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

雪停了。

“外面冷，多穿点。”伽罗一眼瞥见睡衣还没换的小心，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捞起沙发上提前准备好的外套，走到小心面前给人把外套披上。

“不冷。”小心明显还没睡醒，天凉了就是容易眷恋温暖的被窝，谁还不能赖床了？

伽罗摇头，不容置疑地把外套拉链拉好，透过窗玻璃上的雾气看见外头已然出了阳光，招呼人去桌边坐下，随后转身走进厨房。

地暖早就被伽罗打开，现在整个屋子里都是很舒适的温度。小心抬头，看见伽罗围着围裙把饭菜放到桌上，飘出来的热气在伽罗的墨镜上成雾，伽罗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小心便出声提醒：“墨镜。”

伽罗反应过来，摆摆手：“没事，一会儿就散了，快趁热吃饭，一会出去走走，怎么样？ ”

“嗯。”

雪后的阳光总是暖暖的，原本淋了满身雪的路灯此时也隐约覆上层金色，人行道的雪是被清扫过的，地面还残留水渍未干，松树下悄悄待着一个小雪人，应该是谁家小朋友早起趁着扫雪的人来之前堆的，巴掌大的雪人倒是一应俱全，估摸着那家早上熬粥的胡萝卜也被那小朋友摸了一块做鼻子，无意看见也会觉得小雪人笑得可爱。

“冷吗？”伽罗稍稍收紧小心的围巾，把帽子也给人拉低一些，任由黑色的围巾垂下一边随小心的走动而晃动。

小心摇头，拦下伽罗染点凉意的手，顺势握住塞进外套的口袋里，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暖暖。”

伽罗口罩后的嘴角翘起来，顶着笑意满满的眼睛顺理成章地压缩与小心之间的距离。

小心的手几乎没有拿出来过，口袋里充斥了温热，伽罗手上的寒气慢慢被驱散，呼出的湿气挤过口罩的缝隙，散落在空中。

公园的雪是不会被清扫的，入眼即是白皑与墨绿的渲染，原本的草地现在铺了层厚厚的雪，不深，也就到小腿，不过也足够玩乐。

毫无征兆，一团雪砸在伽罗肩上，随之而来的是小孩儿焦急的道歉。伽罗摆手：“没事的，去玩儿吧。”

“伽罗，”小心摘下黑色的口罩，露出尖尖的虎牙，“玩儿吗？”

“领命，阿小。”伽罗说罢，抽手离开温暖的口袋，蹲下在地上捞起一把雪甩向对面，看着雪团在树干上炸开，顾不上触碰雪后的冰冷，赶忙躲闪对面的回礼。

你来我往之下，白色在空中划过，完美的抛物线即将成为不久后试卷上的图片——但这当然跟咱们的主角没什么关系——雪花在四处绽放，或是树干，或是大石，又或者是对方的衣物，偶尔也会不小心加入“埋人”的队列当中，直到两人玩儿得尽兴，玩儿得疲惫。

“今中午想吃什么？”伽罗坐在小心身边，迎着逐渐强烈的阳光偏头询问，泛红的双手撑在地上，似乎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都行。”小心回答。

“那——洛林火腿馅饼、勃艮第牛肉、普罗旺斯鱼汤，再加个小甜点，如何？”伽罗知道小心喜欢吃法国菜，想想时间充足，也能给自家阿小准备点。

“来得及？”小心转头，略带惊讶地看着伽罗。

伽罗没忍住笑出声，旋即轻咳两声调整表情，上将从不做没准备的事，自然在出门之前就已经开始炖了，没错，菜是昨天买的，牛肉是今天出门前炖的，剩下的也能回去再弄。

猫猫无语，猫猫无奈，猫猫今天又被揉了。

“走吧，”小心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雪，朝伽罗伸出手，“回家。”

雪后的阳光总是暖暖的，刚玩过雪的手后知后觉的冰，还有点可以忽略的疼痛感。

“回去用热水泡泡。”伽罗把小心的手拉入自己的兜里，分出一丝能量给小心焐暖，语气中有些无奈。

回家后——

小心在厨房门口站着，望着伽罗忙碌的背影复原魔方，直到浓郁的香味钻入鼻腔，这才将魔方揣回兜里，挽起袖子和伽罗一起盛饭。

饭后，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书。伽罗习惯性地给小心披上一条毯子，自己也靠在小心身边。

阳光透过窗户，铺洒在书上，窗外的雪渐渐融化，沿窗户滑落，为这段温馨的时光伴奏。电视里的新闻主播的声音被淹没在雪水的滴答声中。

两人脱下的外套紧挨在一起，在暖气的笼罩下慢慢散去寒气，取而代之的是蜡梅香，氤氲在整座房子里，沁人心脾。

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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