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习习,湖边光景。一只金色的纸鸢在风中摇摇摆摆。蓦地一支羽箭正中穿过那圆圆的风筝。
“射中了!”
少年的嬉闹声在湖边响起。穿透了柔柔的暖阳,穿透了层层流水。那射中的风筝在半空中歪歪斜斜,却落在了一身红纹白衣的脚边。
少年的笑声戛然而止。
“二师兄!大师兄!虞夫人!不好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自东桥传来。魏婴当此时正蹲在小舟上捞小鱼苗。只是整条小船在水中晃荡了几下,继而一位黑衣少年一个箭步跨上了岸。江澄则是紧跟其后方,从校场疾步走来,秀气的细眉蹙成一团,踏入了厅堂。
不远处,却是一个冷冷的女声传了过来:“吵什么,一天也不让人清静!”
虞夫人正步行来,金珠银珠面无表情的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江澄蹙着眉一直没有说什么,魏无羡先道:“虞夫人,温家的人来了,六师弟被他们抓了!”
虞夫人没有看他,只道:“抓了又不是死了!”
魏无羡感到有些憋屈,扁了扁嘴灰溜溜不再说些什么。回头转身面对校场前的大门,只见十几名身穿炎阳烈日袍的温家修士鱼贯而入,其身后一名彩衣女子款步轻摇地迈了进来。身姿婀娜,容貌妩媚,眼送秋波,唇如烈火,倒是个颇为出色的美女。只见这抿嘴一笑,轻佻笑道:“虞夫人,我又来啦。”
虞紫鸢什么都没说,冷若冰霜的目光似乎觉得跟她多说一句话都脏了自己的嘴。
王灵娇却没什么,轻车熟路仿佛走自家大门一般大摇大摆走下了大门的台阶,倒是颇有几分温晁那二世祖似的架子。直到走到虞紫鸢身前三丈远处,虞紫鸢这才道:“你抓我云梦江氏的子弟做什么。”
王灵娇顿住了脚,柳眉微微上扬,笑了。
“抓?你是说刚才在外边抓的那个吗?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进去坐下后再慢慢说吧。”
一个家奴,没有通报,没有请求登门许可,便进了其他世家的大门,还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要求进屋“坐下后再慢慢说”。虞夫人的脸色越发冷肃,“紫电”在食指噼啪作响,手背青筋微起。
江澄握紧了拳头。
“进去?坐下说?”
王灵娇道:“当然。上次来下令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坐一坐呢。虞夫人,走吧。”
听到“下令”二字,魏无羡冷哼一声,但很快被虞紫鸢的目光给瞪回去了。金银双姝也微现怒容,是以,虞夫人虽然满面讥嘲冷笑,满腔阴阳怪气,却仍是道:“那好,你进去吧。”
王灵娇嫣然一笑,果真就进去了。
然而,她说要进去说,却没急着坐,而是在莲花坞里兴味盎然地小转了一圈,四处观赏着,像是欣赏一件极为精致的物什。边走边赞叹道:“嗯,这莲花坞倒还不错。真大,就是房子都有些老旧了。”
“木头都是黑漆漆的,颜色真丑,不鲜亮。”
“虞夫人,你这个主母当得可是有些差劲,都不知道布置打理一下吗?下次多挂些红色的纱幔吧。那样才好看。”
“你看,这一片荷塘都没修剪过,干巴巴的,丑死了。”
“哟,还有小鱼苗?怎么不拿来吃呢?嫩嫩的,用油一炸,可好吃了。”
说着,边招呼着几个温家修士将魏无羡方才才放进池子里的鱼全捞了出来,然后叫人背在麻袋里,继续昂着下巴大摇大摆的走。
“这一片莲花湖倒是不错,不过这桥上的木板太破旧了,下一次全都给整改整改,你看,漆都掉了。省的哪一天桥上破了个窟窿,掉下去可不得了。”
魏无羡跟在身后,本就额角上青筋暴起。听罢这话嘲讽道:
“谁都知道,云梦江氏子弟生来便会水。”
王灵娇听罢,却是忽的闭了嘴不再说话,阴阳怪气的斜过眼睛不温不火却也不知是什么心情的瞪了魏无羡一眼。虞紫鸢斥道:
“闭嘴!”
王灵娇笑了。
她沿路走,沿路指指点点,仿佛这里是她的后花园。虞紫鸢虽说是话上冷的厉害,眉头却抽动不止,看得魏无羡与江澄都暗暗心惊,怀疑她随时会暴起杀人。
指点游览完毕,王灵娇终于坐到了厅堂之上。没人邀请谦让,她自顾自地坐了首席。坐了一会儿,见无人来侍候,皱眉拍桌,道:“茶呢?”
她虽然周身珠光璀璨,言行举止却毫无家教礼仪可言,丑态百出,一路看下来,众人也见怪不怪了。虞夫人在次席落座,宽大的紫衣下摆和袖摆散开,越发显得腰肢纤细,姿势美观。金银双珠在她身后侍立着,嘴角边带着浅浅的讥笑。银珠嘴角一弯,道:“没有茶。要喝自己倒。”
王灵娇双目圆睁,惊讶道:“江家的家仆从来不做事的?”
金珠面无表情道:“江家的家仆有更重要的正经事做,这种端茶送水之事不需要旁人代劳。”
王灵娇打量她们几眼,道:“你们是谁?”
虞紫鸢坐在她面前,道:“我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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