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两看相厌

萧陌尘尴尬地离开沉郁薄的视线，尴尬地跑下了教学楼，又尴尬地对看校门的大爷递过一个“麻烦开下门”的眼神。

大爷见是成绩稳居第一的萧陌尘，脸都要灿烂成一朵花了:“是小尘呀，我记得你不是走读吗？”

“……昨天有点儿累了没回去。”

“哦这样，行了，大周末的回去好好歇歇吧，自己一个人路上要小心啊。”

“嗯。”

萧陌尘几乎以逃避的速度消失在了大爷的可视范围。这都什么事儿？两年没变的生物钟莫名其妙不准了就算了，他怎么可能糊涂到今天是周六都没有察觉？

四中离他住的别墅挺远的，要是步行得花上一个小时有余，他没有这个耐心，正思索自己今天反常的当，萧陌尘已经不自觉走到了往常打车的地方。

还没有出租车来，路上行人已经不少了，就算是周六也还会有人要忙许多事儿。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没有多少温情可言的，人们各忙各的去了，能看到的不是为利益而交流的人少之又少。这种时候，迎面拂来的晨风都令人倍感亲切。

风也传来了附近人交流的声音。

“言肆，我说多少遍了，你不能就这么出来，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网红童星了，能不能自觉点儿？我可不想因为有粉丝追你就让我留下收拾烂摊子听到没有！”

一个萧然冷清的声音回答了那个人:“没听到。”

用俩字形容:嚣张。

“言肆！你有没有为其他人想过啊你说说，从来都这么我行我素，你除了颜值高演技好，别的优点什么都没有！”

“提醒一下，我高一竞赛一等奖。”

14岁的孩子，高一的数学竞赛题能拿一等奖不是张口闭口那么简单的事，需要天分的。

“你……”对方被这么一句话呛得哑口无言。

“我学习也好，别这么瞧不起人。”

“一个人最需要具有的是什么？是你的长相吗？是你的演技吗？还是单靠你那些学习成绩？人品呢？修养呢？你有吗？”

“没有也不想有。”

语气毫无波澜，分辨不出是真心想的还是故意气人的话。

“阿肆，你至少能为我想想吗？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照顾你那么多，也帮你实现了想当演员的梦想，你能不能稍微的多点儿理解？”

“你是被利益安排到我这儿的，和我说这些没用。”

“那我难道就没有把你拉扯大吗？我没有做到尽心尽力吗？我……”

那个人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萧陌尘，停下了话语，沉默了片刻后，对那位少年说道:“听话，跟我回去。”

那位叫作“言肆”的少年没有理会，径直走到了萧陌尘前:“哟，是你啊。走，一块儿玩去。”

萧陌尘:“……”兄弟，我认识你么。

“愣着干嘛，几天没见不认识我了？”言肆的演技的确很好，有一瞬间萧陌尘在心里怀疑是不是这个人真的认识自己，但不小心被自己给忘了。

萧陌尘明白了他的用意，顺着他的话自然地说道:“言肆你个傻*，天天想的只有演戏没其他的了是吧，现在挨骂了倒是觉得我还有用处？”

言肆怔了一瞬。

这人……真有意思，倒是很有一套，演的跟真的似的，没有破绽可言。

这下是个明眼人都会觉得他们认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演戏是我的生命，没有它，呼吸的空气都是肮脏浑浊的。我这两天刚演《追溯》去了，你这回必须给我看了，之前的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就你演的那还不如我呢，有什么好看的。”

“操了，怎么说话的。得了别废话，去网吧。”

这回该怎么回答？说“去”，可他俩归根还是不熟；说“不去”吧，又太不给他留面子了，因为过去他的父母曾让人监督着他，所以他确实知道一直被人看着是不怎么舒服。

思索再三后，萧陌尘瞥了眼言肆，淡淡道:“走吧。老规矩，你带路。”

方才跟在言肆旁边的人制止了他们的行动:“言肆……我很为你交到朋友而高兴，但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去……还有，网吧这种地方，以后别去了。”

言肆:“哦？凭什么？你是我谁啊还想让我听你的？”

“言肆……”

萧陌尘持着帮人帮到底的想法，移步到了那人面前:“我不知道你是他谁，但我有必要告诉你，哥俩从小就认识，现在说去玩就玩定了，别他妈想阻止，否则小心你的骨头。”

他察觉到那人的身形抖了一下，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一声都不敢吱。

不过萧陌尘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压迫感有那么强，只看了两眼那人后，主动和言肆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萧陌尘和言肆拉开了距离。

“你是演员？”

言肆用看智障般的眼神看着他，淡淡道:“如你所见。”

“演技不赖。”

“你也是，搞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走你的，别想趁机占便宜。”

“公平起见，告诉我你的名字。”

“萧陌尘。”

“萧家的？”

“如你所听，我是萧家的第三个孩子。不过，你怎么知道？”

言肆斟酌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我听说过这个名字，普通人还传不进我的耳朵。”

“所以你究竟去哪儿？”

“到处瞎逛逛挺好的。”

“那你慢慢晃悠吧，我回家了。”

当萧陌尘离开3米后，后面的声音慵懒地问道:“你还有家啊。”

萧陌尘停下了脚步，用尽全力堵住了那句“你他妈什么意思”，只平静道:“嗯，有可能你没有，但我有。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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