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

我的画灵法术被暴露了。

（罗夏）：够了吧，你们是来拆我的宫殿吗？

（司岚）：……好，该结束了。

司岚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朝我抬了手。

他使用的也是简单粗暴的冰霜法术——

但霜寒之息出现的那一照面，我感觉整个身心仿佛都被冻结……

提不起反抗的心思，甚至无力在挪动脚步。

瞬间意识模糊，黑暗笼罩了视野。

（司岚）：我不会伤她……我只是保证降临仪式顺利举行。

我隐约听见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做出承诺。但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不知多久。

我睁开眼睛，认出了自己身处何地。

是那个鸟笼的房间，狭窄逼仄，周围藤蔓环绕。

不同的是，如今的荆棘更加繁盛，仿佛成了牢笼防卫的组成部分。

而站在笼子外面注视着我的……是司岚。

他把我关到这里后，依旧保持着最高限度的冷漠和克制，没有对我说话。

（司岚）：看好她。

司岚对房间里的法师下达命令。

（司岚）：这里需要绝对的安全。

年轻的法师点头称是，我却忍不住开口——

向之涵把我关起来就能让你们感到安全，你们的安全感太奇怪了吧？

司岚不理会我的言语，果断地转身离开。我在他身后提高声音——

向之涵就不解释一下吗？

这次我没再得到回答了，首席法师仿佛不愿意在这个房间里继续多呆。

过了片刻，外面传来了熟悉的笑声。

（罗夏）：……之涵，你胆量还真大。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敢跟他针锋相对的人了。

向之涵是他先动的手，我只是还手，还没打赢。

（罗夏）：你能把他气到，这一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输赢反而没那么重要。

罗夏的关注点怎么每次都这么奇怪？

向之涵能说说你们的目的吗？为什么把我召唤到这个世界？

听到我单刀直入地发问，罗夏轻声叹了口气。他沉默了片刻，很直接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罗夏）：冰蝶在叶塞大陆肆虐，哪怕法师塔也毫无办法。

（罗夏）：我们尝试过很多种方案，都失败了。后来，最强的司岚法师找到了一个特殊的解决方案。

（罗夏）：那是一个叫做降临仪式的法阵，能把人转移到一个无人的世界……

（罗夏）：而你是我们找到的……法阵的血引。

罗夏解释着，我一开始还觉得正常，后来却越听越不对劲……

向之涵等等……这不对吧？你们都能启动一个跨越世界的术法了，怎么就不能召唤一个合适点的人？

向之涵如果能找到擅长对付冰蝶的人，比如勇者冒险故事里的那种主角，就不用费事转移了……

向之涵就算不是人也无所谓，如果你们成功召唤一个“异界的火蟾蜍”，爱吃蝴蝶的那种，应该也比我靠谱？

（罗夏）：有道理。

（罗夏）：那么，你认不认识这样的赏金猎人和蝴蝶猎手，麻烦给我介绍一二？

向之涵我不认识，刚刚是随口举个例子，我们可以再考虑一下具体执行……

罗夏听我说完，轻轻地摇了摇头。很显然，他什么都看得明白。

我最初以为，这是一个跟我漫画类似的故事，到月桂节的婚礼，故事结束，梦自然会醒来。

后来我听说，那些冰蝶才是故事的主线，我该在月桂节前去找解决冰蝶的方法，找到了就能回家。

而如今他们告诉我，这里的主线任务是“请去死吧”。想要找到生路，需要对抗的是规则本身。

我隔着栏杆望着罗夏，想抓住自己的求生机会。

向之涵花这么大力气带我来这里，搞个献祭，是逃避吧……你们不打算做点别的吗？

（罗夏）：如果前两天我去找你的时候，我的小新娘也这么能言善道就好了。

（司岚）：陛下，玩笑有限度。她拥有很特殊的潜力，是不可控的因素——

（司岚）：而我们不能容许变数。

（罗夏）：你看你看，司岚又开始说这种不讨人喜欢的话了。反正把你抓来当祭品，本来就是他的提议……

向之涵……

——难道你以为你的表现讨人喜欢吗？

像是发现了我瞪着他看，罗夏轻笑起来。

（罗夏）：好吧，我也同意了他的提议。毕竟，我是这里的皇帝，对这里的人负有责任。

（罗夏）：从我个人的角度，我只希望你在最后这几天，可以稍微好过一点。

向之涵陛下，您推卸责任的能力真是让我震惊……

（罗夏）：嗯，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罗夏）：你拥有类似法术的能力，但司岚监控得到。他之所以把你关在这里，就是因为有所怀疑。

（罗夏）：他做了可以限制法术的布置——这里的花都是被他召唤，还都是带刺的。

（罗夏）：如果你不小心触发了禁制，肯定不会好受。

他的话语平和，没有太多威胁的意味，更像在陈述不可改变的事实。

向之涵您希望我不要反抗，安心呆在这里。那我可能需要知道，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向之涵换句话说，如果我保持配合，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罗夏没有直接回答，但从他与我对视的目光中，我知道答案是，并不可以。

片刻后，他的声音轻轻响起。

（罗夏）：……我很抱歉。

他不再多话，而是带着司岚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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