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孩子

在现代社会，男人出轨、家暴都会被原谅，更别说千年前的古代了，他出去打了一盆水近来，又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娃，也是满脸泪痕，“唉，这世道，对我们女人太不公平了。”田嘉瑞顿了顿，善良的心思再也忍不住，却还是不愿意在这个时代中劝人和离，毕竟这个年代，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娘四个把脸洗一洗把，去我家一起吃顿饭，有肉！”

怕娘四个不答应，田嘉瑞特地加了一句：有肉。

“这、这哪好意思啊。”王嫂子是想煮了那些荞麦面凑合凑合的，可是她早就闻到了那葫芦瓢里的香味儿，即使是凉的，已经凝成坨了，但是在荒年里也是绝对的美味了。

三个孩子一听有肉，更是吸溜吸溜的忍不住流起了口水。

田嘉瑞家的院子里五个人还团团围着桌子，即使大家都很馋，大盘兔也要凉了，也没有人动手，都等着田嘉瑞回来。

这时候就见田嘉瑞牵着两个春花和夏花，王嫂子抱着秋草就过来了。

“慧娘阿光，你俩去搬点柴火再把灶台烧起来，我去后院拿点野菜和蘑菇炒炒，阿宗你去投些米饭，一会儿闷上，今天王嫂子在咱家吃。”田嘉瑞吩咐着，自己则是率先跑到后院拿野菜和蘑菇。

“娘后院里的才不是被您喂兔子了嘛。”阿祖没头脑的问。

阿祖其实刚刚还难过着呢，因为慧娘告诉他今天的晚饭就是那只大白兔，虽然很不舍，但是闻着这么香，他还是决定一会儿要多吃几块，才能祭奠大白兔的在天之灵。

田嘉瑞没搭理田嘉瑞，他当然要快，因为后园里确实没有蘑菇和野菜了，全被他挂到了空间商城里。好在挂的够多，现在还没有卖光，他赶紧趁没人拿出来点。

因为就是多炒些青菜，晚饭很快就好了，有人吃着大米饭，有人吸溜着面条。

开始王嫂子一家还很拘谨，可那盆兔子肉太香了，大家实在忍不住多吃了几块，连葫芦瓢里的那些凉蘑菇也都拿着热汤拌着饭，每个人吃的都饱饱的。

还有阿祖捡回来的野果子，田嘉瑞也拍碎撒上了酸梅粉。青色红色的果子，也不知道是李子还是野苹果，沾上酸梅粉，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清脆爽口，也被大家一扫而空，即开胃又消食。

田嘉瑞一家子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吃食，甚至今天还因为加了四个人没好意思吃的太饱。

但是王嫂子一家都一脸满足:“要是每天都能吃这么饱就好了。”她忽然就觉得，今天自己的荞麦面没白送，孟四季那个男人也不过如此。

晚饭过后，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阿光趁着夕阳赶紧扛着锄头下地去驱虫拔草去了，今天早上没有去地里，阿光可是有点心神不宁的，现在去了晚上睡觉才能安心。

这段时间是水稻最后生长的灌浆期，虽然田里不需要太多的水，保持泥土湿润就好，但是稻子成熟这段时间，也是地里虫害最多的时候，天天都要下地除虫拔草。

阿光埋头在地里苦干时，阿祖也在田嘉瑞的示意下逮了不少蝗虫，他也为是逮回去给鸡吃，鸡就能像小灰兔一样变成大白鸡，他可不知道他娘是准备炸给他们当小零食吃的。

田嘉瑞在家里也没闲着，和王嫂子聊着人生聊着家长里短的，“阿光他娘啊，我头一次知道，着苦苣菜也能这么香。”印象中很苦很硬的苦苣菜竟然也能这么爽口，不过就是有点费油费柴。

王嫂子现在虽然聊的轻松，但是脸色很不好富，精神也很萎靡，失去了往日的张扬和泼辣。

田嘉瑞附和着聊了两句，王嫂子突然红了眼睛。

田嘉瑞忙道：“花儿她娘，你这是怎么了？”

王嫂子站了起来，眼睛红红的握住了田嘉瑞的手，嗓音略微沙哑的道:“田大妹子啊，你知道我嘴不好，但是心里承受的其实不怎么强，我知道你很能干，也很聪明，爱国走了，你们这生活反而越过越好了，所以我……我……我、我不想孟四季过下去了。”王嫂子咬紧了牙关，“你看看我的脚趾头，还有夏花的手，呜呜呜……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田嘉瑞顺着王嫂子的指示看着看着她的脚趾头和夏花的手，王嫂子的脚趾头歪七扭八的，像是断过又长上了，但是并没有经过专业的接骨，不过这还算好的了，因为夏花的小拇指，已经被折断了……田嘉瑞看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酸，同时也为自己之前的思想感到羞愧。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七年来她受够了委屈，也养育着这三个孩子，她该做的做完了，那么，就到了该了断的时候。可是她不想天天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想村子里那些妇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田嘉瑞也没想到王嫂子竟然有如此觉悟，他拉着王嫂子再坐下来:“唉，四季大哥确实是变了，这样的男人确实不能要，你能这样想是件好事儿，不过了就不过了嘛，咱们女人单独过又不是不行，照样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王嫂子得到了肯定却还是苦笑:“可是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我都必须回娘家，我给他生的几个孩子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再想看一眼都难….”

田嘉瑞倒是没想到这里，抿紧了唇，古代的法则好像就是这样，和离之后，女人就必须回到自己娘家，和原来丈夫生的孩子也再无干系，而且回娘家之后，女人隶属于父亲，父亲若是将她再嫁，她也不能反抗。难道……也让孟四季下去陪孟爱国？

不行不行，田嘉瑞猛的甩甩脑袋，他可是良民啊，怎么能想这样杀人放火的事情。田嘉瑞斟酌道:“你家春花今年十六还是十七了，说亲了吗?”

王嫂子点点头:“快十六了，亲事去年就定下了，是我娘家大哥的儿子，计划明年底成婚。”

“娘家的大哥？亲大哥吗？”田嘉瑞问。

“嗯，亲的，亲上加亲。”王嫂子被这么一问，忽然有了想法：“我可以趁着四季不在家把春花嫁出去，然后我们一家子跟着走，以后就住在那边了。”

田嘉瑞本来也是想嫁出去一个是一个，可是这近亲结婚实在是不行，“不行啊嫂子，你想啊，自己闺女嫁过去了还要拖家带口的全过去，你大哥可能会嫌乎吧，而且四季大哥回来后找不到你后总会找到你们娘家的，到时候难不成去你娘家闹？而且你们家的地都在孟家村呢，回去搭理农活也不方便的啊。”

现在田嘉瑞不仅要担心这母子四人怎么和孟爱国家里分出来，还不能让春花嫁到亲表哥那里。

“这样吧，你身为孩子的亲娘，可以做主把三个孩子卖身给我，等孩子归属在我这边了，你再去和离。”田嘉瑞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两方，他身为雇主，不想让春花成婚，她也就走不了。

可是王嫂子却犯了难，娘家里确实不可能接受他们一家子，可是……“可是那样我家三个孩子不就成奴籍了吗？”

“哎！嫂子，我可是站你这边的，我不可能叫三个孩子做我奴隶的，都是庄稼地里的人，谁有那闲钱去买奴隶啊，只是缓兵之计，等四季大哥那里安稳了不找事了，我就立马去把祖籍还给你。”田嘉瑞越说越觉得可行，“等四季大哥来闹事的时候你跟着我们过，以后就不用再跟孟四季过日子了，你也不必和孩子们分开。至于孟四季，他想干啥就干啥，你以后就当这个人死了。”

王嫂子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了三个孩子，孩子们都说听娘的，也相信田婶子。

王嫂子抓住田嘉瑞的手:“阿光他娘，谢谢你给我出主意，太感谢你了，以前我还天天骂你，没想到我落魄了，亲娘家里都只是在看戏，只有你肯帮我……呜呜呜，我真不是个东西！”

田嘉瑞拍拍王嫂子后背，“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往后都是好日子了。”

女人这一生，谁不会遇见一两个渣男呢，和渣男纠缠攀扯，一辈子都会在淤泥里爬不出来，勇于放下过去，向前看，未来有更好的生活等着呢。

第二天孟四季果然又回了镇子上，没人再看见他。可村里到处都是人，全在议论昨天孟四季回家又打了妻女的事情，这也让王嫂子更觉得“卖孩子”这事迫在眉睫，否则不知道下一次孟四季再回来时，她们会经历怎样的拳打脚踢呢？

王嫂子和田嘉瑞签了卖身契，还特地去县里盖了官印，田嘉瑞也象征性的给王嫂子一两银子，不过四人还是再她们的院子里住，说是两家离着近，有事就叫一声，立马就过来。

后来依旧是采蘑菇、挖野菜，加上王家的那三个孩子也总过来送东西，所以最近每天都是收获满满的，田嘉瑞也偶尔上山，假装逮到了一只兔子或者几只鸡的，家里过的还算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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