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卖身契

翌日清晨，我换上一件从未拥有的梅花纹纱袍，对着铜镜，姜栀挂着笑容为我梳一个漂亮的发髻。

"淑菽，好好表现。"身后传来姜栀清脆的嗓音，紧接着传来门开的声音。

"阿母，孙家夫人来了。"我转身看见姜子谦靠在门框处，左手握着书卷，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我。

姜栀也抬头望去，脸上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知道，我就过去。"姜栀离开后，姜子谦走向前来。

"今天是阿姐的提亲日子。"姜子谦将书放下，走到铜镜前，伸手将我的剩下的青丝挽好，又细心地为我插上玉簪。

"子谦，这些琐事我自己来就好，不用劳烦你的。"我想要推拒，但姜子谦却不给我机会。

"你是我阿姐，帮你是应当的。"

姜子谦帮我梳理完毕后，带着我走到前厅里。

孙夫人一见我走进前厅，便起身迎上来，"我听我家老爷说姜小姐已经及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孙夫人虽然已年逾四十，却保养得宜，一张圆润的鹅蛋脸看起来只像三十多岁的妇人。

我微笑点头，孙夫人坐回座位上。

我和姜栀并排坐在一侧，孙夫人的目光时不时打量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姜小姐，听闻你已经及笈。但可惜的是……"

孙夫人话音未落，我立刻抬头看向对方，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急切。

"可惜什么？"

孙夫人轻叹口气，似乎在为我惋惜，"可惜吾家儿已经有良人，纳妾的事他不考虑，所以无法纳祁小姐。"

我的眸色渐深，"夫人说笑了，孙少爷才华横溢，想必找到比我更合适的女子。"

姜栀在桌底下拽了我的衣袖一把，示意我不要再说了，我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祁小姐，你有所不知，本夫人的儿子虽有了妻室，但本夫人可考虑收你为我的贴身婢女，你觉得呢？"孙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这是一种施舍。

"多谢夫人美意。但我已有良人，实在没有做奴婢的道理。"

"哦，是吗？"孙夫人似笑非笑，"可本夫人听说姜小姐还未曾成婚吧，既然没有成婚，那就是可以做本夫人的奴婢。"

我看向姜栀，姜栀的神色变得凝重。

"姜夫人，我们孙府可是世家大族，是不能随意收一个平民为婢女。而且我们姜家的规矩您是知道的，如今，本夫人破规矩让你家祁小姐做我的婢女，这是给你们姜家面子。"

"那也不行，孙家的规矩我懂，但是我要辜负孙夫人的好意了。"姜栀一脸倔强，她站起身来对着孙夫人行礼。"姜夫人别这么快推辞，若是你们同意，我们就继续商讨聘礼的事。若是你们不同意，那请恕我先行告退。"孙夫人说完起身，

"虽然不能纳祁小姐为妾，但是做我贴身婢女，自然有随礼相赠。"

孙夫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姜栀。"签下这份卖身契，以后她就跟在我身边，我也会对她好。"

"卖身契？"姜栀惊讶地看着纸上的字迹，不禁皱起眉头。

"至于随礼，四千两银。"孙夫人将纸放在桌上，"考虑好，再来孙府找我。"话落孙夫人便挥袖转身离开，姜栀来到桌前，拿起毛笔欲要签，一个人缓缓走进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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