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揽佳人赏月

一片林：换封面啦！

一片林：共有两版～

一片林：我都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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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禁言咒一样，尽管已无形中让彼此占据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可想说的话永远说不出来，只有我们彼此相望时，交缠的炙热眼神里传递着真实情感。

我们之间好像“爱”成了禁词，也许是我嫌它庸俗，但也正因如此，最浓烈的深情无法传达。或许我永远无法堂堂正正地对你说出那些话，我只能把守护说到极致和做到极致。

可我现在却想劝自己自私一些…

王默安心享受着水清漓温暖的怀抱，却不知他内心正作着激烈斗争。

我想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不想一辈子只躲在你身后守护你…

我也想站在你身边啊。

你遗忘的那场梦，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渴望，可梦终归是梦，现实总相反。

我能做的，是在你有限的岁月里陪伴你，仅此而已。

那之后呢？我真的要直面你的死亡吗？护你一世平安，最终送你去接受人类的命运吗？

“人类的女孩…”他低声呼唤，竟有些哽咽。

“怎么了？”王默感到有些惊慌，她从未见过水王子这样脆弱的模样。

“分开的那十年里，我常做噩梦。”他抱着她的手臂越发颤抖。

“什么样的噩梦？法王吗？”王默赶忙追问道。

“不，是比法王更可怕的噩梦。”水清漓摇了摇头。

“什么？”王默感到讶异，除了法王还有什么会令水王子害怕呢？

“我梦见我经历着没有你的未来。”他的声音在颤抖。

王默一瞬间愣住，连身体都僵硬了一下。

“你也会为此感到害怕吗？”再开口时，她的眼里已蒙上水雾，“那十年，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担忧你将我遗忘，我怕你早将那个承诺抛诸脑后，我怕我的未来里再也没有你……”

“我不会食言的。”他垂下眼帘，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沉声道，“答应你的事，我都一定会做到。”

王默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时候不早了，这会儿应该已经是夜晚了，去睡觉吧。”他轻拍了拍地的后背，然后松开了手，“今天经历了那么多，歇歇吧。”

“可是我不困诶。”王默眨巴眨巴眼睛，自己确实没有感觉到一点困意。

“那……？”水清漓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想做的事，于是试探性地开口问。

“水王子，你带我去水面上看月亮好不好？”王默果然说出了心中所想，“我一直都很憧憬仙境的美景…”

“好。”他点了点头，牵起她的手走进召唤出的水球，“等你困了我再带你下来睡觉。”

“好！”王默比了个“ok”的手势，开心地笑了。

两人游到了水面，紧握着的手没有一刻松离。

此时的确已是深夜，万籁俱寂。偶有夜风徐徐，掀起丝丝涟漪，拂过耳畔，拂过心尖。抬眼望去，皎皎明月，孤影高悬。

“连繁星都没有……月亮会不会孤单？”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漫天星辰是有的，只是在净水湖这里看不到。”水清漓有些惊讶于她的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

“这样啊…”王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伸手指向月亮，“忽然觉得这盏明月和你很像，孤傲清高，神圣不可侵犯…”

“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他哑然失笑。

“我的意思是，可望而不可即。”她却给出了另一种解释，彼时看向他的眼神里有几分无奈与伤感。

“千百年来，有月亮的夜晚，都是我与它孤独对望。”水清漓自顾自地说起了过往，“有时手中持酒一盏，我会与它干杯。过去的这些年间，我早在潜意识里把它当做朋友了。我们一样清冷，一样孤寂。”

“不过，”他忽然话锋一转，眼底的悲凉被抹去，转为欣慰一笑，“现在我和它不一样了，现在……我不孤单。”

“你不会孤单了。”她用真诚的眼神凝视着他，话语也坚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人类的女孩…”他颤着声轻唤她，下一秒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谢谢你…”

月光洒下的银辉不再清冷，而化作温柔圣光拢向他们。

她拍着他的后背以安抚，却不舍得放手，因为她贪恋这温暖的怀抱。

净水湖之上，月下影成双。千年的等待，他渴盼的结局，也不过如此。

时间…在这里停下吧。

齿轮别再转动了。

再睁开双眸对视时，他们的眼里都蓄满了柔情。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逼向她的唇瓣，从左至右轻抚了一遍，整个过程他近乎是失神的状态，不然不会没注意到王默惊愕的眼神和红透了的脸蛋。她的唇瓣很松软，让人留恋。可当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瞳孔放大了一瞬间，然后立刻松手。

“抱歉…失礼了。”道歉也显得极为仓促。

“没事。”好在她没有怪罪，没有调侃，没有多想，只是冲他淡笑了一下。

两人默契地再次抬头望月，一手环抱，一手相握，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在灌木上。

她时不时晃荡双腿，引得湖水小程度荡漾。而水清漓也没有为此发怒，只是看着她笑，也跟着笑。

最后清冷的夜风也没打消少女的困意，不多时她的脑袋就开始向着他的肩膀一晃一晃，水清漓伸手轻轻按住，将其固定在自己肩膀处，于是她就这样靠着他的肩膀安稳睡去。自此他再无心赏月，凝望着身侧心上人的睡颜，微微痴愣。

再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将她打横抱起，他的动作幅度很轻，生怕吵醒她。接着，水球包裹着他们直达湖底的水玲珑宫。

他把她抱进另一间卧室，放到了床上安顿好后才转身离去，连关门的动作他都小心翼翼。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长叹了一声，躺到床上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口的炙热尚存，指尖的余温难消。脑海中那抹倩影始终无法被抹去，过去的千年如此，现在亦如此。

该如何…

他咬了咬牙，真的要正视自己的情感吗？真的要不顾一切地放手一搏吗？真的要为爱追求吗？

他真的做不到把她拱手相让，那些话说出来时就已经让他感到变扭了，可是……

他们真的可以突破人仙禁忌，携手走向未来吗？

如果可以，他想试试。

他们现在的关系离情侣只差一个告白，但他却想着细水长流，想先看看她能否适应仙境的生活，和他在一起会不会一直开心。

如果真的情投意合，他自会向她表明心意。

藏了千百年的那桩心事，他本以为可以一直藏下去，直到爱如汹涌潮水急切地拍打岸礁，心底的渴望便藏不住了。

……

弥洁被水清漓送到鸣风的风之谷后，仍没怎么缓过劲来。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到风沙堡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鸣风见来人是她后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但还是持有礼貌与温和：“洁儿吗？请进。”

“大人，洁儿为您看守风沙堡，管理得还不错吧？”她俏皮地笑了笑，在风沙堡大厅转了一圈，“风龙卷有没有欢迎您？还有…您有没有检查到灰尘？”

“洁儿，这些年谢谢你了。”鸣风强撑着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向她道谢。

“大人，怎么了？”弥洁看出了端倪，于是关心地问道，“您好像兴致不高，是太累了吗？”

“可能刚恢复记忆回到这里，不太习惯吧…”鸣风叹声道。

“没关系的，我陪您重新开始…”她伸手环住她，眼里的深情早已将少女心思暴露无遗，“洁儿等了您这么久，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洁儿，清漓没有罚你吧？”他忽然想起这茬，神色担忧。

“没有～”弥洁一下子笑了，“师父说大人您替我求情了！我就知道大人果然还是在意我的～”

“当然，毕竟…”鸣风迟疑着，缓缓开口，“你是我救回来的，我拿你当亲妹妹看待，你受伤与否于我而言固然重要。”

弥洁闻言顿时愣住，环抱着他的手也渐渐松开了。再看向他的眼睛时，她的目光充盈着不可置信，可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见弥洁这样的反应、神色，鸣风瞬间明白了水清漓的猜测是正确的，于是他倒吸一口冷气。

“大人…”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已止不住的颤抖，眼里也蓄起了泪水，“请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妹妹，好吗？”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像是受了控制，竟明知故问。

“因为弥洁爱慕您。”她的眼泪垂落，倍感委屈，“从一千五百年前起。”

“抱歉，洁儿，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情意。”他看见她流泪时本能地心痛，但拒绝的话语不能心软着说，“况且，我有心悦之人了。”

“那个人类姑娘和我师父情投意合，我们何不成全他们？”弥洁不死心道，“他们的缘分深远，我都是看着的。第一次那个人类女孩来到湖边，被曼多拉女王的怪兽追捕，是师父带着她跳入湖中避难，那次初见面，仅仅是为了让那个人类姑娘能在水下呼吸，师父就将自己用千年之力汇聚成的仙丹给了她…”

鸣风闻言表情骤变：“什么？水清漓他…”

“仙境里的仙子们都说我师父秉性冷漠，明明也有柔情，只是都留给了那个女孩。在曼多拉女王打开人类世界大门，即将统治人类世界的那次，也是我师父救下她，带她到水玲珑宫下，想给她水契约劝她留下，但那个姑娘很有骨气，誓死与人类世界共存亡，求师父送她回到水面，于是师父破例将她送去灵犀阁借力量…”

“每一次她遇险，坚定地出现在她身边的都是师父，而那个女孩对师父的感情也很显然……我们应该成全他们啊！”弥洁说着说着情绪便变得有些激动。

“我也想，可我做不到。”鸣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心尖翻涌着苦涩的海水，“只要水清漓一天不表明立场，我就不甘心放手。”

“师父秉持着人仙有别的理念，对吗？”弥洁的眸光暗了暗。

“嗯，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鸣风点了点头。

空气安静了一分钟…

“……可恶啊！！！师父平时教训我时那么凶，结果对待别的女孩子却被反拿捏！这不是显得我很没用嘛！”弥洁忽然发疯似的开始抓狂，“师父啊师父，你能不能争口气！”

“噗…”鸣风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可爱，“这你可得去劝他了。”

“我不管！为了阻止你再对那个人类姑娘动心思…我要撮合他们！！！”弥洁伸出一只手指向屋顶，无比自信，转而冷静下来后才回过头来看向他，神情怯怯，“如果他们在一起了，你就会放弃她了吧？”

“我就算放下她，也不代表就能接受你，洁儿。”弥洁这番举动在他年长者的眼里只像是儿戏，所以得掐断她所有不现实的念头，“我对你，从来都不是男女之情。”

“大人…”见他如此认真地拒绝自己，她再也无法强撑起笑脸了，晶莹的泪滴滚落，她抬起头来努力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至少到时候，会是新的开始…至少那时候，你能看向我了…呜呜呜…”

“别哭了…”他有些心疼地伸手，想将她揽入怀。

“等等！大人！我们没在一起，这样的举动是不对的！你这样是占我便宜！”弥洁忽然收回泪水，向后退了一步。

“……那照你这么说，你师父也没和王默在一起，他岂不是一直在占王默的便宜？”鸣风有些无奈地反问道。

“嘶……”弥洁瞪大双眼，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这么说……师父是渣男？！”

“对。”鸣风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声，“水清漓是渣男。”

……

（水清漓：啊q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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