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阴沉沉的,吹着大风时刻都像要落雨。不过即使是天晴,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川子头七。在瑜北这地方,人死了尸体都得停上七天,待死去的人回了魂了见了亲人,再请上和尚或者道士念念往生经、往生咒才算是圆满。
但川子这事是没有别的丧事讲究的,一是他还没成年,丧事不能隆重,要是再小些的死了连自己棺都不会有,随手挖个坑竖个牌子就没了;二是川子是横死,这就有许多的忌讳。
这类丧事一般去的人少,许多人怕沾了晦气。但川子这事透着古怪,风言风语传开后倒是都忍不住想去看看。
川子家在陈家村东北边,离村里取水的位置近,占地不大几间并排屋子,平常待客吃饭的堂屋现在就成了灵堂。
屋里异常灰暗,大白日的却没有一点光照进去,供桌上的白蜡烛晃悠悠的。道士在供桌前不停的念着经,大山叔木着脸站在一旁。
这许多好奇的人此时也只敢在屋子周围站着,墙边偶尔也会有人探个脑袋偷偷看,但真进去的是没有的。
因不同村关系也不亲近,卫阿云一家自然是不会被请来参加丧礼,但这事一直让她提不上劲,犹豫了很久还是跟着同村的姐姐过来了。
才上午十点,风越吹越急,很多围观的人有耐不住性子走了的。
灵堂里唢呐正好吹完了一段,一个瘦小穿着宽袍的道士便走了出来,似乎是要外面帮忙的叔伯叫几个男孩过去。
“道长,这是什么说法?”搭话的是大山家的长辈,听了道长的安排一时也是迷惑。
察觉到周围聚过来的目光道长难得耐心的解释“这人死了都要拿香绕棺床告别的,但这孩子还小又是横死棺盖一早就钉上了,所以让阳气重的男孩绕着棺床走三圈散些纸钱,最后撒些糖果再捡点回去就成了。”
“好的,好的。”听到道长答复长辈们才算安了心,正巧围观的便有几个男孩直接就抓了壮丁。
男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哪可能乖乖的听别人的话。直到诱哄着可以捡糖吃,才你推我推的窜进去。
一阵鞭炮声后,留下的小孩们争相捡着地上未炸完的鞭炮,有的拉着身边大人的手闹着也要吃糖。
这时道长也安排好了男孩们绕起了棺床,他们蹦蹦跳跳的,笑声加在这哀乐里不经的让卫阿云打起了寒颤。
周边越发的冷,卫阿云自己甚至想哆嗦起来,一时有些后悔今天过来。恍惚间周围似乎都安静了,身边总有不一样的抽离感。她敲了敲脑袋,眼角处总感觉左边屋子里有个东西晃来晃去,心里还暗想难道是大山嫂子。
这时那影子正好跳到了窗子打开的缝隙处,卫阿云才真的看清。那是个人影但分明是半透明的还带着微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直在屋里仅有的床边跳上跳下,缓慢但不知疲惫一般。
卫阿云是真没有想到会在白日这么清晰的见着这东西,头皮瞬间都立了起来。灵堂里不见异样的道士和孩子,周围不断的窃窃私语都仿佛被罩上了幕布。
卫阿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