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伊波特城不愧为怪物属地的主要的粮食产地，这里各种的特色美食令怪物们垂涎欲滴，尤其是两种特产：蛋酒和蜗牛派，要知道后者可是Asgore的最爱。啃了十多天干巴巴的干粮后，他终于能敞开肚皮大吃一顿了。

宴席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居民们热情地端来一盘又一盘的美味佳肴，士兵们大口地喝着酒，想把自己灌得烂醉，就连平时拘谨的将领们也难得一见地露出了笑脸。

只有Asgore注意到有一架钢琴正被几个怪物推上了不远处的高台上。

一个他有些熟悉的身影来到钢琴前，轻轻地打开琴盖，优雅地将手指放在琴键上。

“我的天哪那是……Alexandra?”他激动地起身，敲了敲手中的玻璃杯，示意大家安静，“各位，位于高台上的是著名演奏家Alexandra，请大家安静，让演奏者者可以静心演奏。”

怪物们立即安静了下来，Alexandra向他点头致意。

演奏开始了。

出乎众怪意料的是，他演奏的并不是什么欢快的舞曲，而是一首略带悲伤色彩的慢板奏鸣曲——《月光》的第一乐章。

本就富有悲情色彩的旋律经过他更加细腻的处理后，一种奇异的感觉伴着音乐缓缓流出：琴声化作亡者的英灵，萦绕在众将士身旁。无穷的思念刮起风暴，伤感像洪水一般涌入众怪的脑海。

不绝如缕的三连音中，有宁静的沉思、有深切的悲哀、也有光明信念的时刻，忧伤而不失力量，严峻却伴着诗意。第三声部加入后，女声独唱一般的单音，触动着所有怪物的心弦。乐曲的后半段，他特意加强了每一个重音，又像是在痛斥人类的罪行……这位演奏家将无尽的情感融入进了这首简单的奏鸣曲中。

Alex的目光扑朔迷离，缓缓流出的音乐似乎是能让他洞穿宇宙，看到另一幅画面：惨白的月光照耀着散在沙场上的盔甲，微风轻轻拂动几堆尘埃，好像是冥界的使者正在带走逝者的灵魂。

这位演奏家正用这首乐曲表达对阵亡将士们的悼念。

两个黯然销魂的和弦后，乐曲结束了。宴会的气氛正如乐谱上的标记，没有掌声，没有喝彩，只有几声抽噎表达最后的力度是“PP”般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Asgore喊到：

“全体立正！”

所有怪物，无论是士兵，居民，还是孩子，老人，全部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所有怪物面向北面，敬礼！”

又是整齐划一的转身声。士兵们向着北面行军礼，民众们则是深深地一鞠躬。

然后又是数分钟死一般的沉默。

“怪物们，下面我们继续宴会吧。”

Asgore的话语打破了平静。

虽然是欢庆胜利的宴会，气氛应该是轻松的，愉快的。但此时大家都没有了心情，大多数怪物只是默默地吃着食物，默不作声。

就在大家以为宴会就要草草结束之时，Alexandra又弹奏了一首欢快热烈的塔朗泰拉舞曲，怪物们悲伤的情绪一扫而光，餐桌上再次热闹了起来。并不是怪物们不为战友的逝去而痛心，而是这音乐太具有感染力了。

对于他来说，音乐和话语没什么两样。

而这，这就是一个好的钢琴家不是吗?

当然你也不能质疑他的技术，本世纪最伟大的钢琴家之一的称呼可不是白叫的。

直到宴会结束，他才停止了演奏。

他起身向怪物们鞠了一躬，说到：

“感谢你们为这个国家做出的伟大贡献，这几首音乐只是我的一点点心意罢了。”

台下掌声雷动。

怪物们都很尽兴，除了Asgore。他召集了怪物将领们，有关人类的阴谋，他们需要仔细地探讨一下。

怪物们得出了一下几个结论：

第一，这支人类部队的主力向东去了，他们是在为渡河战役做准备。第二，人类是在为最终决战做准备。第三他们已经知道伊波特城守不住了，于是便弃城而去，与另一支部队回合，去攻击位于皇城平原的Gerson部队。

第一个观点很容易就被推翻了，毕竟单单靠一支部队绝对无法攻破皇城。

第二个观点是Asgore提出的，但也只有少数怪物支持。因为人类的重点在于进攻，目前他们已经推进到怪物属地的腹地，即使有大规模战略决战，离开了绯红森林的崎岖地形，人类不会占优势。因此，更大的可能性还是人类对怪物的重点城市逐个发动进攻。

大多数怪物比较认可第三个观点，因为Gerson带领的部队做了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他们正在峡谷中进军，如果他们遭受伏击，那么便很难做出有力的反击。提前撤退的人类军队很有可能是去增援另一只部队，然后袭击Gerson一众。

“将领们，请你们再仔细思考一下，人类是绝不会轻易放弃伊波特……”

还没等Asgore说完，一个卫兵便闯了进来。

“Asgore将军，有个怪物从北面……”

Asgore一惊，问道：

“是兔子吗？她的毛发是不是明黄色的，然后还带着一把剑？”

“是的将军，她的盔甲上还沾满了血迹。”

“这么看来，将领们，你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还有，卫兵，快去把Kaylee迎进来。”

几分钟后，那个名叫Kaylee的怪物走进了军营中。

Kaylee的人设图

她明黄色的毛发在色彩单调的军营中显得格格不入，高挑纤细的身材在一群壮汉中更是十分突兀。只有一身布满凹槽的盔甲和她手上那沾染着血迹的剑说明她是个军人。

“将军，将领们，抱歉打断了你们的会议，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Gerson将军的部队被人类围困在了一条峡谷中，我们损失惨重，急需你们的支援。这是Gerson的信件。”

她将一封信，或者说一团又皱又脏的纸递给了Asgore。

“抱歉将军，由于时间太紧，我没来得及把信折叠好。”

听到这个消息，将领们一片哗然，有的是在夸耀自己的判断能力，有的是在质疑，还有的则是表达了对Kaylee的不满：

“哪里来的毛头丫头，你凭什么命令我们？”

“你知不知道这里可都是将级军官。”

面对这些大呼小叫，她只是不满地小声说了句：

“安静些，伙计们。”

“各位，安静些好吗？”Asgore发话了，“如果你对某个人不熟悉那就不要轻易下定论。我敢说在你们当中，论战斗力，没几个比得上Kaylee。最卓越的剑术大师之一的称呼可不是白叫的。”

“那为什么她还没有当上将军？”

Asgore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你没必要知道，少将。还有，军衔的高低不能完全说明能力的或强或弱。”

但这的确是个好问题。

Kaylee的家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只是个普通的半boss怪物家族罢了。而且这个家族的成员都是兔子怪物，身材瘦弱，并且绝大部分家族成员都不会使用魔法，这更是大大限制了他们的能力。

但是，他们凭着常怪难以想象的毅力，他们将自身的缺陷化作优势，练就了一种独特的剑术。Kaylee的前辈就靠着这种剑术立下了赫赫战功。自此，以绝对的忠诚为国家披荆斩棘消灭敌人便成了家族的传统。

但是，无法使用魔法，以及非Boss怪物这两个个致命的硬伤使得Kaylee并没有当上将军——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大部分怪物都没有意识到——但她并没有抱怨，而是任劳任怨地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并且，无论是多么困难的任务，她都会冲在第一位。

可以这么说，称Kaylee为最优秀的军人之一也没有问题。

“Kaylee，你们的部队还能撑多久？”

“最多两周。”

“好，那么各位将领们，我们休整一下，然后出发去支援Gerson。”

会议在几分钟后结束了，军营中只剩下了Kaylee和Asgore两个怪物。

“Kaylee，你一定是独自杀出重围的吧，你有受伤吗？”

“没有，将军。我跑的够快，那些人类没有击中我。”

“那就好。还有，请原谅刚才那些怪物，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将领，只是有些粗鲁罢了。”

“没关系。”Kaylee笑了笑说，“无论他们怎么说，我的初心都是不会变的。”

“感谢你的理解。哦对，Gerson将军他怎么样？”

“他还是老样子，总是笑嘻嘻的，他总是给士兵们讲一些曾经的故事，大多数都是关于战争的。当然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力，当我们的路被堵上后他便第一时间意识到光靠我们自己是无法突围的，就立即派我来找您寻求支援了。”

“哈……他还真是老样子啊。很久以前，那时的我和你的年龄差不多，当时我也是Gerson将军的贴身侍卫，他就老是给我讲故事。战争啊，传说啊，有趣的事情啊，无论是人类的还是怪物的，他总是出口成章。讲真的，就凭阅历而言，这个世界上没人或怪物能比得过他，国王Ascart也是如此，就连W.D Ga……哦对，首席科研员不喜欢别人随便提到他……Gerson，我真是无比敬仰他。”

“我相信每个怪物都是如此吧。”

两怪相视一笑。但Kaylee的神情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将军，和我一同到来的恐怕不止这一个坏消息，我在路上遇到了通信兵，他的马跑得飞快，以至于让他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了，伤得很重，临死前他把信交给了我。听他说，这一则应该和您有关。您现在要看看吗？”

“关于我的坏消息？”

“是的将军。”

“嗯……无论事情是好是坏，我们还是得知道不是吗？拿来吧，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坏消息。”

Kaylee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色的精致信封，信封被金色的，带有王冠图案的火漆封着，上面有个烫金大字“Dreemurr”，说明这是皇室成员内部的私密信件。

“将军，那我先退下了。”

“好的Kaylee，你可以在居民家休息一下，他们会款待你的。”

Kaylee点了点头后走出了营帐。

Asgore拿起信刀，放在火漆上，但却迟迟没下刀。

他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看这封信。

信刀被放下了，但几秒钟后又被拿起，随即又被放下。

他最终还是决定看一看。

几分钟后，Asgore带着木讷，空洞，彷徨，沮丧走出了营帐。

“Asgore将军，您心情不好吗？”

他正巧碰上了从此处路过的Regan。他见Asgore是这样一副神情，便上前询问。

“哦……下午好Regan先生，我……是在担心Gerson将军他们。”

“嗯……听说战士们要在这里休息几天对吗，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Alex介绍给您，他的音乐肯定能让您缓解焦虑，而且他肯定会很乐意给您弹几曲儿的”

“Alex？你是说Alexandra吗？”

“我就住在他的隔壁，和他也算是老朋友了。”

“喔哦，真的吗？我还以为他是那种不苟言笑的怪物呢。”

“哈，他看起来的确是那样，但他这怪物吧，相当好说话。所以，您要来吗？”

“那可真是万分感激，Regan。麻烦你带路吧。”

“我的荣幸，将军。”

落日的余晖照耀在他们身上，也同样照耀在那封信件上。

“孩子，我已经出现陨落的第一阶段症状了，你得为当国王做打算了。”

Undertale——Newcomer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