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夜行

程可研翻了好久才翻到了那条白色的裙子，这应该是自己看起来最温柔得体乖巧的裙子了，换上了之后，戴上了鹿心给自己买的项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憔悴，轻咳了两声。

“难道我真的需要化个妆吗…”

“为什么要听鹿晗那家伙的”

“我也不在意这个订婚啊”

程可研正准备摆烂坐到床上的时候，朴灿烈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朴:可研，晚上见，今天好期待见到你）

（程:你别多想啊，这是我爸妈决定的）

（朴:可是我听说是你自己选的）

（程:……）

程可研有些不敢说自己是抓阄抓到的他，这样会不会太伤他的心了，最后程可研以沉默回复，最后不自觉的来到了梳妆台前面。

“可恶啊！我还是打扮一下吧”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几条消息，程可研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然后关上了手机屏。

开始化妆，用卷发棒卷一下头发。

好长时间之后程可研看着镜子里精致的自己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像是回到了那个下午，自己正焦急的等待着时间的到来，精致的打扮了之后，她准备像边伯贤表白的那天，她也是这般精致美丽，甚至不敢相信镜子里的是自己。

程可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久很久，岁月带给了自己什么？

眼神不再一样了，现在的眼神里还是带着孤寂的惆怅。

似乎很久都是这般了。

如果说三年前自己是满怀期待的，纯粹的。

那么现在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呢？

是为了等待朴灿烈的到来才这样的吗？

伯贤，你有了未婚妻，我也马上有未婚夫了，你还会想到三年前那场雪吗？

你还会想起三年前那个圣诞节吗？

……

程可研来到楼下的时候，鹿晗正在无聊的看着电视，而厨房里的工作，阿姨也就快要接近尾声了，听到程可研下楼的声音，鹿晗转过头就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怔住了。

她像是深夜的那一轮月亮，月光的柔情也在她的轮廓周围散发，鹿晗甚至找不到形容词去形容她，只能发愣随后回过神。

“还不错嘛程可可，这一身绝对能拉好感度！”

“这样真的好吗？”程可研看着自己这副精致得像娃娃一样的样子。

“怎么不好？你现在绝对是所有我见过你的样子里最正常的模样了”就知道鹿晗说不出什么好话，程可研翻了个白眼。

自己怎么开始紧张了起来。

如果许青还讨厌自己怎么办，如果这场联姻进行不下去程骁许又会说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你不会紧张了吧”鹿晗问道。

“我我我我怎么可能”

“你一紧张被戳穿就结巴的习惯还没变啊”

鹿晗哈哈大笑，程可研深呼吸了几口气，平缓自己的心情。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程可研说着到了一杯水喝。

“哎呀你只要别本性暴露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吓到人家父母了”

“我！我什么本性啊我！”程可研习惯性的举起拳头挥了挥，鹿晗挑挑眉指了指程可研的拳头。

“喏，本性”

程可研这才悻悻的放下拳头。

“我这样很不好吗？”

有无数人说过程可研，作为程家的千金不应该如此模样，应该要么像蓝洁仪一样大家闺秀端庄贤淑，要么像霍邱如一般小家碧玉温温柔柔小女人模样，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

许多人说过程可研不好。

但是鹿晗从未觉得。

鹿晗伸手捏了捏程可研的脸蛋，很轻很柔又很宠溺。

“你这样就很好，你不需要做什么”

情愫在眼神里翻涌，就在程可研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铃声响了，程可研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连忙去打开门，熟悉的面孔程骁许和鹿心走在最前面，许青，朴中植，朴灿美跟在后面。

唯独不见朴灿烈。

程可研心里有些失落，但是又紧张了起来。

“乖宝贝快请伯父伯母还有姐姐进去”鹿心温柔的说着，程可研乖巧的点点头，也许是程骁许很满意程可研今天的着装和打扮，也微笑了一下。

“好久不见了可研，你还是那么漂亮”朴灿美夸奖的说着，然后递给了程可研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她送给程可研的礼物。

许青看程可研笑起来的时候看呆了，也听不见程可研嘴巴一张一合说的什么了，只是她轻声说了一句，“好像她…”

除了朴灿美和鹿晗，几乎是程骁许鹿心还有朴中植都愣了愣。

“伯母您说什么？”程可研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像谁？

许青的眼眶有些红红的，随后轻咳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走了进去，接下来就是鹿晗接客了，而程可研看着剩下空落落的门口，心里竟然也是空落落的。

难道灿烈他不想和自己订婚吗，所以这场家宴才没有来，程可研心里竟不是滋味，就在程可研要关上门的那一瞬间。

一大束向日葵出现在了程可研的面前，紧接着是那熟悉的身高，熟悉的笑容，他今天特意穿了西装，特意打了发胶，就连领带都是那么整齐，他有些紧张甚至可以说是羞涩，低着头不敢看程可研的眼睛，程可研微微张开嘴巴。

“可研，这个送给你”只是叫了她的名字，朴灿烈就羞红了耳朵，随后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在发光，睫毛轻颤。

“灿烈…”程可研叫他的名字，这一生从未有人唤他的名字唤得如此的让人心动，能让朴灿烈那过去孤独的人生中第一次尝到了活着的感觉。

“哎呀，小情侣就是好嗑”朴灿美靠在门框上，看两人眼神都要拉丝了，有些好笑的说着，程可研赶紧接过那一大束向日葵，自己抱着都有些吃力，朴灿烈怎么想着买那么一大束的，朴灿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程可研进了屋子里，直接略过了朴灿美。

“真是有了心上人忘了姐”

鹿晗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可是自己的心里为何如此痛楚。

……

上了饭桌，几人才开始慢条斯理的说话。

“可研，你觉得我们家灿烈怎么样啊？”朴中植突然cue到程可研，程可研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看向了朴灿烈，眼神有些慌乱，自己对朴灿烈的情感自己拿不准，总感觉只是朋友，但是却有时候又会有些许的心动。

“灿烈人很好”

朴中植满意的点点头。

“那可研妹妹你喜不喜欢呢？”

朴灿美果然大胆，问了之后程可研有些说不出话。

“姐！”朴灿烈见程可研有些尴尬于是喊了朴灿美一声。

“感情这件事当然还是慢慢培养”程骁许说着，程可研都愣了愣，程骁许居然会说这种话，当时知道自己和边伯贤恋爱的时候，程骁许脸色比恶鬼还恐怖，看来程骁许也许很满意朴家联姻。

“灿烈，那你喜欢我家可可吗？”鹿心本来只是想打趣一下朴灿烈，结果朴灿烈认真的看着程可研，那炽热的目光将程可研盯得都有些无处遁形了。

他眼睛圆圆的桃花眼，看谁都是那么深情吗还是只看我。

“我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朴灿烈一连串说的喜欢让程可研都有些招架不住。

“喜欢她什么啊…”鹿晗有些无语的嘀咕。

“可研，很漂亮…比我今天买的向日葵还要漂亮，而且很可爱”朴灿烈啊朴灿烈，你这情话当着双方家长是怎么说出来的，程可研心里面一烫赶紧喝了一口水，他要是知道自己是抓阄抓出来的未婚夫怎么办……

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餐桌上其乐融融，只有许青一人无言，却一直望着程可研，程可研以为许青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而介意，其实说程可研不介意也是假的，程可研也不希望别人说自己是灾星，两人的关系实在是捉摸不透。

晚宴结束，许青却单独找到了程可研想要跟程可研说说话，程可研一开始有些害怕，可是回头找鹿晗的时候鹿晗不在，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结果许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程可研，就好像要把她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里，过一遍，光线太暗，程可研不知道是许青的妆容还是她的眼眶本来就有些红。

“伯母？”

“啊…抱歉，走神了刚刚，你说什么？”

“伯母，我没说话呢…”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故人”

“啊，这样吗？”

突然许青拉住了程可研的手，“可研，你喜欢灿烈吗？”

“我…我，我还需要时间了解”

许青愣了愣然后表示理解，随后就笑了笑，这般温柔是程可研从未见到过的，明明那次还那样说自己。

“如果你和灿烈真的在一起了，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啊？谁？”

“我说你妈妈”

程可研点点头，鹿心有那么喜欢朴灿烈吗？

又再一次过了不久，就要告别朴家人了，朴灿烈依依不舍的看着程可研，那高大的身影写满了委屈，想要继续留在可研身边，他的脸上写着这几个大字，程可研觉得有些可爱，笑了笑。

“我们过几天滑雪场见”

“好！”

“别看啦！人家都要关门了！”朴灿美打了朴灿烈一下然后一脸不争气的看着朴灿烈，朴灿烈生气的说着。

“姐！你怎么又打我啊…那可是可研啊”

“我看你是返老还童了吧，之前还整天装老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现在怎么像个恋爱中的傻狗”

朴灿美说得一点都没错，他可以当可研的小狗，只要可研喜欢。

“小美你怎么说话呢”

“错了爸……”

……

程可研有些劳累，将那一束向日葵抱回房间的那一刻，看到了自己阳台上的窗户是打开的，而那里有一个身影正站在冷风中目送朴家的车离开，见程可研打开门之后，他那写满寂寥的背影缓缓的转过身来。

“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冷风吹进了程可研的心里，看见金钟仁那受伤的眼神的那一刻，她承认自己的心像是停止了一秒钟一般。

“钟仁…”

程可研叫着他的名字，就那么近的距离，程可研却觉得离她好远，程可研抱着那一束向日葵不知所措，忽然金钟仁快步走了过来，窗帘随风舞动，他带着冷空气走进了房间，下一秒。

一大束向日葵被金钟仁推倒在地，落地的向日葵，以及掉落角落的礼物，还有那颗即将破碎的心脏。

“…不要嫁给他”金钟仁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紧紧的抱住程可研，将他的头埋在程可研的肩颈上，深深的贪恋的吸着她的气息，她的味道。

心灵像是被碰撞到了一般，程可研僵硬了，只知道身体的记忆，每次他抱住自己，自己都会紧紧的回抱住金钟仁，让他知道这世界上不止有他一个人陪着他。

他的小熊骑士，现在脆弱得就像是一块玻璃，自己抱着他的温度都是冰冷又小心翼翼的。

心里的疼痛逐渐被放大，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程可研安心，可是在此刻确实让她疼痛的催快剂，她抱着他的头，金钟仁的眼睛红了许多，程可研不知道该如何做，连呼吸都会窒息的疼痛。

“叔叔阿姨逼你了吗？”金钟仁抬起头声音有些哽咽的说着，捧着程可研的脸。

怎么说呢，自己没有被逼，她只是不想再看到鹿晗整夜整夜的工作，不想看到程骁许总是皱紧眉头，只是不想再让鹿晗失去呼吸在自己面前倒下。

“…没有，是我自己同意的”

那一刻金钟仁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人震惊的语句，捧着程可研的脸的手也僵住了，眼神里都是委屈和伤心。

“也是你自己选的朴灿烈吗？”金钟仁再一次有些颤抖的问出，程可研摇摇头，金钟仁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再一次靠在她的肩头，轻轻的往前走了两步，黑暗中两人的步伐缓慢，就像在跳华尔兹。

金钟仁很轻松就把程可研压倒在了柔软的床上，借着月光与外面的路灯，他仔细的看着程可研的脸，想从中找出一点不属于友情的爱意，可是她的眼神里，没有他要的那种爱意，一瞬间金钟仁像是想证明一些什么，吻了吻程可研的脸颊，一次又一次。

他几乎是哽咽着亲吻着她的脸颊，最后小心翼翼的靠近她的唇，月光下他想掠夺她的一切，可是程可研没有拒绝，没有再一次用力的推开他，他停下了动作。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吗？

“为什么不拒绝我？”

金钟仁看向程可研，他的呼吸也在一寸一寸给程可研覆盖上温度。

“你想我拒绝你吗？钟仁”

程可研温柔的语气让金钟仁更难受了，呼吸间都带着隐忍，金钟仁犹豫了好一会，随后轻轻的覆盖住程可研的唇，也只有两秒，金钟仁离开了程可研的唇。

随后摇摇头，就像落水的小狗一样，惹人怜爱。

“不想，不想你拒绝我”金钟仁躺到了程可研的边上，然后环绕着程可研的腰，抱住程可研。

程可研的内心逐渐复杂了起来，如果联姻对象能选择他就好了，这样的想法在脑海冒出，可是鹿晗已经和金家联姻了，自己不可能和金钟仁在一起。

她想她是对金钟仁有着感情的，只是分不清究竟友情多一点还是爱情多一点。

“你怎么那么黏人啊？熊妮”程可研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金钟仁，总是一言不合就抱住自己不撒手。

“……”金钟仁不说话。

“我跟你说啊，本来爸妈想让我在钟硕哥和朴灿烈中间选的，我都不知道”程可研跟金钟仁叙述了一阵。

“结果鹿晗那个讨厌鬼不告诉我，直接给我两个纸团，让我赶紧选一个”

“我都不知道那是联姻对象的选择！你都不知道当时他的语气凶死了，我就随便选了一张”

“结果一打开，居然是朴灿烈，可恶啊…要是他早点跟我说，我都选钟硕哥了，钟硕哥说不定还会体谅我这个妹妹然后体面的回绝呢”

程可研噼里啪啦说了很多可是金钟仁都不说话，程可研以为他累了，或是在生自己的气，于是就没有说话了。

“继续说”

“我以为你嫌我吵呢”

“都吵了那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

“你也挺讨厌的”

过了一会程可研起身，也把金钟仁拉了起来，打开了夜灯，程可研看着金钟仁红红的眼眶，有些像逗小孩一样捏了捏金钟仁的脸。

“怎么哭了？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嫁给别人？”

“换做是你，你会想让我娶别人吗？”

“……”程可研顿了一下，随后笑了笑，“如果她很优秀的话，我就放你走，免得你老的时候怪我老是缠着你”

得到了回答之后金钟仁眼神里有些波澜，捏紧了被子。

“对了，你生日想在哪过，饭店？还是你家还是我家？要叫别人吗？还是就我，鹿晗？”

程可研看情况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

“我只要你陪我过”金钟仁的直球让程可研感到有些脸发烫。

奇怪之前的他也没有这样啊。

自从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些人之后，金钟仁的占有欲还有一些奇怪的情话越来越多，让程可研都有些招架不住。

“那么自私吗？”程可研打趣的笑了笑。

金钟仁点点头，“对于你，我总是自私的”

“真是个坏孩子啊，一点都不乖”程可研捏了捏金钟仁的脸，却被金钟仁再次抓住了手。

“在你面前，我只想做一个叛逆的坏孩子”

两人的氛围又再一次升温，金钟仁越靠越近，呼吸都快要碰撞上了，突然门口一阵敲门声，将两人吓得突然站起来。

“乖宝你睡觉了吗？”是鹿心的声音，程可研有些心虚的看向金钟仁，要是鹿心知道自己在房间里面和爬楼上来的金钟仁私会肯定要生气的，金钟仁一脸我懂你的意思然后走向了阳台。

程可研看见他走到阳台之后才敢去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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