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疏珩确是错怪了我。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喜欢上疏珩的,一切太过合理,用话语形容不过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大抵是正应了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又或许,是假话说多,假戏演多,便就成真。
这一切对于作为月下仙君的我来说,真是可笑。
我一定神,镇定道:
林寄:不错。我本来也是那样的,但是自从见了你……
疏珩:你这话,自己信吗?
林寄:那我若是要问你——你呢?
疏珩: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林寄:给我个准信儿,到底有还是没有?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道。
话音刚落,我的手臂隔着衣袖被握住,透过一些他的体温。而疏珩微微踮了脚,凑了上来。
原来,那看上去凉薄的唇,竟是如此温软。“情”字一诀,个中滋味,也居然如此美妙。
这不正好吗?
一根红线遇到另一根红线,便自然而然地打了个结。
至于是死结活结,谁去管它?
疏珩背对着我卧在我怀中,我将手臂圈紧了一些,心满意足地用唇在他汗湿的鬓角上一触即离。
事到如今,我竟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就如同心头大石落地,尘埃落定,再也无法改变。
就算有天劫,我也认了。
人世间能够如此走一遭,虽九死,其犹未悔。
我的心里轻飘飘的,一半是美人在怀的温软,还有一半对那天规戒条的遐想——是会把我除去仙籍贬为凡人,还是把我扔去地府十八层大牢,再或是直接让我生受雷劫灰飞烟灭?
我也真是魔障了,想到“灰飞烟灭”四字,心里的喜悦也一点不散。
林寄:疏珩,若我因此事犯天条灰飞烟灭,你也不必认死理,顶多不过再找一个的事儿……
不过是一句玩笑之话,我却能明显感觉到他颤了颤,眼帘合起来,半晌才低声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疏珩:没这么容易。林寄,你休想用这么一句话撇清关系。
林寄:当然不会。我就算是把罪全都自己顶了,也绝不殃及你半分。放心,我怎舍得?
昏黄的烛火映着放下的纱帐,忽地跳动了一下,连带着墙上的影子也晃了一下。
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疏珩:你不懂。
林寄:……我是认真的。
疏珩不答,只是困倦地倚着我的胸口睡了过去。
我心里忽地又乱了。莫非,他还是不信我的吗?那又何必与我……
红线搅成乱麻,密密地缠绕我整个心房,忽而收紧,勒得我胸中一窒,竟难以呼吸。一时间,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牢笼一罩,再也不见天日。
“情”字诀之苦,我今日才得以体会,真真是苦到了心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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