲尔忍住疼痛,低声应了声是。
伊赛德斯最后瞥了她一眼,一挥手示意她离开:“别再失手了。”
菲尔再次以臣服者的姿态微微躬身,这才转身离开。
等菲尔的脚步声消失在空荡荡的大厅,伊赛德斯不耐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阴暗的角落:“还不打算出来?”
一片寂静。
“怎么,是希望我把你打出来吗?”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告罄,暗影长矛尖端直指那个角落。
角落里传来轻轻的叹息,潜藏者一步步从阴影里走出。
“是你?”伊赛德斯看清来人后皱起眉头,“虞荼,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虞荼走上前,单膝跪地道:“请您恕罪,属下并没有偷听的想法。”
伊赛德斯看到她那张脸就更为烦躁,打断她道:“到底有什么事。”
虞荼顿了顿,这才说:“大人,属下前些日子在帕拉尼一处发现了传送阵,属下猜测可能有人潜入了帕拉尼。”
“哦?”对方这才好像有了兴趣,随即看向虞荼,眯起眼睛,“猜测?难道不是亲眼看到吗?”
虞荼紧张的悄悄抬头飞快的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似乎没有怪罪的想法,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大人料事如神,是,属下是亲眼看到,有两个人从传送阵走出来。”
“以你的能力,居然不能把他们抓获?”伊赛德斯似是无意的反问道。
虞荼立刻听出这句话里的怀疑和猜忌,她不甘心的点点头:“属下无能,有辱使命。”
“看清他们的长相了吗?”
这话一出,虞荼顿时沉默了。
伊赛德斯看出了端倪,嗤笑道:“怎么,还是你认识的人?”
“有一个人,她,她说,她是莉娜。”虞荼小心翼翼观察着伊赛德斯的神情,艰难的开口。
下一秒,澎湃的杀意瞬间包围了她,几乎让她无法呼吸,虞荼痛苦的抓挠着自己的脖颈,在光洁的脖颈上留下血痕。
“还,还有另外一个……看起来很像,很像埃里克殿下……”她艰难的哑着嗓子把话说完,缺氧导致的生理泪水从眼角落下。
她几乎就要怀疑伊赛德斯是不是想杀了她的时候,杀气散去,她看到对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眼底仍是淡漠和平静无波。
“你和贝瑞,萨维利去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最终只是这么说,抬手揉了揉眉心:“退下吧。”
“……是。”虞荼一边扶着地喘气,一边低声回道。
她化作冰雾消散。
大殿的柱子后,四神在眼神交流。
维丹谛:吓死我了刚刚我还以为被发现了。
奥菲克兹:……听到大瓜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如果被发现的话生死难料。
涅麟:……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幸好我们转移得及时。
芙洛黎:那我们现在~不如趁大人没注意,逃跑?
好主意。其余三人点头。
他们前脚刚抬,伊赛德斯凉凉的声音就传来:
“站住,谁让你们走了。”
“刚刚说的就是你们,没想到虞荼也在,她倒是先现身了。”
被迫现身的几人干笑几声,乖乖一溜儿单膝跪地。
“不打算解释一下,这次的失手?”
其余三人的眼神都聚焦到芙洛黎身上。
芙洛黎也没紧张,花费不到两秒编造理由后便起身清了清嗓子说:“大人,请原谅这次四神的失职,其实我们是……”
“停。”伊赛德斯不耐的打断了芙洛黎铺垫一样的长篇大论,直接略过她,长枪尖端指向奥菲克兹,“奥菲克兹,你来说。”
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你应该知道,对我说谎是什么后果。”
三个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奥菲克兹。
“……是。”奥菲克兹无可奈何的点头,“四神之域在重建,我们近日回去看了一下进度,以及去察看了拉贝尔的动向,这才错过了这次节气花信的抓捕,非常抱歉。”
“那你倒是说说,拉贝尔那群人最近都有什么动向。”伊赛德斯很明显并没有相信,再次重复道,“你应该知道说谎的代价。”
“拉贝尔那位安琪儿女神似乎撑不了多久了,属下猜测等春季结束,春季节气花信归位的时候,拉贝尔的反抗力量会加强,”奥菲克兹老老实实的说,“以及在之前争夺节气花信的时候出现了一位阵容不明的神秘人,她的黑暗能量也很强大。”
好家伙,为了蒙混过关都翻旧账去了。其他三个人捏了把汗,她讲的纯属废话文学这种东西谁都知道啊。
果然这样子伊赛德斯根本没耐心听完:“你们就是为了这么点小事让节气花信落入拉贝尔手里?”
其他三神:难道我们说我们在四神之域唠嗑摸了两章的鱼吗?
余安:难道我让奥菲克兹说没办法啊再不让让对面拉贝尔就寄了吗?
奥菲克兹:难,太难了。
四个人噤若寒蝉,愣是一个人都没作声。
“我希望这种事情,别再有下次。”伊赛德斯最后哼了一声,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收回长枪闭目养神,“滚吧。”
四个人就等他这一句,迅速消失在原地。
“我的创世神啊,终于溜出来了。”芙洛黎轻拍胸口推开绿茵中学小花园的门。
涅麟:你礼貌吗好像我才是屋主吧?
涅麟无声的谴责芙洛黎的行为,维丹谛和奥菲克兹倒也没管那么多,进了门各自落座。
涅麟用清水净手后捻起茶叶入杯给几人泡茶,维丹谛信手在诫典上面涂涂画画,一边画还一边说:
“你说明明伊赛德斯和埃里克他们年纪差不多,怎么气质差别那么大。”
“神知道。”芙洛黎耸了耸肩,“我一直觉得小孩这样子是不对的,一点活力没有。”
涅麟动了动嘴唇:“你要是敢把这句话当着他面说,下一秒没有活力的估计就是你了。”
“借支笔涅麟,”维丹谛啧了一声,把没墨的水笔扔开,向涅麟伸出手,“没墨了。”
奥菲克兹斜着眼看他,凉凉道:“我一向很谴责你在诫典上面乱涂乱画的行为。”
涅麟也是毫不客气:“没笔。”
“我记得奥菲克兹之前不是在你这里存了一支笔吗?那支笔也挺好看的,拿出来用用。”维丹谛不依不饶,他写诗刚写出灵感。
涅麟非常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还是起身拉开一个抽屉,里面俨然是一个空间裂缝,他伸手入内翻找着。
“哦,对了,”涅麟突然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奥菲克兹,无声的做口型道,“你那堆玩偶什么时候拿走?”
奥菲克兹缓缓扣了一个问号:“什么玩偶?”
芙洛黎一听乐了,很没形象的一把勾住奥菲克兹的脖子:“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小奥菲还玩玩偶啊。”
“滚。”奥菲克兹毫不犹豫回了一句,半信半疑的伸手进抽屉里,空间裂缝里果然摸到一堆毛茸茸的玩偶。
也难为涅麟从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出那个盒子。
涅麟随手把盒子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个?”
维丹谛欣然点头:“对,就这个。”
他伸长手接过,看着卡机的奥菲克兹好心的提醒道:“春节游园会,射气球。”
见奥菲克兹好不容易想起来这堆玩偶和羽毛笔,维丹谛打开盒子,拿出那支精致的羽毛笔,惊叹了一声之后毫不客气的继续在诫典上涂涂画画。
“打个商量,这笔送我吧。”他眨眨眼睛看向奥菲克兹,对方不耐烦的摆摆手:“随你随你,拿去。”
“所以今天学校怎么这么安静。”芙洛黎坐不住了,探头看向窗外。
涅麟回想了一下学校安排,肯定的做口型道:“在后山插秧。”
奥菲克兹拍了一下专心致志进行“艺术创作”的维丹谛:“走了,收复谷雨。”
“我还没写完呢。”维丹谛委屈的不行,“我一合上诫典字迹就消失了。”
涅麟无语道:“原来你是仗着诫典自我修复才敢乱写乱画的。”
在奥菲克兹凝魂枪的逼迫下,维丹谛一边嘟囔着没大没小一边合上诫典起身离开。
余安此时正在医务室摸鱼,梅里美看着她摆烂躺平的样子硬生生忍住了让自己的黑蛇咬她几口的想法。
早在扫墓活动结束之后不久,余安就径直以“扫墓活动中受伤扭到脚”的理由让梅里美给自己开了个伤情报告,美其名曰“安静修养”,从此以后天天不是躺在宿舍就是躺在医务室,或者在教室扶着墙一蹦一蹦单脚跳装残,埃里克和雪城爱看到了还非常自责,让同学受了伤。
“你今天是打算不作为了是吗?”
梅特墨菲斯端着茶点进来,看到瘫成饼的余安,忍不住抽了抽眼角,随口问道。
“两——位——前——辈——”余安半死不活的拖着长音,有气无力的叫道,“我精神力受损……”
“别提这套,”梅里美假笑道,“你的系统肯定会提前帮你购置精神修复剂。”
系统也小小声的说:“小姐,您的精神力没问题。”
“前辈,您打算去见塔巴斯吗?”见蒙混不过关,余安只好坐起身,看向梅里美认真的问。
梅里美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随即神色如常:“为什么这么说?”
梅特墨菲斯嗤笑一声:“很简单啊,谷雨是春季最后一个节气了,收集完毕后必然要进行春归仪式,那时候安琪儿也一定会让拉贝尔人来帮助主角,塔巴斯会来的几率,不管怎么说也有十之好几吧。”
“是这样的,而且塔巴斯来了,西蒙肯定也会来。”余安赞同的点头,“并且梅特老师也知道,关于那几个地点的特殊意义吧。”
梅特墨菲斯推了推眼镜,无奈笑道:“没办法,毕竟还要推动主角发展,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信念花仙魔法使者非白,获得力量的钟楼图书馆,应该就在那几个地方的其中之一。”
“要不要全员出动一次?”余安一下子兴奋起来,眼睛闪闪的看着梅里美。
梅里美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只是扯开了另一个话题:“伊紫呢?”
“你的宝贝学生好着呢。”余安撇撇嘴,很明显看出来对方不想再继续上一个话题,也并没有追问,“老师,你说,真的是拉贝尔夺走了帕拉尼的光明吗?”
梅特墨菲斯看了她一眼,避开了正面回答:“你觉得呢?”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放弃行动吗?”
余安顿了顿,摇摇头:“不会。”
“所以我给你是与不是的答案有什么意义呢?”梅特墨菲斯耸耸肩,继续给花盆里的小苗浇水。
“你还想独善其身吗?已经走到这步了,恶人只能是我们当,我们就是恶人。”梅特墨菲斯看穿了余安的想法,一针见血的嘲讽道,“你在找理由,找借口,有朝一日被雪城爱指着鼻子骂的时候还能理直气壮的反驳‘就是拉贝尔夺走帕拉尼的光明’是吗?”
他摇摇头叹气,嘲讽的语气毫不掩饰:“余安,人不能既要也要又要还要,做恶人就做到底,别动摇,别纠结。不信,等尘埃落定之后你可以去问问伊赛德斯,他会不会后悔曾经选择了这条路,除去一些客观因素外。”
“她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已经动摇了。”梅里美一边翻阅着书籍一边应道,“怎么,你对雪城爱起了怜悯之心?自己阴险毒辣的计谋要实施了,你觉得良心不安?还是说,你对伊赛德斯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忠诚?”
他合上书,不咸不淡的说:“那你和那三个背叛的黑魔女有什么区别?”
余安沉默了,一时间无话可说。
她呼出一口气,摇摇头认真的说:“我不背叛我的念想,哪怕要因此背叛世界。”
“所以我一般不喜欢把个人私情代入任务里的队友,哪怕我知道很多新人都是这样。”梅里美毫不客气的说,“记住,我们隶属于时空管理局,我们是管理者,这不是你的念想你的信仰能解释能辩解的东西。”
“我希望你把私情放在任务之后,如果有一天管理局彻底放弃这个世界线,除了这个世界的觉醒者,其他人你都救不了。”
“简单来说,我的信仰和我的想法与否没有意义是吗?”余安抬眼看向对方,“我的思想由管理局定义,我的行动受管理局指挥,如果管理局也是一个世界的设定呢?我们自以为逃出了世界法则的掌控,其实又落入另一个世界法则里呢?”
梅特墨菲斯叹了口气:“你这个想法,每个管理者都会有过,怀疑自己的存在,否定自己的存在,但是你需要搞清楚,物质决定意识,你逃出了世界法则,而你依旧存在,这说明你的自我意识仍在,自我意识存在,又为什么会觉得物质不存在呢?”
“并且管理局也不是你所说的那么束缚的地方,”梅特墨菲斯耸耸肩,“当然,前提是你足够强大。”
“嗯,但是呢像你梅里美前辈就比较冷静,他的意思是希望你以任务为上,不要打乱计划。”梅特墨菲斯弯了弯眼角开了个玩笑,“他很讨厌计划之外的东西。”
余安点头,却没有回应他。
“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想我还是有必要给出一个回答。”梅特墨菲斯没得到回应也不恼,笑着把话题重新拉回最初,“这个辩证与否还是非常重要的。”
“关于到底是不是拉贝尔夺走帕拉尼光明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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