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尘的琴,流转清音。
傅月默坐在石凳上,纤纤玉手拂过琴弦。
一曲终了,仍恍有余音缭绕。
众人皆默不作声,似不忍打破这份意境。
这时来一小厮。
“公子,该走了。”
傅月默起身,将水清漓送至大厅。
路上,两人仍是未说一句话。
道别之时,水清漓悄悄在傅月默身后附耳说道:
“不知下次,还能否有幸再闻此妙音。”
傅月默登时飞红了脸,飞快地低下头,快步走开。
水清漓看着女孩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啊……
傅月默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丫鬟都关在了房门外。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绯红的脸,心里不自暗暗道:“傅月默啊傅月默,你在干什么呢,人家只是说句话,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其实对于傅月默来说,关于水清漓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虽然幼时因为两家父亲交好,两人在一起玩过,后来水重明被派遣常驻边疆,水清漓及其母亲也跟着去了。分开的时候,傅月默也才六岁左右,还未到记事的年龄。
水清漓大她四岁,又因为傅月默无兄弟姐妹,所以,她将水清漓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小时候常常缠着他玩。水清漓虽懂事很早,但从不嫌弃小月默烦,每每都很有耐心地陪着她。至于玩的什么细节之类的,傅月默现在都想不起来了。只有一件事,她到现在都印象深刻……毕竟,咳……年幼嘛,总会做一些糗事的……
那时,因为傅月默长期与水清漓玩,有时很晚了,水清漓便会在傅府留宿,这时,傅月默总会同水清漓睡在一起。
傅月默四岁那年,有一天,傅月默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说是男女授受不亲,若是在一起牵手睡觉,就会怀上小宝宝。偏的是傅月默一直被养得白白胖胖的,这么一听,小月默低头看了看自己鼓鼓的小肚腩,又想起这几天时不时地肚子疼,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哭哭啼啼地找到水清漓。水清漓远远地看见一个小团子抹着眼泪向他跑来,然后顿了一下,又改为快步走,便迎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是磕着碰着了?”水清漓轻轻为小月默擦干眼泪,柔声问道。
“漓……漓哥哥……我……我……我怀上你的宝宝了!呜哇哇哇……”抽抽噎噎地说完,又大哭起来。
这可把水清漓唬得不轻,他虽然喜欢小月默,但是像生孩子这种事,定是要成亲之后才可以的,可是……可是……默默怎么就……
“你……你别……别怕,我去告诉爹爹,让爹爹给我们想办法。”说着,用颤抖的手牵起小月默的手,去找水重明和傅白。
路上,水清漓拉着小月默一阵狂奔,小月默拉住水清漓,抽抽噎噎地说道:“不能……不能跑,会……会伤到宝宝的。”
“啊……好好,不跑……”水清漓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护住小月默。
找到了傅白和水重明,他们正在下棋,两个人的夫人也坐在一起闲聊。
看见水清漓带着小月默过来,小月默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双大眼睛红红的,好像随时还能再哭出来似的。
“呀,这是怎么了,默默怎么哭了?”白清羽,也就是水清漓的母亲走过来问道。
“父亲,母亲,傅伯伯,傅伯娘,我……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水清漓严肃地说道,一张小脸一丝不苟地板着,唬得四个大人不敢再说话,只认真地看着水清漓。
“漓哥哥……”小月默担忧地看着水清漓。
“没事,有我在。”水清漓拍了拍小月默拉着他的手,以让她安心。
“默默怀上我的孩子了,不过,傅伯伯,傅伯娘,我会对默默负责的,我要娶她!请傅伯伯成全!”言毕,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想,反正自己以后也要娶默默,现在说也不是不可以。而且,男子汉做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一定要对默默负责,这才是大丈夫!
啥?他们听到了啥?四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那个,清漓啊,你刚刚说-----默默有了你的孩子?”傅月默的母亲钟月沐试探性地问道。
“是……”
“娘亲娘亲,不怪漓哥哥的事,是我……是我每天都缠着漓哥哥,晚上……晚上还和漓哥哥睡在一起,你不要怪漓哥哥……”小月默上前一步挡在水清漓前面。
“我不会怪清漓的……不过,默默啊,你怎么知道自己怀了小宝宝呢?”钟月沐蹲下身来,以便和小月默平视。
小月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道:“娘亲你看,我的肚子都鼓得这么大了。”
“这……哪里大了?”钟月沐哭笑不得,这分明就是吃得有点多嘛。
“可是……可是,我这几日有时还肚子疼……”
“……”
一阵沉默。
“哈哈哈……”
看着突然笑起来的大人们,小月默眨眨眼睛,不满地嘟嘟小嘴。他们在说正事啊喂,怎么可以笑嘛!
水清漓也被搞得一头雾水,他们为什么要笑?
“哈哈哈……默……默默啊”傅白笑得有些停不下来,“你……你没有怀小宝宝啊,你只是这几日吃多了些,闹肚子罢了。”
白清羽也蹲下身来,认真地对两小只说道:“只是睡在一起是不会怀小宝宝的。而且,你们自己就是小宝宝,怎么会怀小宝宝呢?”
“那……我以后还是可以和漓哥哥一起玩咯?”
“自然。”钟月沐轻笑着点头。
“太好了!”小月默高高蹦起,拉着水清漓就向外跑,“走,漓哥哥,我们去玩!”
水清漓被迫跟着走了,心里却还有些许失落。虽然默默并没有怀上宝宝,但是刚刚他提的要娶默默是真的诶!怎么就这么结束了?
虽然此事已经过去许久了,但刚刚见了水清漓,傅月默又记起了这件事。她一点都不想承认,上述里那个小傻子就是自己。对,不是她……不是她……傅月默自我催眠道。
他……应该……不记得了吧……应该不记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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