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黯霜（中）

在黯霜怔然目光之中，在天上静止的繁星里，突然，有那么一颗星星，直接从夜空之中黯淡了光芒，坠落了下去。

“嘭——”

他身上的金芒又黯淡了几分，随后，又有第二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金湘，我需要你。”他道。

“我知道的。”那道怯懦的少女声音在此时却坚定而有力，“既是哥哥所愿，我会成全。”

“愿哥哥，平安顺遂，一世无忧。”

一声巨响，天上星辰又坠。

“无名啊无名，不愧是你，我凤川还真就喜欢你这对自己也下得去手的性子——！”

星辰再坠。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

再灭一颗。

“我要是你，拿了令牌就杀回九幽，一定要报复枷桎那混蛋，你可一定要做到了！”

“……”

漫天繁星伴随着那些不断出现的声音，明明灭灭、垂坠陨落，倒映在那人平静绝然的眸中，也倒映在黯霜盈满泪水的朦胧双眼之中，星辰落，她的心也似落深渊之下。

此情此景，她作为红线天君的徒弟，又如何能看不出来——他这是将自己与凤族那些人的因果之线统统斩断，以此来干扰在外面的凤族祠堂阵法与火晴之间的联系，从而寻找到阵法的空隙，一破阵法！

一下斩断上百条因果之线，虽然俱是已逝之人，但又怎能不对他本人产生影响？他那段时间的失忆，只怕也是由此而发。

“我明白了。”她看着面前那团光芒微弱的萤火，轻声道，“你还在吗？送我回去吧。”

依然没有声音响应她的话，但是她的眼前却又是一黑，再一睁眼，便已经回到了帝书的面前，而帝书此时正焦急地问过去的他：“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会如此？”

“黯霜姐姐，你不要急。”过去的他，眉开眼笑，一脸的纯真无邪。他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里是乱流空间吧？带我先回我的躯体，我们再说旁的。”

黯霜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那段被她尘封在脑海中不愿提起的过往，面前这笑得轻松粲然的人，又思方才所见他斩断因果的冷静决绝，那早在眼眶里蓄着的泪，终究还是顺着她的面庞滑落了下来。

“早知道就不费劲让你看了。你别哭啦，你一哭，我是真的不知如何安慰你。”久而不闻的熟悉声音忽然再次响起，黯霜抬起头来，正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刚要说些什么，却愕然见到、他的面容、他的身形，渐渐变成了她自己的面容，自己的身形。

两个黯霜。

前者泪流满面，后者无奈而笑。

“你……你是……？”黯霜错愕地看向面前的人，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对面的那个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拍了拍黯霜的肩膀——

“本来想着以殿下的模样陪你走这一遭，但现在却是不行了。”那个她笑着道，“你还是接着往下看回忆吧，到了那答案揭晓之时，你就会明白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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