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短头秃头和光头

第十章短头秃头和光头

三十三

每天晚上的十点，也就是说在规定的宿舍熄灯的时间后，郑泽宇和郝全都会借着节能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爬出窗户，摸到楼房的漏水管道旁，抱住，然后向一楼滑下去，先是郑泽宇，然后是郝全。脚一在平地里牢实，他们就撒开了腿，受惊的兔子般，飞快地向校院大门口奔去，躲过正大门铁门上的两个探照灯的照射，蹭蹭地爬到门楼顶端，再一个急切的鱼跃，跳下去，然后，就是一溜烟的狂奔狂跑。这个过程很惊心动魄，冒着随时被抓到的危险，但郑泽宇和郝全乐此不惫，因为他们知道，要上网，只有这条路可走。就是这条险路也是他们反复勘查的结果。然而，今天晚上，郝全却等不得郑泽宇下去后再下去，而是把自己和郑泽宇的床单拼接起来，绑到了宿舍的窗户上，作为下滑的绳索，不曾想，下到三楼时，床单的结绑处松散开来，郝全掉了下去。还好，不是大头朝下栽下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但是郝全还是晕死了过去，这可吓坏了郑泽宇和同宿舍的室友，赶紧向管理宿舍的老师报告。管宿舍的老师立即叫来了救护车，诊断的结果是：郝全左腿大腿粉碎性骨折，肌腱严重挫伤。到了这个时候，管宿舍的老师才知道郝全每天都会在夜半爬出窗户翻墙去上网，但并不知道郑泽宇是他的同谋，因为鉴于郑泽宇的好人缘和淫威，大家还都不想告发他。

郝全被学校勒令退学了。虽然郑泽宇说他爬下楼是在救人，但还是被予以警告处分。

于蓓蓓决定把这一消息告知肖迎春，希望得到证实，郑泽宇不是要救人，而是同谋，但却一直打不通肖迎春的电话。无奈她只好自己去找郑泽宇核实。

于蓓蓓怎么能打通肖迎春的电话啊，她已经两天没开机了，今夜，实在让痛苦折磨得难以喘息，她约见了陆佳颍。

匆匆赶来的陆佳颍，一走进皮萨店，就看见坐在北边角落的肖迎春。在皮萨店朦胧幽冥的灯影里，她的脸更一张风吹雨蚀过的旧报纸，灰暗惨白，以至于那上面写满心思的话与语，也凌乱滂沱得让人不忍瞩睹。

“我来了！”连着低喊了三遍，见肖迎春还是盯看手中的水杯没反应，陆佳颍敲了敲桌子。肖迎春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陆佳颍凄楚地笑着：

“不好意思，深夜十点多把你叫了出来。”

“没关系，别说那见外的话。要什么点心和饮品？”佳颍说着就喊服务生。

“都吃过饭了，不要皮萨吧。我们就来两杯果汁和两份冰琪淋如何？这里的冰琪淋很好吃，我们可不能错过了。”知道陆佳颍是为了调解气氛，让自己开心。肖迎春也勉强开心地说：“就你嘴馋，已经那么胖了还吃冰淇淋，我不要冰淇淋，一杯橙汁好了。”

“说，有什么事情了，看你急得小脸儿都白得一点血色没有了。”陆佳颍这话一落，肖迎春就一脸拒绝地说：“佳颍，我儿子完了，没得救了……”

“不是好了吗？怎么回事情？”陆佳颍的心提揪得紧紧的，她多么希望眼前的好友不再有波波坎坎了。

“耻辱啊，佳颍，我……我……”肖迎春的脸更白了，于无比羞辱中，叙述了在她看来是石破天惊的秘密。

两天前的晚上，肖迎春要看一张朋友推荐的日本电视剧《魔女的条件》，在她试着打开碟片的时候，却从风影播放里弹出了不堪入目的**，调情的画面。那是郑泽宇从成人电影网上下载的。这一发现让肖迎春羞愤至极。天杀的，原来他无心于课本，早恋，是要学习这些下流龌龊的勾当。于是，羞愤的肖迎春就在电脑的c盘，d盘，e盘上搜寻。结果发现郑泽宇下载了大量的黄色视屏，韩国的，日本的，欧洲的，中国的。各个**的场面一应俱全。虽然是四十四五岁的年纪了，肖迎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露骨，无耻的性场面。她羞辱得要疯了，想：我的儿子完蛋了。一个迷恋这些的孩子你还指望他能有什么作为？在不该想和不该做的年龄里想了甚至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这恶果儿子还不懂，却已仓惶地陷进去了。为此，肖迎春一连两个晚上没合眼。

第三天晚上，被恐怖和羞愤纠缠得更难以入眠的肖迎春约出了好友陆佳颍。

“你不觉得这很正常吗？现在别说有很多的初高中生，就连很多的小学生，也在看这样的东西。我一朋友儿子才上一年级。一天在网上聊天，突然就有人问他做没做过爱，儿子问妈妈什么是**，无奈妈妈回答说是一家人相亲相爱。儿子说妈妈狡猾，他会弄清楚的。我一女同事，女儿上初二，她一直为女儿学习成绩优异，聪明漂亮自豪。今年暑假的一个中午，她突然大哭着来到我面前。原来那天早上，不小心把稿子落家里了，她急急地奔回家，打开门，居然看见她的乖女儿，正和同班的一个男孩儿在床上**，而电视里正播放着他们买来的黄碟……还有我的一警察朋友，每每有人告诫他要警惕自己上高一的儿子会有性行为，他都会说，放心吧，我是个老侦查员了，只要我儿子一有，逃不过我眼睛的，结果一个周末却在儿子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女孩儿，原来儿子和这个女孩已经上了两年多的床了。如今这方面的事情已是见怪不怪了……网络，碟片市场那么露骨糟糕，能指望孩子们好到哪里去？”

虽然肖迎春不能接受陆佳颍的正常说，但是，她还是要在她那里获得证实，毕竟与自己比，人家算是个社会中的人。于是她又讲起了自己在滨城做“家长课堂”节目时，睿丰学校胖男孩儿的述说，和那个高一女生关于要求发避孕套的周记……

“是啊，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不能再像我们那代那样去堵了，应当疏，或干脆默认这个事实，如那个女孩子说的，发避孕套也未尝不可。”

“怎么可以，是我们的碟片市场管理缺陷，是网络和影视让我们的孩子这样的，我们得呼吁制止。”没想到好友在这个问题上这么的前卫，肖迎春叫起来。

“碟片市场的管理是有问题，但是事实是我们不能再无视和用以前的眼光对待在孩子中出现的性了，在这方面我们也应当与国际接轨……”

“虽然现在我不再认为孩子们对性的那些事儿，是偶然的事件，但想想如果没有那些黑的碟片贩卖人，没有网络的诱惑，孩子们的好奇能被这么随意地满足吗？与国际接轨，学西方，别忘记了，人家西方也有成人电影和未成人电影之分，不觉得我们太混乱了吗？现在已经发现一些九零后的孩子得了艾滋病了。”

“是混乱，但你不觉得现在禁止是不大可能吗？因为你无法让网络消失。何况人们已经离不开网络了，倒不如疏，像西方的一些国家那样，给中学生发避孕工具。我们不能一边当**，一边还要立贞节牌坊。”陆佳颖的激进再次激怒了肖迎春，她又梗着个脖子叫道：

“不行！不能那样！我们应对孩子们进行阻止性的教育！让孩子读好书，和进行一些动手的活动，转移视线和注意。我们这里是中国，是东方。我们不是性开放国家！”

“可你别忘记，应试已经让我们的孩子对学习丧失了兴趣，网络游戏等已经让我们的孩子失去了读书的快乐，对动手，爱科学的制作，更是盲点，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因素，让他们对性这些事情更投入和执着。难道我们的国情能把应试教育取消吗？就是取消了我们能逃过来自网络的冲击吗？”

面对陆佳颍最后的质疑和阐述，肖迎春无言以对，做了二十几年的教师，自认为还是能够走进学生心灵的她，彻底地哑然了。

这夜肖迎春失眠得更厉害了。

三十五

在肖迎春为发现了儿子的隐秘失措的时候，郑泽宇正在与班主任老师姜怀鑫进行了一次，在他看来意义非同寻常的交谈。这次谈话是在于蓓蓓就是问不出郑泽宇是否也参入了郝全的上网行动后进行的。看起来姜怀鑫老师是很想一下子弄清楚郑泽宇的思想症结，而精心地准备了这次谈话。因为在谈话中，姜怀鑫重点摆出的是他不能辜负了郑泽宇的妈妈肖迎春的拜托，说在郑泽宇报道的第一个周末，她的妈妈就专程拜访了他，向他讲述了郑泽宇的以往，希望姜老师能替他看管好郑泽宇，别让他继续犯错误，所以，他才这么尽情尽义，当然他略去了肖迎春是带了十斤海参来见他的。可是郑泽宇却是心知肚明的。自来到滨城起，郑泽宇印象中，大多老师的关心学生已经和物质及金钱密不可分了。

她又在别人面前说我的坏话！

尽管姜老师说得恳切而委婉，郑泽宇还是气得够呛，想自己真的不幸，摊上了这么个贰的妈妈。于是说，“你觉得我妈妈这个人怎么样？”

姜怀鑫回答说：

‘‘很好啊，她那么爱你。”郑泽宇冷笑说：“老师，你错了，她不仅不爱我，还是个严重缺心眼的人”。姜怀鑫说，“你怎么这么说你的妈妈呢？不合适啊”。郑泽宇说，“怎么不合适了”。于是加重语气说：“老师，你不觉得我妈妈是个要饭的看见她如见了恩人，骗子见了她如见了救星，传销推销的见了她就乐开了花的书呆子吗？但就对我有能耐，就知道学习啊，成绩啊，让人卖了还得给人家数钱呢。”于是，为了说明自己没母亲说的那么糟糕，而是被母亲整治成这个样子了。郑泽宇又向姜怀鑫老师讲诉了自己第一次来到母亲身边的情形。

小学三年级时妈妈买了房子，买了房子的妈妈第一时间就把他接到了身边。可是，没想到的是，总是忙着上课的妈妈，不仅总把他一个人反锁在家里，还整日对他扳着个脸，除了过问他的学习，几乎不与他说一句话。时常是盼了一天的郑泽宇，终于盼到了妈妈，而搂紧妈妈的胳膊说，妈妈，抱抱我好吗？妈妈却会狠狠地甩开他的胳膊说，去去，写作业去，我还有那么多本子没批呢？知道不，我在外边上作文课，一天得批一百二十多本作文，而人家要求每篇都要写八十余字的评语，我乘车的时间都在写，你就别给我捣蛋了。几次下来，他郑泽宇极后悔来到妈妈的身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抹着眼泪想，在姥姥家虽遭白眼，但毕竟姥姥和姥爷都肯拿出时间来陪自己啊。最让郑泽宇寒心的是：风风火火忙碌的妈妈，居然多次忘记了，还有一个儿子在放学的时刻等她。常常是等她想起还有个儿子在等，郑泽宇已经饥肠辘辘地在校门口站了整整两个小时了。这样经历几次后，郑泽宇就开始学习着自己闯荡，起初，他只是去新华书店呆着，所以，妈妈也放心了，只要他是在看书，妈妈就放任他。可是，没想到新华书店的顶楼里有个智力拼写的小游戏，本来是郁闷中试着玩一玩的，可一玩就玩得着迷了。就是在这里郑泽宇遇见了老家来的曲晓琳，同样的孤独，让他俩即可成了玩伴，逛街，打玩各种小游戏，打羽毛球，踢毽，吃肯德基……久之，他就迷上了这些，不回家了。妈妈发现了，就四处抓他，为了逃避被妈妈反锁在家的悲惨，郑泽宇开始撒谎，想尽一切办法逃离妈妈的视线……于是，妈妈就打他，很多次把他打得胳膊脱臼了，打得不能走路了……这更激起了郑泽宇对妈妈的愤恨。当然郑泽宇叙述时，把妈妈打他最狠是因为他屡次三番地偷拿妈妈的钱去吃肯德基，买龙珠的事实略过了。

果然，郑泽宇的叙述，博得了姜怀鑫老师深切的同情，他不仅不追查郑泽宇是否是郝全跳楼上网的同谋，还很正色地说：“郑泽宇，有这样的经历，咱还不把嘴唇咬破了地去学习，考个好学校，证明自己吗？”见自己已经把妈妈植根在姜怀鑫心里的那个形象拨乱反正了，郑泽宇声音宏亮地喊：“放心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看我行动吧。”态度极其诚恳，打动得姜怀鑫老师明亮的小眼睛更明亮了，觉得他的谈话达到目的了。所以，谈话一结束，他就向于蓓蓓作了汇报，高兴得于蓓蓓一个劲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果然，为了在行动上证明自己不是妈妈说得那么糟，为了尽快将怀疑其与郝全一起上网的视线转移，郑泽宇开始出色地表现了。尤其在马上到来的校运动会准备期间，他不仅利用了他的拳头强势和众多小弟簇拥的优势，配合体育委员，组织班级参加比赛的学生训练。还设计了班级的运动会检阅牌。那牌子设计得太别出心裁了。且不说牌子的名称居然叫做“白鬼夜行”。而那颜色和图案，更是诡异。寓意着他们班级如鬼般的技艺和气势，横空出世，必胜无疑。运动会那天，运动员检阅时，郑泽宇的班级一出现，那深蓝，漆黑，森白，黑红相间的三维图案，和妖森森，如蛇舞龙盘，血红的“白鬼夜行”狂草字迹，立即使得整个运动场上一片哗然，博得阵阵呐喊和掌声。虽然在运动会的前一刻还觉得这个牌子不妥当，但看到此刻，因为这个牌子而让班级出尽风头的同时，学生的士气大增，姜老师也裂嘴乐了。更让姜老师乐得合不上嘴的是：接下来的运动项目他班的学生都跑出了出色的成绩，但高兴的之余，姜怀鑫却奇怪的是，凡是班级没跑出理想名次的学生，无论男女都忧伤起来，尤其是女同学甚至大哭，一问才知他们是怕郑泽宇责骂，因为郑泽宇说了，谁跑不进前三名，他就骂谁，就找谁算账。

“怎么能这样呢？我让你组织，也不是让你强人所难啊。”

嘴上虽这么批评着，但心里却在想，能把郑泽宇这个特长用在协助自己管理班级上，就绝对的锦上添花了。为此，他竟然为有这个叫郑泽宇的学生而沾沾自喜。可是一周后发生的事情却让姜老师喜也喜不起来了。

三十六

“哎哟，你快过来吧，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吧，他又惹了大祸了。”

在期末考试要来临时，肖迎春又接到了于蓓蓓要她去学校的电话。虽然一听说儿子惹事情，立即瘫软成一堆发面了，肖迎春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自窥见了儿子藏匿在电脑里的那些黄色的密秘，肖迎春就不指望儿子会走到什么康庄大道上，但潜意识里，她却渴望奇迹出现。为此，她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给陆佳颍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前日于蓓蓓打电话说了郑泽宇的决心时，她还附合着，是我关心这个孩子太少了，相信大家都这么帮忙这个孩子一定会走正道。

等到急忙忙赶到的肖迎春，一见到儿子的瞬间，人就被击蒙了。没想到，郑泽宇剪了个秃子，使本来就抑郁大于快乐的他，更铁青成了一团乌云，一枚毒标地立着。

原来前天的晚上，也就是星期日的晚自习，去到卫生间里偷吸烟的郑泽宇，又被负责巡逻晚自习纪律的政教主任逮到了。在一番严厉批评后，政教主任对一直在不停地抓挠着头发的郑泽宇说：

“你的头发长了。该修理修理了。”

“哦，是得剪了，我很久没修理头发了。谢谢主任提醒。”仍在摆弄头发的郑泽宇，说得真诚而热烈。

“很好，你就应当这样。人就是要谦卑些，尤其是学生。”没想到学校一号的大刺头，一下这么地温顺了，政教主任很得意。

“老师，我剪多短都可以吗？也就是说剪得越短越好呗？”看到因开心而满足地离开的政教主任，郑泽宇对着正教主任的背影乖乖虎地问。

“对！越短越好！”听着政教主任兴奋的声音，想象着政教主任胖胖的方脸上定闪着得意的光芒。郑泽宇狡诘地笑了。

就这样，当星期一的升旗，全校师生看到的却是郑泽宇剃得亮闪闪的秃头，在整齐**的队伍里，如一怪异的流弹，一晃一耀，一悠一颤地把**和紧张，严肃和认真给轰炸了。

“你，出来！”政教主任把郑泽宇叫出了队伍。

“说，为什么要剃秃子。”

“是你让剃的啊？”

“反了天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剃秃子的？”

“不是你说的，剃得越短越好吗？我想剃个秃子是最短的……”

“你……”本来就不白的主任的脸更乌紫乌紫的，憋了很长一口气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滚——”，滚回队伍里的郑泽宇用余光看看那些向他投来敬佩目光的手下小弟，和向他投来厌恶，甚至是鄙视目光的老师们，心底里那叫痛快的东西就一大片一大片地曼舞曼妙起来。

当天的下午，学校就贴出了海报，发出了通知：以后校园里禁止剃秃头，并说全体男生都剃了秃头，学校成什么了。

“成什么了，监狱呗。”当听到那些看到海报的学生如斯说，郑泽宇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知道儿子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抗校规，肖迎春说：“我无话可说了，学校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吧。”话一出口却后悔了，她也清楚，郑泽宇如此，就是要钻学校不能给他处分的空子，出学校的丑。自己这么说，似乎在和儿子一起讽刺学校无能似的，于是说，“知道吗，就是有你于阿姨挡着，就是有你班主任袒护着，不然早给你处分了。”

“是啊，都是我们给你担着，你也不是不知道，上个星期我们学校开除了一对学生，这个学校才不惯毛病，说开就开。”

“是啊是啊。”就在肖迎春附合的时候，姜怀鑫老师，于蓓蓓，政教主任，包括肖迎春都听见郑泽宇小声嘀咕着什么，而那嘀咕的语气充满了敌意，再三追问，才知道郑泽宇是在说，那两个学生是不应该被开除的。他们冤枉。

“你这个孩子脑袋瓜怎么这么没有缝呢？怎么不该开除，学校本来就不让谈恋爱，而他们却偏偏要谈，最可气的，说什么那个女孩子来例假了，肚子痛了，那男孩子竟贸然地背着那女孩子穿过运动场。众目睽睽之下，真是色胆包天，不要个脸了，不开除还了得。”于蓓蓓急切中的训斥很是让肖迎春解气，也接着话茬说：“小小年纪不学好，谈情说爱，还涉猎了不该涉猎的，就应当开除。”听到母亲说，涉猎了不该涉猎的，郑泽宇的脑袋里嗡嗡的有无数的小虫子在叫闹，自然的，他想起自己放在家中电脑里那些隐秘的视屏，于是，更敌视地盯看着母亲，一下就从儿子的眼神中了然，儿子是在逼问自己是否看到了他的隐私，肖迎春赶紧说：“虽然你不像他们那样，但是，你也应当知道他们是错了，我们这是中学校园，不容许这些，有伤风化。”气氛缓和了，肖迎春悬着的心放下了，她不想被儿子知道她看了那些很黄的视屏，这样既避免了尴尬，也给儿子留个转变的台阶。

“我的儿子我知道啊，这个傻小子，他就是因为不满那对被开除的学生，才剃这个秃头的，他绝对不是诚心在作弄老师。”

“若那样更严重了，学校处分学生他都打抱不平，以后还不知会搞出什么花样，惹出什么是非，所以，你这个儿子必须教育。”知道肖迎春是在替儿子开脱，政教主任，不满地说。

“放心，经过这次教育俺就不会有了，小孩子幼稚，不过也能看出俺们是个有情义的孩子，所以，别生气，好好给俺教育着，俺们不会忘记。”于蓓蓓的圆场终于让政教主任的脸放晴了。这次请家长也就圆满地结束了。不过，肖迎春没想到，她情急中替儿子的开脱居然言重了。郑泽宇剃秃子，的确就是为那对被开除的可怜鸳鸯出气的。

那天一公布了开除那对男女学生的决定，学生中就大哗了，除了几个个别的，大家都认为学校的处分严重了，不讲理了，尤其是女生还把那个男孩子当成了大英雄，觉得他是好男朋友的典型，为此很多女生都上了那个男生的QQ空间里留言，赞美他勇敢，给他打气，有的甚至说，要和那个女孩子争夺这个大英雄。郑泽宇更是恼怒，觉得这是个正常的事件，就更恨那个宣读决议的政教主任入骨，想非得作弄作弄他。于是，在一番苦思冥想后，郑泽宇就策划了一次秃头事件。当然，秃头事件使本来在123中学生中间就有着好人缘的郑泽宇，人气更是大幅度的飙升。

这样，郑泽宇又陷入了无政府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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