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食物

那鬼差说完，就带着魂魄原地消失了。我却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大仇得报，我又该何去何从？

思来想去，我决定回到原来那片水底，守在我的尸身旁边。我拖着无力的身躯走在我们之前来的那条路上，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

我勉强来到水边，刚跨过护栏就听见一声喊。“小伙子，别想不开啊！”我往喊声传来的地方一看，发现一个老大爷以一种焦急的眼神看着我。

他能看见我？我就翻回护栏后面，走近问道：“你……看的见我？”我走近问道。老大爷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好像看不见我才是怪事一样。“废话啊！活生生的人我能看不见？”

我……有了实体了？

“谢谢啊！”我一头扎进水中。跳下去的时候，我还听见那老大爷的一阵惋惜之声：“哎呀，别跳！你看看，多可惜，多标致的小伙子，就这么跳河了………”

一入水，我就感到神清气爽，失去的精力正在慢慢恢复。不过我方向感不佳，再也找不到我的尸身了。我坐在河底的一处斜坡，呆看着周围游过的鱼虾，回想着刚才的一切。

我竟会被叛徒害死，都怪我有眼无珠啊。我嘴角勾起，露出一丝对自己的嘲笑。不过我大仇得报，现在就等着那个鬼差来找我，回地府当差了。至于我突然有了实体这个事情嘛，应该是我吃了赵淄的尸身，通过某种转化才有的吧。

这么想着，我突然看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一条大鱼，看着像是肉食鱼类，却没有吃掉周围的小鱼。相反，不少小鱼都跟着它。

“这鱼真有灵性。”我不禁喃喃道。却不料，那鱼直着朝我冲过来，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撞倒在地！

难不成我今天就要葬身鱼口了吗？

我躺在地上，闭住眼睛等死。

“水……水鬼？”该来的致命一口没有来，我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女声，还带着惊奇。我壮着胆子起来一看，眼前的大鱼消失了，眼前站着一位穿着华美古装的老太太，想必她刚刚救了我吧。

“呃呃……我是水鬼。刚才一条大鱼撞到我身上，眼看就要吃我，感谢老夫人出手相救。”我感谢道。

“哈哈哈哈哈哈！”这老太太笑得如此豪爽，弄得我一脸懵，她是在嘲笑我吗？

她说：“小伙子，应该是我向你道歉吧。我是这河里的鳜婆，就在这段河道里负责治安，我这一片什么孤魂野鬼都见过了，可唯独没见过你，还以为你是来捕鱼的，就撞了你。你是刚刚轻生的还是怎么死的？”

鳜婆？我不光能看见鬼，还能碰见妖了？！

我就如实回答道：“我死在八十年前的一场反侵略战争中，是被内鬼害死的。”

鳜婆略停了停，“那时我还是一条小鱼。那你死了这么多年，往低了说，就是孤魂野鬼也能修炼成恶魂，你怎么还是个孤魂？”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你能看出我的实力？对了，我是今天才醒，就已经八十年了。”

鳜婆又是一停。“那你必然死得很惨。你能在附近的灵气中辨别出煞气吗？那就是你自己的气息。对了，感受的时候闭住眼睛。”

“我试试吧。”我闭住眼睛，努力地感受着周围与我活着的时候不一样的气息。确实，我感受到一种让活人汗毛直竖的寒凉之气遍布全身，与我活着在河里玩的时候感受到的凉水也大不相同。不过这种气息很弱。

“那就是你现在所有的煞气。孤魂级别比较适合的鬼术……这样你再试试把它们集中到一个点上，然后挥爪放出去。这个叫做煞气爪，是灵族的鬼魂种的基础技能。等你学会了，我再教你用你们的方式换算、辨别实力级别。”

煞气爪这种普通技能我学起来很快。但是在学辨别的时候，我碰到点困难。鳜婆身上那种强大的气息与鬼差锁链上那种煞气不一样，与我的煞气也不一样。“这叫妖力。”她这么说。正在我碰到瓶颈，抓耳挠腮的时候，偏偏那个鬼差又回来了。他说：“吴兄，我实在不能带你走。大判官的生死簿上没有你名字，看这意思你的迷梦还没结束……”

“……那我是得一直当孤魂野鬼喽？”

“唉……差不多。你得完成迷梦才能回地府。如果没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可否有时间给我当个陪练？”“练什么？”“靠气息辨别实力啊……”“唉，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我接了……”

有了同族和鳜婆一起详细教我，没过多久我就搞懂了。打比方说，我已经能辨别鬼差跨种换算过来是凶魂级别，鳜婆照自己的话说是“大妖”，跨族换算过来属于狂魂级别，能化形成人，强于鬼差。临别，鳜婆说：“我也不要你道谢了，毕竟差点把你撞死。要不然我肯定不会教你的。”说罢就变成鱼游走了。鬼差一脸“哦”的表情，然后对我施了一礼，我连忙扶住，送他回阴间。他又说：“何必如此相送……”就消失了，后半句话我没听清。

（毕竟，我最终只是你一个小小的下属而已……）

与两个人分别之后，我又无聊起来，跟鳜婆认识不能吃鱼，那我岂不是只能啃水草或者吃人，我不想吃活着时的同类啊……

我饿着肚子修炼了几天，效果微乎其微。终于有一天，我又看见了鳜婆。不过这次的鳜婆正在跟一个人模样的家伙打架。我躲在石头后面仔细观察。那家伙好像是个尸魈，看上去大概没有什么意识，只是不断地使用攻击，鳜婆灵巧地躲避着。我再一分辨，这家伙好像不是什么阴间官属，实力大概是凶魂级别，正在被鳜婆狠狠消耗。

好家伙，你既然不是什么地府官员，也不是什么水底妖族，那就是队友加持下我的食物！不管了，上！

我从石头后面冲出来，对着那个尸魈就是一记煞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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