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人沉默的看着江川,两人几乎感觉下一秒就要针锋相对了,江川和瑞人实力相差甚远,澄花自然是向后退了一步,拉住了江川的手。
“江川先生我们走吧”
瑞人复杂的看向澄花,江川皱着眉头一脸不善的看着瑞人,他很讨厌这个瑞人,看起来就一副很会装的样子。
江川拽得自己的手生疼,澄花咬紧了下唇,不禁回头看了看瑞人,瑞人朝澄花伸出手,但是又不知怎么办只能放下手,不跟上来是正确的,江川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
就在两人没走多远,澄花还能看到瑞人的程度,忽然一个人白日的醉鬼撞了澄花的肩膀一下,澄花由于没有看到,结果手里刚刚给江川的那块鲷鱼烧掉到了地上。
“没长眼睛啊!”醉鬼的声音一会深一会浅,听起来十分的飘忽,醉鬼揉了揉脑袋,“本大爷现在正烦呢!”
由于醉鬼的声音十分的绵长且大声,周围都被吸引过来了许多人,醉鬼抬眼看着澄花,“女人长得不错嘛…”说着伸出手朝着澄花的脸轻轻的碰了碰,十分的猥琐,结果刚碰了一下,自己的手就被一股十分大的力气控住了。
江川用舌头抵了抵自己的左腮帮,眼神里都是不善,感觉他在用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只见他的手臂上的青筋开始暴起,醉鬼发出了惨烈的叫声,而醉鬼的手腕骨头也在咔咔作响。
江川看着掉在地上的鲷鱼烧,已经被灰尘沾满了,低眸看着疼到不能自已的醉鬼,忽然另一只手掐住了醉鬼的咽喉,江川歪了歪头,“本来我就烦…还弄掉我的东西,碰我的女人…”
江川用力了几分,醉鬼窒息的痛苦让他的眼睛都充血布满血丝,整张脸都是不正常的红色,周围的人认出江川的都不敢说话,没认出江川的都害怕的想要去报警。
“你在……找死吗?”
江川的声音在努力压制住怒火,瑞人就要赶上来,澄花连忙示意他不要上前,江川与瑛太不一样,瑛太喜欢威胁人但是江川不一样,只要是触及到他怒火的人非死不可。
瑞人犹豫的止步,就在人群中看着两人。
“江川先生!不要——”澄花的声音让江川恢复了一点理智,但是还是看着地上的鲷鱼烧。
“没关系的!我们不是买了很多吗…没关系的,我一会再喂你其他的好吗?是我没有看好路才撞到他的,是我的问题”澄花着急的解释着,醉鬼的白眼已经开始有些向上翻了,澄花着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忽然江川放开了手,醉鬼几乎是如同在水里憋气一般获得呼吸空气的机会就大口大口的呼吸直至他的喉咙不适咳嗽了好久,酒也完全醒了,后怕的往后缩着。
“我们走吧…好不好?”澄花牵起了江川的手,希望能唤醒他的一些理智,江川看着澄花的眼神,有害怕有担心,那一刻他居然有些慌张了,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做了平常自己经常做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杀人。
但是他这次居然害怕让她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了。
“听你的”江川说着回握着澄花的手,转身。
澄花余光中看向瑞人,朝着瑞人摇头,瑞人怎么会看不懂澄花眼里的信息,她让自己不要过来,不要惹怒这个男人。
瑞人看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情绪都停留在地上苟延残喘醉鬼身上,以及那块掉落在地上的鲷鱼烧,都是那么的讽刺,江川是因为自己生气的,害的却是别人。
江川和澄花一路走着都有人指指点点,澄花握紧了江川的手,按压住他要生气的迹象,江川最后还是长呼了一口气,澄花找准机会。
“江川先生我们去买首饰和衣服吧?”
江川看向澄花的那一刻,他眼里都是复杂的情感,他似乎不想让自己看到有这样一面的他,可是他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澄花,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温柔对待,不管你是装的也好,真的也罢,我不是那种你应该温柔对待的人”江川似乎是在提醒澄花,“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是啊,可怕…浑身沾满鲜血的人哪能不可怕,早就听说过了地下俱乐部的黑帮是怎样的,大家都是靠命过日子,拿刀拿枪生活,可是这样的他们,和现在的澄花又有什么区别,自己也背负着各种仇恨绝望苟延残喘的活着。
澄花抬起头看着冬日里的天空,终于一扫阴霾有了蔚蓝的颜色,澄花缓缓轻启双唇,“可是我们看的都是同一片天空啊…”
江川愣了愣看着澄花,又看向了天空,似乎这天空永远都不会变,永远抬头都能看到。
江川心里出现了一个自私的想法。
他想让澄花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哪也不去,可是…她想要的只有自由。
后来,澄花随便挑了几件合身又合适的和服,在挑首饰的时候,自己看着摆得琳琅满目的发钗时,愣了愣神,刚刚瑞人说的话历历在目,那个叫百合子去当妓女却逼到瑞人去当了妓男的人,还要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澄花的手微微颤抖着,也听不清楚老板在说什么,在介绍着什么,只是看着那支十分好看却又有些尖锐的发钗,自己若是杀了他,再杀了自己,是否就能解脱了。
澄花僵硬的伸出手,抓住了那支发钗。
此刻一个声音响起。
“这个挺好看的”江川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将澄花吓了一跳,也许是因为心虚,澄花的发钗又掉下去,江川没在意只是笑了笑给澄花拿起来放到了澄花的手里。
“好看”江川夸奖着澄花,可是澄花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是像机器人一般。
点点头。
……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澄花今日不用接客,因为明日就要与瑛太一起去参加镜子夫人的虎肉宴会了,明日是澄花露面之日,也是瑛太计谋形成之日。
澄花回去之后,江川也离开了红樱区,他似乎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忙,澄花看到自己的房间亮起了灯,以为是樱子回来了,开心的跑到了房间打开门却看到的是瑛太捏着那张写给樱子的纸条。
瑛太抬起那双精致到狐媚的双眸看向澄花,澄花像是看到什么生气的事情一般一步跨过去夺走了瑛太手里的纸条。
“樱子呢?!”
“一回来就质问,你是不是太没有礼仪了一点”
“……”
澄花没有回话,对于他,这个始作俑者,自己无话可说。
“江川还带你去买了吃的啊,还有那么漂亮的和服,怎么样,和他相处得开心吗?”瑛太的语气平缓,但是却包含尖刺。
“瑛太先生,我只想知道樱子在哪里”
瑛太终于不再微笑了,只是冷漠的看着刚刚放着纸条的那张桌子。
“医院”
“……”澄花猜到了,樱子一夜未归,那男人明明就有暴力倾向,为什么瑛太明知道还要让樱子去,现在还严重到进了医院。
“你明明…知道那种人…”澄花说着说着嘴唇都在颤抖,樱子总是担忧自己,总是温柔教自己,最后的最后还要害怕自己被牵连。
“除了她还会有人接这样的客人,难道你每一个都要心疼吗?”瑛太说的是事实,可是重点根本就不在这里。
瑛太站了起来。
“你在和江川开心逛街的时候,樱子正在医院里虚弱的躺着,你又作何感想?”瑛太说的每一句都刺痛了澄花的心脏,是啊……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瑛太。
看着瑛太那张愈发冷漠的脸,与初识时的他根本一点也沾不上关系,当时自己也是傻,为什么会觉得他像掬子,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一步一步上了他的圈套。
被套上一层一层的枷锁。
澄花的头开始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头疼欲裂。
所有的痛苦的不堪的回忆全部冲击着自己的大脑,眼前的景象都在晃动,下一秒,澄花踉跄着倒在了地上,而瑛太颤了颤眼眸伸出手的那一刻澄花已经先倒地了,他也只是抓住了澄花的衣服。
澄花捂住自己的头,发出痛苦的喘息,说来也奇怪,瑛太居然开始慌张了开始心虚了,开始害怕了。
“花子…!花子你怎么了!”瑛太想要唤醒澄花的理智,可是澄花一直捂住自己的头,紧闭着眼睛,冷汗从额头上缓缓流下,面色也在一点一点的发白,咬着的唇都变苍白。
“让我死…让我死”
澄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瑛太紧紧的抱住澄花大喊着叫医生来。
“你不可以死,你死了我恨谁,你不可以死……”瑛太也重复着这么些话语。
“我恨你…”澄花流着泪缓缓睁开眼看着瑛太那张好看的脸上浮现了悲伤的神情,但是自己还是说出了绝情的话。
“恨我也好,恨我也可以,但是你必须活着!”
……
疼痛持续到医生过来给澄花打了止疼药,澄花才慢慢缓和,医生跟瑛太交代澄花应该是之前受过重创加上精神衰弱以及一些刺激才会出现应激疼痛,以后需要吃药治疗。
瑛太看着躺在床上的澄花,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医生走了之后他又缓缓的躺在了澄花的身边。
瑛太抱着澄花,就这么蜷缩在澄花的怀里,而澄花早就已经醒来,澄花的眼里含着泪水,只要这一切结束了就好了,澄花的袖子里有着金属的光芒在月光下闪动,澄花缓缓拿出来之时,再狠狠的刺在了瑛太的背上,瑛太只是闷哼了一声,澄花颤抖着松开了自己的手,发钗还在瑛太的后背上插着,但是澄花的手上已经有瑛太温热的血液了。
瑛太的表情没有震惊没有发怒甚至还有一些平静。
“……”
瑛太皱着眉头,只是又抱紧了澄花一点。
“这样刺,是杀不死我的…”
“……”澄花的泪水缓缓流出,到最后澄花嚎啕大哭,嘶声裂肺的哭泣,就在瑛太的怀里,瑛太收紧了抱着澄花的双臂,不论后背的疼痛与血流,他只想抱住澄花,一点一点吻去她脸颊上流下的泪水,就好像那十分珍贵一般。
“我恨你…”澄花说着。
“……我也是”瑛太回应。
……
不知什么时候,瑛太自行拔出了那支发钗,而指导着澄花给自己止血上药包扎,刺得不深,但是也流了不少血,上药时瑛太有些唇色发白。
两人沉默着,澄花包扎完之后看见还有些血液渗透纱布露出点点猩红,冰凉的手指抚摸上瑛太的肌肤。
“你为什么恨我”
澄花想问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很想问,一次两次不止了,瑛太每次都会这样呢喃着。
“那你呢?花子”
“……是你吗?让百合子去当妓女的是你吗?”
瑛太轻笑了一声。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会”澄花说的斩钉截铁。
“说真的,我与她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她”瑛太似乎很满意澄花这个答案,澄花的手愣住了,瑛太牵住了澄花的手,澄花一下踉跄跌到了瑛太的怀里。
“我只恨你而已”瑛太的眼神里夹杂着恨意与欲望。
“为什么…?”
“你真的想听吗?”瑛太笑了笑,澄花蹙眉道。
“至少不要让我不明不白的被恨”
瑛太轻轻的搂住了澄花的腰,让她被迫搂住自己的脖子。
“多年前,有一位绝世花魁,所有人见过她一眼都会沦陷进入她的美貌里,她温柔妩媚人又善良,也有一位同样在红樱区的女人,她长相甚至不及那花魁的万分之一,可是花魁待她极好,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可是禁忌啊…女人爱上了花魁,花魁却爱着别的男人”
“那晚,花魁求女人帮自己去侍奉某位大人,女人当然会答应,因为那是她深爱的花魁啊,那一夜因为女人不是花魁,所以女人被打被骂被烟头烫,而且还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可笑啊…那孩子还是双胞胎”
“被打到毁容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只能离开红樱区,她恨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对他们惨烈的殴打,冬日没有地方躲避,差点冻死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而那女人只记着那个花魁,那个害自己成为现在这样的花魁,即使到后面女人疯了留下仅仅五岁的孩子在那全是危险的贫民区,她都还是念叨着她的花魁”
“她的孩子摸爬滚打,五岁就为了生存与恶犬抢吃的,七岁就杀了第一个人,之后一路上踏着许多人的尸体慢慢爬上来,掌握了红樱区,掌握了整个地下产业成为了人们最害怕的存在,你猜……”
“这个花魁是谁,这个女人是谁,这两个孩子,又是谁……”
澄花的下唇颤抖着,她记得她的母亲是当年名满京城的花魁。
“我告诉你吧,花魁的名字叫樱井琉璃子,而那个女人叫本岛川瑛,她的孩子,甚至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姓…如果没有花魁叫她去侍奉那个大人,这两个孩子也不会诞生,她也不会疯,也不会死在那冰冷的河水里!而她死的那日,花魁怀孕了”
“而你,樱井澄花,便是那花魁的孩子…”
澄花难以置信的听着瑛太所说的一切,她终于知道了…终于知道为什么瑛太一步一步将自己拉入深渊,因为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他的母亲不会疯,他的母亲也许不会死,而自己的母亲…
自己在心里努力营造出来的母亲的模样。
在那一刻崩塌了。
她是制造了瑛太和江川两个无辜的孩子的不幸的源头。
而自己是压倒本岛川瑛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本没有那么恨你,可是你和她太像了…就连你那悲伤的眼神,善良又虚假的言语,都十分的像她,如果没有对她的恨,我也活不过那难捱的冬日”
澄花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只是颤抖着身子。
“你说我不恨你,该恨谁…我该如何活下去!”
澄花深吸了一口气,又再次长长的呼出,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瑛太一个急促又霸道的吻封住了口,嘴唇上的疼痛让澄花昏胀的头脑清醒了一瞬,血腥味又再一次在嘴里蔓延,双唇交覆,舌头交缠,就连身体也在贴合,澄花像是木偶僵硬的环抱着瑛太。
他不算温柔的解开澄花的衣带,粗暴的站有她,却温柔的亲吻她,似乎想要将她的灵魂一块搅碎,在她的耳边留下浓重的呼吸声,还有那句。
“你只能是我的花魁”
澄花分不清自己的泪水是疼痛还是悲伤了,只知道面前的男人想要将这二十多年的苦恨强加给自己一般,澄花按住了刚刚在他后背留下的伤口,想让他清醒一些,血浸湿了纱布沾到自己的手上,他却还是不停留自己一分一秒的动作。
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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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花原本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他那双眸子在此刻还有恨意,却又被爱意占满,这种复杂情感,澄花不想去猜。
“是的,瑛太大人…是我诅咒的你”
“你诅咒我什么?”
瑛太抚摸着澄花鬓边的发丝。
“我诅咒你爱我”
澄花再一次闭上了双眼,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就不允许自己喘一口气吗?
瑛太轻笑了一声。
“好啊,我允许你诅咒我”
黎明慢慢降临,拥抱着的两人,凌乱的被子,以及散落一地的衣服,沉稳的呼吸还有那一夜的荒诞与疯狂,究竟彰显着什么呢。
爱与恨,谁能更长久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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