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改变主意

我能感觉到，我的鼻息越来越乱。身体内四处充斥着按耐不住的兽力。

“十一，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的路是不同的！”

“但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他的目光还是那般坚定，仿佛他还是那个喜欢同我拌嘴的少年。

“……”

“师兄，十一从未后悔过，无论是在苍烈，还是现在我们经历过的种种，十一都不曾后悔。相反，我庆幸我在苍烈遇到了师兄。幼时的我就恨透了父亲，每次想要离开这个千疮百孔的家，就会想起母亲的事。所以我一次次容忍……是师兄将这些事了结。”

“你不恨我杀了你父亲？”

“……他早就不是我父亲了。”

“……”

“师兄真以为在苍烈的时候，其他人都很照顾我吗？”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面上却满是酸涩苦楚。

我知道，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是因为有父亲在，我才能安稳地继续待在苍烈。但是十一呢？他又有什么？

我就是像十一身旁的油纸伞，为他隔绝了外界雨滴。可天晴了，这把伞不见了，没有了雨滴的束缚，他真的就会自由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吗？

“十一，我……”

“十一想请师兄想清楚，是否要丢下我。”

“……”我内心轻叹，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良久，我睁开眼睛，眼前还是那样坚定的目光，我终于还是伸出右手。“十一，你也一起来吧。”

“……”他愣了愣，似乎觉得我答应的有些轻松了，他甚至觉得他会在这里跪上一整晚，“十一……遵命。”

他将搭在剑柄上的右手递过来，放在我的手掌上。

不知为何，太阳穴突然刺痛一下，左眼皮颤了颤，脑海之中竟是又出现了之前在梦境中看到的场景……

十一身着与眼前别无二致，他抱着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的单白雪，痛哭着，嗓音沙哑到有些吓人。单白雪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无论他怎样晃动，她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安静到，仿佛她已经离开了。

我猛地抽回手，十一起身时疑惑地看着我，轻声询问着，“师兄，你这是反悔了？”

“没有，我只是……可能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师兄，在我们出发之前，你应该有话想要问我吧？”

“……我的确有些事想要问你。十一，你为什么从四年前就开始打听我的事了？”

“师兄不是知道理由吗？”

我大概知道十一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是想要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那，十一，在我恢复记忆之前，你的记忆也同我一样被封锁了吗？”

“有些确实受到了影响，但我一开始，就知道师兄不是人类。”

“是吗……”果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忘记两年前的事，那场，将我们人生改变的事。也就是那一天，十一知道我不是人族，而是一只兽。这么多年，他四处打探消息，也只是为了确定我的身份。只是他没有想到，我的父亲，他的师父会干出那么荒唐的事，将一只半人半兽抚养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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