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云有一个秘密,只有她认为且唯一的好朋友林小麦才配知道。
何宴云告诉林小麦自己的腋下有一颗痣,林小麦听后红着脸害羞的反问何宴云,是吗!
何宴云很大方的说道:“我洗澡照镜子时无意间看到的”。
林小麦沉默了一会很小声承认道“我…觉得那里很奇怪。”
为什么会奇怪呢?
我不喜欢长出来的那些东西,很恶心…
何宴云听后自然也只是笑笑,她觉得小麦太保守了。
毕竟长大以后会让人觉得恶心的感觉除了感冒生病外,很多时候这种不适的感觉会一直存在。
何宴云是个乖孩子,至少在林小麦眼中,她只是个不守规矩的朋友。
所以何宴云只会解释“恶心”的感觉而非意义。
林小麦是个好孩子,至少在何宴云眼中,她只是个稳重懂事的孩子。
所以林小麦只会理解“恶心”的意义而非感觉。
这种无需解释的默契自她们认识初便一直存在,可何宴云想起时总觉得遗憾。
遗憾没有早一点认识她,遗憾着没有在小学时遇见她,遗憾着林小麦没了解真实的自己,遗憾着在自责中失去林小麦天真的笑容…
早熟是一种惩罚,惩罚善良的何宴云不能开怀大笑;幼稚是一种奖励,奖励乐观的林小麦不能随心所欲。
2008年9月24号星期三,何宴云第一次发现初中生和小学生没有什么不一样,她责怪起自己不应该寄望着人是会自觉长大的动物。
远处的草坪上,几个男生奚落着一个五官端正身体微微有些发育的女生。
何宴云知道他们几个嘲笑的对象是谁,那个女生长像文静,戴一副并不合适的方框眼镜,个子很高,修身的裤子紧紧包裹住一双善于奔跑的腿。
何宴云是不懂时尚的,只单纯觉得这个女生不笑时严肃而呆板,像是历史课上所说的古代女子,守着菱花铜镜的受气怨妇,又像是自顾不暇反清复明的大义之士。
何宴云傻笑,想不到那个被欺负的女生居然还会反抗,只是力气太小了,被几个男生拳打脚踢一阵只得畏畏缩缩地抱头痛哭。
“你在看什么,那么认真”
何宴云看的出神,没注意身后多了一个女生,回头看看,原来是刚当上班长的张路同学。
班长,是比任何一个人更有辨识度的头衔,不熟悉也并不陌生。
何宴云扬起头微笑道“没看什么,就是想找个地方背书”
“书呢?”
“已经会背了…”
“那背背看呗”
何宴云不算骄傲地自信背道:
鸿鹄比翼游,群飞戏太清。
常恐夭网罗,忧祸一旦并。
岂若集五湖,顺流唼浮萍。
逍遥放志意,何为怵惕惊。
转蓬去其根,流飘从风移。
芒芒四海涂,悠悠焉可弥。
愿为浮萍草,托身寄清池。
且以乐今日,其后非所知。
浮云翳白日,微风轻尘起。
“这不是《山那边的山》的课文。课外读物里也没有。瞎背啥呢?”
“会考的!”
“吹牛掰…根本没学过,你又在装b”
何宴云轻蔑地笑笑“真的会考,不考我请你喝酸奶!”
张路无趣的回答到“你咋啥都知道呢?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何宴云一脸天真的坏笑道“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的文胸!”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圆润饱满的外形轮廓,并做了非常找打的右挑眉动作。
走廊上比何宴云嘴更欠的还有很多男生,班长张路看向男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脸上的青春痘一样,是一言而避之的恶心。
张路轻咳了几声,压低嗓音好意劝阻何宴云“你别总是想出风头,有些人同情不来,更别说我们班混混子多。你也知道其他班有好几个烫发染发的凯子哥是住过少管所的”
何宴云并不领情道“你这话听起来,到像是劝我去弄点动静似的。”
张路无语的狠,临了踢了何宴云一脚,还不忘瞪着眼凶巴巴地嘱咐道“装b遭雷劈”
何宴云假装听进去敷衍了几句,见无人再打扰,自顾担忧的扫视了一眼教学楼下开阔的草坪。发现那个可怜的女生不在了,只留下可乐瓶子和几根黄鹤楼牌的香烟把。
何宴云依靠着学校走廊灰白色的墙,缓缓放送蹲下身,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来由地伤感起来,呐呐自语。
不想打扫班级卫生,不想最后一个回家,不想重蹈覆辙小学的丢人事迹,更不想教学楼下那个被欺负的女同学就是她又或是自己…
林小麦皮肤不好,她戴着副高度数近视镜,压着没有山根的蒜头鼻,是塌掉的门面房。透过方框眼镜下的是一双棕色发亮的大眼睛,仔细看去是标志的,是门面房上干净如新的猫眼。
何宴云担心林小麦,担心有人用擦了鼻涕的卫生纸堵上门面房上这唯一的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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