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过好多相似的梦,在无数个看不见星星的夜晚,有一个瘦削而高大的人影罩住自己,一遍一遍地在耳边叫她的名字。
他说,“肆天”。
他说,“我在。”
在无数支离破碎的梦里,他斑驳的影子留下点点泪痕,在清醒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曾经她在贺峻霖身上捕捉到他的印记,隐隐约约让她觉得安心,觉得熟悉。
她本以为是哥哥对她的无微不至的保护刻在过去的回忆里,被遗忘了。可当她遇见严浩翔,几乎是深入记忆深入她骨髓的反应一遍一遍给她证明,梦里那个故人究竟是谁。
但严浩翔的目光只是浅浅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移开,像是回想一般眼神不自觉往天花板上瞟。
然后,他迎着姜肆天抑着期待的目光点点头。
严浩翔:“一直在严家,怎么了?”
说谎。
严浩翔知道自己在说谎。三年以前,他在哪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有一群人在身后穷追不舍着,他在前面跑得很快。
然后多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醒了之后就在严家了。
他是严家流浪在外的私生子。他在严远身边看到过自己母亲的照片,他长得和母亲有六七分相像。
严远说过,只要他肯老老实实待在严家,他就能见到母亲。
严浩翔站在自己面前,说出的话轻轻松松就打破了姜肆天的假设。
但姜肆天知道,他在说谎。
姜肆天盯着严浩翔,后者好像很坦荡地迎着她目光,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容。
但他一定在说谎。他下意识似有似无地去躲闪,又强迫自己直视姜肆天的目光,他一定在说谎。
但她也没拆穿。
她笑起来,笑得三分假。唇角勾起的弧度都不似平常放肆,只是小小的往上扬了扬。
姜肆天“那太好了。”
太好什么了。她不清楚。
为什么不愿意说真话,为什么不光明正大承认他也缺失过去的记忆,为什么不愿意接纳她就是被忘掉的那个人。
她重新缩进被窝里,不再看严浩翔,留给严浩翔一个气呼呼的后脑勺。
姜肆天“我累了,要睡觉。”
姜肆天声音也有点儿发闷。
严浩翔抱着手臂,挑眉看在被窝里缩成团的姜肆天。
严浩翔:“还没卸妆,也没洗漱。”
……这人管好多。
姜肆天“要你管,你出去。”
分明她心里有气,严浩翔却还故意没眼色一般开口。
严浩翔:“你在我家,我洁癖。”
姜肆天“……”
姜肆天“你先出去,这些事儿我自己来,少管我。”
她从床上站起来,推着严浩翔就往外走。
这次她是用了力气的,是一定要把严浩翔推到门外不可。
严浩翔也没有留下的意思,顺着姜肆天到门外,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晚安”,面前的门就被姜肆天格外大力地“嘭”一声关上。
严浩翔:“晚……”
他没有说晚安的习惯,也没有需要对着说晚安的人。
就在门被重重关上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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