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因果-上（舍伽补番）

她知道自己在消失。

她看见舍伽眼里倒映的，正化为尘埃的自己，像流萤一般散落弥散在空气中，飘渺如烟。

“不、不！主子你还有我，为了他这不值得的！阿初！”

他伸手不停向空中抓着，可入手却是虚无。

她伸出手轻轻拥抱了下他，可道一句“再见”后记忆却突然涌上脑海——

碎片不停组合拼凑起来，让她有些晕眩，眼前的舍伽和谁的脸重叠在一起。大量的信息灌入脑中——但却不是她与唐樽的，而是她与他的。

她看向他的眼神越发怪异起来，可后者仍在惊恐地乱抓着想留住她的魂魄，自然没有注意到她眼神微妙的变化。只是蓦然抬头时对上她的眼睛，让她猛地一怔。

——“嫁给我，饶一城人不死。”

“什……伽舍？”

她突然出声，声音不算大却也让舍伽一震，他有些呆滞地看着她的脸。双唇紧抿后翕动出几个字：“你……想起来了？”

她自然想起来了，想起来面前同自己相伴千年舍伽原来是珂琪郡王什伽舍的附魂；也想起京兆城破后第二日自己竟然穿着嫁衣改嫁去珂琪；想起他说要放过一城百姓就要她把自己作为交换品送过去……

她惊愕的看着他，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任由身体消散成灰，任由记忆在脑海中汹涌澎湃、聚沙成塔……

她的眼神逐渐平复淡然，如一潭死水再不起半点波澜，最后只留了一声轻叹——

“舍伽，你又值得吗……”

明历379年，二月初八，京兆城破后第四日——

她淡定的坐在齐政殿的九盘螭龙王座下，正襟从容，即使珂琪的夷宾带着一身腥臭冲进来对她百般打量，面露淫笑将手中的弯刀放下摩拳擦掌说着污言秽语地逼近她。她也仍旧是一幅表情。

唐樽的死，带去了她全部的情感，南明的覆灭是意料之外，她知道会有这一天。也再撑不下去了。

“这皇室的娘们就是不一样，本以为外头的那些已经是漂亮的了，没想到这儿还留着个绝色——”

“可不是，南明的女人从小就娇养着，细皮嫩肉的可跟珂琪那帮泼妇不一样！”

“咱们兄弟也算是饱了眼福，王上说了城中随我们玩乐，不如现在就玩个大的～”

她纤细的手指迅速紧拢在掌心，余光瞥见地上泛着寒刃的铉月弯刀眸色一沉。

“谁能把那美人儿办了，咱们兄弟就给谁五十两白银！怎么样？”

“这还不好说！不就一娘们——”

“这你就不懂了，南明的婆娘辣着呢！听说就算一头撞死也不让外族碰半点衣角，可是不还点点儿把他们公主送到苗夷求和？”

“聊这个干什么？他们的皇帝都不知道死在哪儿了，咱们啊，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她神色一凛，侧身避开珂琪夷兵欲来拉扯她衣裳的手，方转身想往另一侧闪躲却又被另一个堵了个正着。

“美人儿，哪儿去啊？”

那痞子忙不迭扑向她却她后退两步扑了个空，却也不恼反而嘿嘿一笑道：“果然是南明的贵妃，够辣！”

她双拳紧握，眼前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必定是珂琪郡王的亲信。而一听他这话，身边那几个珂琪夷兵也来了精神——这是南明皇帝的女人！还是贵妃！

“呦，这不就刺激了……”

她深深喘息着，身体已经透支，可仍旧没有倒下。四周的男人不停拉扯着她的衣裳，她死死咬着下唇盯着他们脸上令人作呕的贪色。没有反驳一句，这样的情景，说什么也没用。大殿的后墙里还有一群宫婢妃嫔，她至少要先把他们拖住让她们离开。

“娘娘！唔——”

夕绯透过龙椅后机关的缝隙看到她奋力挣扎鬓发散乱，死瞪着一双眼睛要去宰了那帮珂琪狗，却被身后的小太监捂住了嘴只能不停呜咽。

“夕绯姑姑，您不能出声啊！您……一出声，娘娘就白受委屈了……”

夕绯不停挣扎着，内室里的每个人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尖叫从喉咙里冲出来。夕绯凄厉的眼神穿过缝隙意外的对上衣衫不整妆容凌乱的她，从她苍白翕动的双唇中读出两个字——

快走。

“找到出口了！”不知道谁悄声通知，内室的一干人等就推推搡搡地向甬道蜂拥去，夕绯伸出手指紧紧扒着内室的缝隙，两指甲嵌入砖缝不肯离去。

娘娘！

她似乎感觉到他们已经离开，也察觉出了珂琪夷兵对大殿后动静的狐疑和夕绯透过缝隙的切骨目光。在中衣将被抽离的一瞬间抄起了地上的弯刀毫不犹豫向白皙纤弱的脖颈抹去！

“娘娘！”

夕绯的十指用力扣着石砖，一声惊叫几乎要破喉而出之时一支长箭顺时飞来打开了已割入皮肉的刀刃。刀具锵然落下，她冷不防跌绊在地，柔美的脖颈俨然落霞上一道鲜红刺目的血痕。

“王……王上……”几个珂琪夷兵双腿止不住打颤立刻匍匐在地听命，男人琥珀色的瞳眸盯着她颈上的血痕看了一会儿，随后只听见脑袋掉在地上的重击。一颗带着狰狞面目的头颅就滚到了她面前，这这颗头的主人先前还在撕扯着她的宫服。

她紧攥着破碎的领口不语，直到手脚都有些冰冷发麻才机械性地抬起头，仰着不住渗血的颈子望了一眼面前异服胡襟的男人。

他的眼睛张扬热烈像草原上的豹子一样，可面容却十分清秀，有着南明男子的温和儒雅。

最后他向她伸出手来，她却凄然一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脑海里最后惦记的是夕绯有没有跟着她们跑出去，之后就陷入无穷尽的黑暗之中。

-

她死了吧……

她该死了啊……

可当她掀开酸涩疲乏的眼帘，入眼的红绫罗帐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她的确是没有死的。

空洞地盯着大帐紧缩的支点，她无力地看向手边的瓷几，沙哑的喉咙干涩发紧，她提起力气将指尖伸向它。帐外的珂琪婢奴却听见了清脆的碎裂声，忙撩开帷幕俯身进来，见她跌在地上除了手边的瓷几碎的七零八落，茶水渍地哪里都是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你、是——想呵、喝水？叫我们就可以了。”

身形高挑的珂琪女奴说着不太流利的南明官话想上前扶起她，可情形却在一瞬间突变。

她捏着破碎锋利的瓷片抵在自己缠着纱布的颈子上，眼神诡异的镇定，嘶哑的嗓子扯出一句珂琪俚语：

“我要见你们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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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精来龟速补番了～

先结舍初党的，再整尊初党最后发个姚初喜糖（兄弟萌把“火领主您要坚强”打在cos去）😂😂😂😂

开启开学保准失踪，不时上线补尾状态！

（有生之年略整查九，欢迎一起比命长～）

【另超小声问一下，有同志磕茜姐百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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